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丢丢了。对方颤声答道。

丢了?江屿皱眉,你跟我说那么大的一具尸体,丢了?

真的丢了。虽然不知面前这人是何来历,但直觉却足够说明他并不仅是一个普通的兵卒,那士兵便咬咬牙全说了出来,这件事知道的人并不少,参与那次战役的兄弟们,绝大多数都知道,你若不信大可去问他们。

江屿见他眼中不似作假,继续问,所以二殿下叫我们去找与太子体态相近的尸体,也正是因为尸体丢了?

或许是这个原因。那人回答,再一次压低了声音,说来也诡异,太子殿下的尸体本是好好保存在军营里,帐门口有数不清的兄弟们手持兵器,将那营帐围得密不透风。但这人就凭空消失了一般,找不见了。他们都说,这是太子殿下死后有灵,自己

江屿眉头略深,不是说二殿下命人一把火烧了所有尸身吗?

开始时候的确是这么说的,但是就在那一把火烧起之前,二殿下突然派人来,说烧不得。听说是二殿下晚上忽然做了噩梦,梦见太子殿下亡魂说不能烧毁尸身

两人正说着话,却忽然有一阵惊叫声从营帐那边传来。身旁那士兵抬眼一看,瞬间面色煞白。

江屿抬眼,见此皱了皱眉,错开目光。

只见刚刚叫嚣着要进帐理论那人已经出来了,但是是躺着、被扔出来的。

脖颈处带着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源源不断地从伤口内流出,显得表情格外狰狞。

他被扔出来的时候还没死透,眼睛眨了一下,但转瞬间便彻底没了气息。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谢谢评论,啾啾啾!

第34章

这具尸体算是彻底点燃多日以来, 众士兵们对二殿下不满的导火索。

人群从开始的骚乱到极度的悲伤,再到异常愤慨,甚至有几个冲动的拔了剑就想往营帐里冲, 被众人及时拦了下来。

北疆的将士们向来生性直爽粗鲁,如今众人的负面情绪终于达到顶峰, 恨不得将其生啖之。

而在杂乱的声音中,秦上尉几个字传进了江屿的耳朵。

是死者的军衔。

此时,二殿下从营帐中走了出来。

江屿眸色暗了几分。

几日未见, 此人却显得更加疯疯癫癫,神情阴鸷, 眼睛泛红。而右臂被布条挂在胸前, 显然是受了伤。

怎么?他扫视过众人, 恶狠狠地开口, 谁敢造反,下场与此人无异。

地上那秦上尉死不瞑目,鲜血染红了地面上一大片雪。

而在二殿下身后,更是站着一群手持利刃的军士,弯成一个牢不可破的盾形。

去你娘的,敢杀老子兄弟,看老子不一个士兵瞬间冲开阻拦他的手,拔剑就向前窜, 只是还未近身, 便被二殿下身旁的护卫捅了个对穿。

第二具尸体倒在了秦上尉身边,两人的脸恰好正对着,形成一种令人惊悚的对峙感。

还有谁。江驰滨恨恨道。

识时务者为俊杰,而今连着死了两个人,便没人再敢贸然上前。众人低着头, 死死压制着愤怒,却也只能无能为力。

操。江屿身边那士兵实在忍不下去,就要拔剑冲上前,却被江屿一把死死按住手腕。

现在冲上去与送死无异。江屿轻声开口,想要报仇,何急这一时。

想杀了他吗?

声音低沉而温和,仿佛来自地狱的循循善诱。

想。

经历众人闹事后,江驰滨心情更加阴沉不定。

他闷头沉声大步迈进营帐内,喘了几口气。随即竟是猛地拔出佩剑,朝着营帐内一顿毫无章法地狂砍。

里面的动静隔着几层帐篷都能听得人毛骨悚然,众人颤栗,没人敢进去看一眼。

而此时,竟有一个全身通黑的人缓步走到营帐前,他微垂着头,连斗笠和面纱都是不透光的暗色。周围的士兵见他都恭敬撤身,为他让出帐口的空地来。

他是谁?江屿猛地坐直身体。

好像是北疆道长。那士兵解释,来给那孙子治伤的。他指指小臂。

江屿不言,那背影给他一种极致的熟悉感,让他想到一个前不久刚刚见过的人。

但若真如此,又未必过于巧合了些,

孙子小臂上的伤有多久了?江屿问。

大半个月了。听说箭上淬了毒,刚开始怎么治都不好。都说北疆道士极擅医术,便请来医治。

他来多久了?江屿突然发现不对。

大概四五天,怎么了?

没怎么,想起一些旧事。

道长。一旁的军士躬身行礼指着帐内,骇人的震响从里面传来,里面殿下他

未等说完,那黑衣道士竟是径直掀帘而入,仿若对里面骇人的巨响毫无察觉。

周遭人紧张得屏住了呼吸。

而就在他进入的一瞬间,里面挥剑的响声戛然而止。

道长,道长见笑了。见到此人,江驰滨仿佛瞬间从疯癫麻木中醒过来一般,猛地睁大眼睛。

他堪称慌乱地收回自己的佩剑,将满地狼藉收拾归位,道长请坐。

那黑衣人坐在江驰滨塌前,用左手略显笨拙地将对方小臂上的绷带解下来,以便查看伤口。

道长,您这右手,是最近才伤的?

动作戛然而止。

是我多言。江驰滨再次赔笑着绕过这个话题,道长,我这伤还要多久能好啊?

那黑衣人抬起左手,伸出三根手指。

三天?太好了太好了,多多谢道长。

那黑衣道长并未开口,即便是单手操作,一层层涂抹药粉的动作也快得令人看不清楚。

嘶这个药粉怎么这么痛,上次没有这个。

道长并未停手,反而用另一只小臂按住的对方的肩,手上动作加快,一气呵成。

良药苦口,也会痛。他只淡淡说了这么一句。

江屿在这个节点上忽然不告而别,夏之行气得放下狠话,说以后再不会主动踏进七皇子府内半步。

然而其间详情,夏之行实则比谁都清楚。可问题就在于,即使知道他去哪,知道他想做什么,他也没法以自己的身份插足半分。

他不是想走就走的萧向翎,而是包袱比家当沉的丞相。他与江屿算是私交,没法以丞相的身份公然护着江屿,助他做任何事情。

而江屿走后不过半日,另一则令人毛骨悚然的事件,却传进了朝堂上每个人的耳朵里。

太子在战役中中箭惨死,而尸身竟无下落。

仅在一夜之内,几乎所有大臣都收到了这样一封来历不明的信件。一张偌大的纸上,只有这短短的一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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