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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冷风径直贯入,将正对门口的几只蜡烛熄灭,江淇便看到了一直站在门口的人。

他脸色已经冻得有些发白,但是浑身僵硬般一动不动,目光也有些迷茫与空洞,像是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看见门被打开,夏之行便缓慢走进来。

江淇看着夏之行毫无表情的面孔,尾椎骨不由得也泛起几丝凉意,他将试探性的目光投向一旁的道长。

而后者则十分自然地走到夏之行身前,拨开他的头发往耳后一看。

陛下不必担心。他说着,眼神中浮现出一丝迷醉的神色,这蛊虫喜欢他得很,在里面活泼着呢。

江淇由于他的话找回几分力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不再发颤,夏之行,现在要让江屿立刻回到京城,不准带兵。另外顾渊要一直好好看着,不能让他跟江屿互通消息。

听到江屿二字,夏之行周身一僵,眼神中划过一丝清明,猛地抬头似是想责问什么。

然而下一刻,一旁的道士又将手中的药膏涂在了他耳后的位置。

一股奇异的感觉从他心底升起,他似乎不再拥有自己的神智,有一种服从于面前人的本能,每当他试图从这种状态中脱离出,颅骨内部便会感到刻骨痛。

陛下,理由。道士在一旁提醒。

对,理由。江淇喃喃道,明日上朝之时,你便向我劝谏此事,理由是江屿曾多次出入北寇营帐与其首领交好,有继若杨之后投靠叛逃北寇之嫌。

他将目光再次转向道士,若他违命不从,则以谋逆之罪擒之,生死不论。

作者有话要说: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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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1章

北疆营帐内一片喧闹。

往日里, 各位将领很少有意见极度统一的情况,以至于每当萧向翎不在,营帐内都会吵到不可开交。

唯有这次, 众人的想法前所未有地一致。

魏王江屿多次私自前往北寇营帐,有反兵叛逃之险,现令其立刻孤身归返京城, 以表忠心。若有违抗,按谋逆之罪处理。

杨广念着那道圣旨,气得差点没把它狠狠摔在地上。

哪个孙子他娘的还能往京城告状, 殿下和萧将军明明是因正事前去谈和,还谋逆!反兵!从萧将军到七殿下, 皇上从来就没没把北疆军当人看过!要是真他娘的要谋反, 我弟兄们还至于在这冰天雪地鸟不拉屎的地儿, 天天看着守着!

话音未落, 帐门猛地被掀开,萧向翎阴沉着脸大步迈进,江屿跟在他身后小半步的位置, 眼神寡淡, 看不出什么表情。

随着二人进入, 帐内嘈杂的闹声仿若被掐断般戛然而止,所有人的目光都打向他们, 其中有愤慨、有委屈,也有少许不明所以的怀疑。

江屿表现得太平静了。

那道圣旨就摆在桌案上, 他仅仅是低头轻扫一眼,像是早就预料到似的,冷淡的视线轻轻划过,没留下一丝波动的情绪。

目光在那段话上徘徊许久, 最终停滞在了末尾的署名处。

似是为了证明这是人心所向,这道圣旨后附有几十名臣子的手书姓名,而打头的人名,竟是夏之行。

第一点,我军中定有一直与京城私自通信之人,谎报情况,需严加查明。杨广,你负责在军中彻查此事,重点在于三天内传出的所有信件。

萧向翎站在长型桌案的一端,手指习惯性地轻点着桌案。

第二点,圣旨中写明让江屿独身回去,但这明显不切合实际,且不说路途漫长,期间极可能遇到围堵追杀。就算到了京城后,也难以将此事辩解清楚,我不允许我北疆营帐中的任何一人,背负上一些莫须有的罪名。

江屿依旧微垂着头,没什么反应。

第三点。萧向翎转头看向江屿,殿下对这些署名有何想法?

后面这些人我没什么印象,像是江淇一解释便会同意的人,但夏之行。他的手指点在那个名字上面,是他自己签的,不是作假,可能他有自己的想法,想要我现在回去。

伸出的那根手指白皙修长,丝毫不像练剑之人的手,似是感受到对方忽然转移的目光,江屿立刻便将手收了回来。

但毕竟是圣旨,他若要我回去,我回去便是。江屿有些无所谓,我走北疆通向京城的大路,明日一早便出发。

殿下不可!下面有人反抗,萧将军所言有理,殿下一旦回去就相当于承认了莫须有的罪名,更何况孤身回去,到时候很可能百口莫辩啊。还望殿下三思。

放心,我与江淇好歹是亲兄弟,不会有事的。况且北疆过于严寒,我还是更习惯住在京城。江屿抬头朝他一笑,那勾人的眼尾弯着,让人瞬间没了反驳的欲望。

那就先这样定,既然殿下决定明早出发,那我明早便为殿下备马,杨广那边若有消息立刻通知我。大家先下去吧。

待到众人都走光,二人竟也没说话。江屿反而笑意更甚,用眼神毫不客气地将对方从上到下打量一圈,再逐渐上移到对方眼上。

在我面前就别打哑谜了。萧向翎无奈笑道,朝他走了过去,距离近到说话声只有两人彼此间依稀可闻。

那就一起来猜猜是谁把消息传回的京城。江屿在桌案旁坐下身来,你我同时在纸上写,之后转过来,如何?

乐意奉陪。萧向翎坐在江屿旁边,伸手绕过对方拿过笔纸。

不出片刻,两人同时将手中的纸张举起来,看到对方写的字后,竟是了然一笑。

只见江屿写了单字杨,萧向翎依旧是单字广。

姓杨的可不止一个。萧向翎拿过两人手中的纸,将其在火炉上烧成灰烬,笑道,你在耍赖。

江屿并未答复,只是微弯着眼尾,用手指沾了些碗中的水,在桌案上点出两个点。

北疆,京城。他说道,刚刚我说明日一早便驾马出发,走大路,所以最迟明日正午,这条路上便会有江淇的兵马。如此,我今晚就要出发,走小路。

他一边说着,一边沾水画出两条形状不同的路线。

江淇若是出兵,我倾向于在这里。萧向翎同样将手指搭在那路线的一个点上,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恰与江屿还未来得及收回的指尖相触。

他随即抬眼看向江屿,但我没想到你真打算独自回去,就那么信任江淇?

我与他之间谈不上信任二字,要不然也不会刻意说出假的时间与路线。只是不知如今京城形式如何,顾渊从未与我传过信件,大概不是他无法写信,就是信件在中途被人截下。另外夏之行在我离开之前便表现出来些许反常,我必须回去看看。

但你这是在打赌。萧向翎直视对方的眼睛,那锐利的目光有几分压迫感,你能想到假传时间路线,江淇未必就想不到。如果他在小路上也设下伏兵,你独自一人如何处理?你是在堵他这次脑子进水,还是堵他大发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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