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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垂首立在一边,只恨不得将自己缩进阴影里。

薛玲珑顶瞧不上他那窝囊样,喝了一声。

站那么远做什么,弄的本公主能把你给吃了似的。

从前在宫里万事有着哥哥照顾,日子过得虽辛苦,但却也还算自在,自打哥哥走后,他一个人愈发的觉得艰难,唯有躲着人走,试图将自己活成隐形人。

韩清琅瑟缩了一下,往前挪了两小步。

薛玲珑收回了目光,想必你也知道了,这一次大周来的使臣是特意来接你的。她翻了个白眼,你倒是有个好哥哥呀。

一提到韩清漾,他的心里头就高兴,一想到马上便要与亲人团聚,韩清琅的胆子也大了几分,小声道:哥哥自小就待我很好的。

薛玲珑讥笑一声。

他自己个在大周狐媚着勾引男人,做了周王的男妃,祸乱朝纲......

韩清琅急的面红脖子粗。

不...是...没有......你瞎说,哥哥才不是那样的人......反驳完之后又觉得有些害怕,往后退了两步。

薛玲珑懒得多费口舌,只斜倚在软榻上,声音懒懒的。

此次我会和你一同去大周,你最好给本公主管好你的嘴巴,否则......

韩清琅点了点头,弱弱的哦了一声。

薛玲珑嫌恶似的挥了挥手。

滚吧!

......

大周。

金銮殿。

汪寿一早得了旨意,刚一站定就一甩拂尘,尖声道: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周炎宗早起的时候,韩清漾还睡着,许是怀有身孕的缘故,最近愈发的贪睡了,他放心不下,早早的便让白思思侯在了御书房内。

谁知竟有不长眼的居然敢开口说话。

老臣有本启奏,陛下既对柔妃娘娘一片真心,臣等也不敢置喙,只是咱们大周立朝近百载,未免国本动摇,陛下还该早些从宗室里挑些合适的孩子过继至膝下,以安天下。

周炎宗掀了掀眼皮。

他自己个就有儿子,做什么还要过继别人的孩子。

孤的江山自然该由孤自己的孩子继承,过继旁人的孩子来做什么?

他脊背挺的笔直,端坐在龙椅之上,说的斩钉截铁,满脸荣光。

众大臣不明就里。

周炎宗又道:清漾已经怀有身孕,待生下皇子之后便册封为凤帝,与孤共治天下,无分彼此。

话虽短,却激起了千层波浪。

男子怀孕?

凤帝?

共治?

这都是千百年来从未出现过的事情,有人躬身道:娘娘毕竟是大晋之人,恐怕......

周炎宗一个眼风扫了过去,那人吓的忙闭了嘴。

他扯嘴一笑。

不出三年,这天下便都是我大周的,何来的大晋,大魏之分?

他起身而立,有着睥睨天下的气度。

若是旁人说此话,众人定要笑其吹牛,可说这话的人是周炎宗,那是百战百胜的常胜将军,有了这话,众位大臣都觉心里一团火热,哪里还顾及到韩清漾之事。

这可是开疆扩土,共创盛世的大好时机,一个不好是要青史留名的。

周炎宗下了朝,便去见了白思思。

白思思等的有些不耐烦了,见了周炎宗便骂开了。

周炎宗,我说你们夫夫两也真是有意思,你身中血咒之时,韩清漾就将我拘在宫里,还威胁要杀了我,现今他怀孕了,你又整日里的疑神疑鬼。我简直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居然碰到你们两个没良心的......

她絮絮的说了一大堆。

周炎宗待她说完之后,才恭敬的行了一礼。

白姑娘,白神医,我将清漾交给你了,望你保他们父子平安。周炎宗在此谢过了。你于我二人有大恩,往后只要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开口,我定全力以赴。

白思思卯足了劲要大吵一架的,可周炎宗却礼数周全,连孤都不用,反而用了我,这倒是让白思思的重拳打在了棉花上,心里怪没劲的。

她撇了撇嘴。

哼,我真是上辈子欠了你们的。

周炎宗再次道了谢。

白思思又道:你放心吧,我已经传信回去了,等我师傅一到,自可万无一失的。

周炎宗丢给了她一块刻着龙纹的令牌。

以后你想去哪儿就去哪儿,这皇宫你也可随意出入。说完就去了毓秀宫。

韩清漾才将起身,只穿着里衣。

周炎宗进来一瞧,忙拿了外衣给他披上。

韩清漾哭笑不得的睨了他一眼,周炎宗,你是不是高兴傻了,现在是夏日,哪里就能冷着我了。

周炎宗嘿嘿一笑。

小心为上。

他将手圈在了韩清漾的腰上,丈量了一番。

腰身似是圆了一些。

说着又蹲下身子,侧脸贴在韩清漾的腹部,凝神的听了又听。

我怎么什么都听不见?

韩清漾笑的格外的温柔,如凝脂般的肌肤上透着红光。

真是个呆子,这会子连手脚都没长出来,哪里就有动静了。

韩清漾站了起来,将人揽进了怀里,细细的嗅着他身上的香味。

再过些日子,孤送给你一个大大的惊喜。

第61章

秋老虎来势汹汹。

养心殿中重又放了冰,饶是如此周炎宗还是不放心,不过片刻的功夫就打开帘子朝着里头望了一眼。

因着韩清漾的月份大了,行动不便,周炎宗特特的将桑知接进宫里来,这会子两人正在里间交流学习,突然被打扰了,韩清漾不悦的瞪了周炎宗一眼。

他将手中的书重重的摔在了几案上。

周炎宗,奏折都看完了吗?政事都处理完了吗?你要是实在闲的慌,就去外头打几套拳去,别在这妨碍我学习进步。

韩清漾之前所学不过是些零碎的,一直没有老师指导,如今有了桑知在旁指点,渐渐开始融会贯通,正是求知若渴的时候,谁成想周炎宗一会儿送杯茶水,一会儿送些果子,一点忙帮不上不说,尽拖他的后腿。

周炎宗咧着嘴笑。

桑老先生年事已高,精力有限,该多歇歇才是。

桑知人老成精,心里跟明镜似的,耷拉着眼皮。

明明就是担心韩清漾和他腹中的孩子,却偏偏拉上他做幌子,他半垂着眼睛,不疼不痒道:老朽身子尚可,就不牢陛下费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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