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鱼吃鱼吃鱼。”狗蛋蹲在她枕头旁边，装作自己是一台复读机。
唐苏苏认命地起床穿衣服，今天跟祁阳有约，早晚要去，还是趁早吧。
只喝了杯牛奶，她就带着狗蛋出门了。到了祁阳的店里，已经快要到中午了。
祁阳的饭馆还是和之前一样，看着清冷，实际上也真的是非常冷清，连一个客人都没见到。
也有可能是因为知道她今天要来，所以特地清场了。
这一回狗蛋面对祁阳的时候十分的热情，都还没走到跟前，就四爪一张，朝他扑了过来，免费给他敷了个猫皮面膜。
祁阳把软乎乎的一团从脸上撕下来，觉得心里特别苦。
“麻烦你了。”唐苏苏真的有点不好意思，狗蛋毕竟是她养的，大刺刺地找上祁阳勒索人家要鱼吃，实在有点丢脸。
祁阳抹抹脸，“没事儿，我家那边鱼多着呢。”就是钓鱼的时候过程艰辛了点。
他是绝对不会告诉唐苏苏，为了这几条鱼，他尾巴尖上的毛差点被咬掉。
两人一猫一前一后进了店，狗蛋轻轻一跃，跳到了桌子上，老老实实地蹲坐着，等吃鱼，小尾巴还不安分地在桌子上扫来扫去。
不一会儿，一名穿着一身白色厨师服，满脸络腮胡的厨师举着一个托盘从后厨走了出来。
狗蛋目光灼灼地盯着那人，甜甜蜜蜜地“喵”了一声。
第159章 奇货可居
厨师笑眯眯地将托盘放下，托盘里放着一个玉白瓷盘，瓷盘上铺着薄薄一层碎冰。瓷盘旁还有一个敞口玉钵，里面整齐码着几条去了头，只剩下赤红色身体的鱼。
见了鱼，狗蛋就有点管不住自己的爪子，试探的想要往上拍，却被那厨子笑着挡了下来。
“喵呜！”蛋爷表示它已经不高兴了。
厨师连忙解释道：“您稍等，马上就好。”
说着，拎起一条鱼的尾巴，随后只见他手上动作幻化成影，待他手一停就能看见，他手指间夹着一把寸许长的玉刀。他将鱼拎到盘子上，轻轻一抖，轻薄的鱼肉片片落下，在碎冰上摆成了一朵绽放的莲花形状。
接连片了两条鱼，厨师放下玉刀，将玉钵托起。玉钵下的底座是空心的，里面盛着膏油，他将膏油点燃，又将玉钵放了上去，没一会儿，一股异样的鱼香味便环绕了整个饭厅。
别说是狗蛋，就连唐苏苏都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那厨师做好之后，祁阳朝他挥挥手，他立即退回了后厨。
“怎么样，还不错吧？”祁阳和唐苏苏先后落座，他坐在狗蛋对面，问道。
狗蛋埋头吃鱼片，哪里有心思跟他说话。
祁阳也不生气，转身递给唐苏苏一个玉匙，对她说：“赤鱬不能见火，但鱼汤的味道又十分鲜美，我特地找的鲛人油来烹制，你尝尝，鱼是冷的，汤可是热的。”
唐苏苏闻言忍不住舀了一匙送入口中，鲜美的味道瞬间在嘴里迸发，恐怕她这些年吃过的所有海鲜加起来，都不及这一勺汤味道鲜。
祁阳拿起筷子去夹鱼肉，享受地吃了两口，又跟她说：“鱼肉普通人是不能吃的，虽然吃了之后会让人的身体瞬间恢复到最好的状态，不过它们毕竟属于妖物。”
唐苏苏虽然对妖物不是十分了解，毕竟身边有狗蛋在，多少也听过一些。
妖物是无法化形的妖怪，它们之于人，就像是一把双刃剑。许多存于远古的妖物，都曾在人的书中有所记载，或者吃了之后可以延长寿命，或者吃了之后能够医治疾病。却不曾有人记载，人吃了妖物之后，在短暂的时间内或许会获得奇妙的力量，时间久了吃的多了，他们就会变成人不人妖不妖怪物。
直观一点的就像是曾经吃了尸岁，最后被秽同化的唐老太太。还有的是需要时间才会产生变化，就像吃过尸岁百病全消，得到了寿命延长的徐家姐妹的母亲。
“我怎么听说吃了赤鱬肉可以长生呢？如果真有这种效果，就算是妖物，也会有人心甘情愿的吃下去。”唐苏苏不禁好奇地询问。
祁阳失笑，“所谓长生，不过是以讹传讹，要真有这种能耐，我们青丘一族的老祖宗就不至于面临兵解了。不过是曾经有人类吃过赤鱬，身体在短时间内保持了一个非常奇妙的状态，让他们产生了不老不死的错觉而已。”
唐苏苏顿了顿，忍不住又问，“你说的短时间，究竟是多久？”
“几十年吧。”祁阳随口道。
唐苏苏：……
果然是年纪按千年算的种族，就是可以这么豪迈。
“几十年足以让人疯狂了，人类的寿命，也不过几十年而已。”她不由感慨。
祁阳不赞同地摇头，“那种吃一口就保持几十年不老不死状态的人并不多见，会这样，是因为他们的身体和妖物融合度高，也就意味着一旦失效，他们百分百会被同化。而其他人，想要不老不死，就只能持续吃肉，妖物的肉吃多了，就算融合度不高，最后也会同化。不人不妖的痛苦，你不会想要知道的。这就是一个没有胜利的赌局。”
唐苏苏不禁咋舌，听起来，确实够吓人的。
“人总是太贪心，他们自己发展的不是挺好么，非得要寻求捷径。那些东西，本就不是他们该得的。”
作为一个人，唐苏苏也无法反驳什么，毕竟这就是人性，无法改变。
祁阳吃的不多，主要是狗蛋在旁虎视眈眈，他有点不敢伸筷子。
倒是唐苏苏，喝了一肚子鱼汤，胃里暖洋洋的。
吃完了东西，唐苏苏放下汤匙，转向祁阳，“说吧，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
祁阳先是一愣，随即笑开，“果然瞒不了你。”
唐苏苏并不觉得多奇怪，妖和人本质上就是不同的，人类之间交个朋友会互相请吃饭，这很正常，但是妖和人之间，不会存在这种情况。
尤其，赤鱬并不是那么好钓的。
就算祁阳请客有狗蛋的原因在，更主要的，恐怕也是有用得上她的地方才会这么尽心尽力。
来之前，狗蛋就已经给她打过预防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