酒肆小当家 第87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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皎然里里外外将院子逛了一圈,这里不像山庄,能坐高处而望远,所以皎然只走了一圈就没什么兴致,转到正屋去了。

里屋宽敞干净,饰物不多,罗汉榻上铺的是素净的软垫,如同闻到尿骚味就想嘘嘘,看到能躺下来的地方,皎然的瞌睡虫也被勾起来了,所以皎然果断地除靴,一不做二不休地躺了上去。

沾到软软的垫子,皎然端了一日的架子全散开了,软绵绵如置身云端,皎然果断地捞个引枕塞到脑袋下,任由自己在云端漂浮。

年轻人的睡眠就是好,其实皎然原只想躺一躺,可耐不住云端太诱人,下一刻就沉沉入梦了。皎然再次醒来时,已经被凌昱抱到床榻上,正在替她除衣裳。

晌午后的睡眠总是容易让人蒙得不知今夕是何夕,皎然揉了揉揉眼睛,声音里有些还没睡醒的懒洋洋和迷糊,“我不睡觉,不用脱。”皎然推了推凌昱的手,企图描补自己真的只想打个盹的尴尬。

凌昱转身替皎然斟了一杯茶水,皎然接过来一口咕咚咕咚就闷了下去,饮得太急,茶水顺着下巴滴入衣襟,渗到被凌昱脱了一半,已然半敞的中衣上,渍成一朵小梅花。

“就这么渴?”凌昱笑着问道。

皎然点点头,睡久了总觉得口干舌燥,眼神一扫,屋里不知何时已经生了一个风炉,正在咕噜咕噜冒着白气,难怪了,皎然突然有些不好意思,不知凌昱等了多久。

接过空杯盏,凌昱自然又替她斟了一杯,皎然摇头,示意自己不喝了,刚醒的睡颜还未散去,双颊酡红,唇瓣沾了茶水,亮晶晶的显得愈加丰盈。

凌昱将茶杯放到床榻边的高几上,“真的不睡了?”

刚睡醒的人反应总是比较迟钝,皎然又点点头,大难当头犹然不觉。

“那正好。”凌昱重新替皎然拢了拢衣襟,好像要帮她规整仪表的样子,却是两手不放,“不如,兑现你的承诺?”

什么承诺?皎然猛地就清醒了,想起今日抢帷帽时答应凌昱的话,但她可不怕,那时她就没有明着点头,使了小聪明蒙混过关,所以这会儿她也理直气也壮地厚着脸皮赖账,一双大眼睛眨巴眨巴:“什么承诺,我应承了什么承诺吗?”

凌昱一点都不气,俯下身来,鼻尖快和皎然相触,眼里闪着幽幽绿光,像一匹饿了很久的狼,“既如此,不如我们做点别的事?”

孤男寡女衣衫半露能做什么,皎然真是呜呼哀哉,现在才恍然大悟,原来凌昱说的“办事儿”,办的是自己啊,而那什么鬼承诺,现在一想,很明显只是个□□,凌昱肯定知道她会耍赖皮。

皎然才从一张榻转移到另一张榻,不曾想却是走入死胡同,等待饿狼扑食。为了仅有的颜面,皎然忍不住朝凌昱叫嚣:“你上辈子是不是当和尚啊?”怎么跟没见过姑娘似的。

凌昱才不理会皎然的挑衅,回应她的是更羞人的声音,还有更凶狠的进攻。

天色已经沉得滴墨,四下终于重归寂静,可以听清窗外北归的燕子叽叽喳喳筑巢的叫声,还有风炉中爆裂的炭火声。

床头的茶水早就凉透,凌昱端过来仰头饮了一大口,剩下的半盏再一点点喂到靠在他肩上的皎然嘴里。

“不早了,快些回去吧。”皎然微微睁开眼,看向凌昱。

凌昱的手在皎然背上轻拍,看她还气力绵绵,昏昏欲睡的样子,“再等会儿,不急。”

凌昱替皎然系好衣衫,表面看着老实,但探入衣底肆虐的动作却没落下,皎然去抓他的手,无功而返后便又拿手去拧凌昱的腰,有没有用不知道,但耳边的呼吸又重了起来,皎然立刻投降,再折腾今晚不用回城了,赶紧变个法子转移注意力。

“你可知……赛后你们论马球时,秦芸姑娘一直在帐前晃悠。”皎然抬抬眼角看了凌昱一眼,接着道,“我看人家应该是来等你的。”

这绝对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凌昱捏了捏皎然小巧的鼻头,“你什么意思?”

皎然手里玩着凌昱的衣带,“嘿嘿”笑道,“我倒没什么意思,只是看人家姑娘怪可怜的,一腔芳心错付。”皎然思考了片刻,拿眼去瞥凌昱,“我看若非她是女子,该要把你五花大绑,押上花轿抬回家了。”想想凌昱上花轿的小媳妇样,皎然就忍不住“咯咯”地笑起来,自己被自己逗乐了。

凌昱一点也不在乎皎然语气中的幸灾乐祸,反而柔声问道,“倘若我真被她押上花轿,你当会如何?”

这不是给她挖坑吗?皎然拒绝回答这种问题,岔开话题道:“说实话……若为女子,将军府算是顶顶好的归宿了,余生无忧。若为男子嘛……”皎然摸摸下巴假装在思考,“秦芸姑娘姣好面容,双亲疼爱,家世优越,也是极好的人家了。”

凌昱四两拨千斤道,“照你的说法,达到这般条件的人,京城里一抓一把,跟谁不是跟。”

“此言差矣。”皎然伸出一根食指左右摆了摆,“最要紧的还是,人家死心塌地,美人易寻,真心难求,打着灯笼都找不到。”

谈起这件事,皎然不知怎的就想起了张大官人兰韵衣铺的美娇娘,她跟凌昱提了一嘴,又道,“那些在铺里做事的娘子,好像都是张大官人的人。”这个“人”,指的自然是不清不楚的关系,皎然不知她们为张大官人的妾、婢或是活计,是以只含糊地形容。

“嗯,亦妾亦人工。”凌昱道,这样的情况京城中不在少数。

瞧瞧,这不就是了,皎然很快举一反三,“呵呵”了一声道,“以情锢人,既添个妾室,又多了个下人兼活计,还不用花银子,岂非一举多得。”皎然道,“倘若有这般心思,秦芸姑娘也是绝佳的选择,不是吗?”

凌昱正在作孽的手停下来,似乎突然没了兴致,沉默地盯着皎然看了一会儿,脸色愈发阴沉,话中也带出一片冰凉,“你也是这般想我的?”

皎然抬起头,这才对上凌昱阴沉的眸底,心中像丢进了一枚秤砣一样难受,她确实有这样想过,诸如此类的例子,古往今来数不胜数,这对于一个男人,实在是太划算的生意,皎然垂下眸子的瞬间,脑中似是想了许多,实则不过一瞬便又抬眸否认:“不是,我没有。”

但凌昱何其敏锐,仅仅这一瞬,就已经叫他知道了答案,凌昱不怒反笑:“所以你才至今没有将四季春呈至点检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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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蟹蟹评论的小天使,让俺知道俺不是在单机,俺滴泪,像火箭一样飞了出来。

最近秋高气爽,好苏胡!

对着蓝天许一个愿望,双手合十,希望我能尽快完结,阿弥陀佛。

第148章 第一四八回

再过个把月便是新一年的“开新”,京城又会诞生一个酒状元,清明寒食是大节,堪比过个小年,年头的酒状元含金量可想而知。去岁的状元酒评比,皎然都是第一时间呈上,比那些每年去城隍庙争头香的市民还积极。

按道理有四季春在手,皎然今岁在酒界可谓独孤求败,二夺酒状元,也是前所未有的一段佳话,到时四季园必然是鲜花着锦,烈火烹油之态。可四季春上市以来,却不见皎然利刃出鞘,反而像是刻意在收敛锋芒,更别提送酒去参选。

不得不承认这确实占了一部分原因,皎然坐直身子吞了吞口水,凌昱虽然在笑,但眼底的寒意,却比寒冬腊月的冰锥子还硌人:“并非如此,童家庄的四季春还没开坛,也不知能否量产。我怕四季春名声打响了,却供应不上,这才缓了些,你以为我不想赚银子?”皎然认真而又求饶地看着凌昱。

皎然实在是太懂得利用自己的眼睛,示以真诚时,可怜兮兮又懵懂天真,你实在无法相信这双眼睛会骗你。

凌昱死死盯着皎然的脸,仿佛要从她脸上细微的表情看出个所以然来,最后只冷笑一声,居然没有揪出皎然辩词中明显的漏洞。

“我……”皎然张口欲言,却不知该说什么。凌昱的不予反击,让她生出一股无力辩驳的苍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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