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 各自准备(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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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五章 各自准备

那是屋瓦雕梁古色古香的一个空旷大厅,地面甚至以金砖(明清富贵人家流行地一种煅烧石板,其似黄金)铺地,俨然是富贵人家才能拥有,却充满了阴晦不祥之气,因为那是一个祭奠亡者的灵堂。

七个巨大的白色灯笼,在灵堂之上悬挂,投下一片惨白的而昏暗的光,随着阵阵阴风,摇曳不定,显得格外凄清诡异。灵堂主位所在没有摆着死者灵柩,却放置着一座大约有一米见方异常精美奢华的纸糊灵屋,灵屋虽小,而雕廊楼阁假 山翠柏乃至其中仆役都应有尽有,显得金碧辉煌,气势恢宏。

灵屋之前,供案之上摆了长明灯、香炉、香火缭绕,白色的火烛“滋滋”地流着泪。供案再往前还摆了一个专门烧纸钱的青铜鼎,上面火焰熊熊,烧成黑片的纸灰旋转着飞。呛人的灰烬加上檀香的烟气,在空气里混合成奇特的怪味。

大厅之中到处摆满了烧给死人用的纸人,它们大多都是仆役打扮,白纸脸上黑墨点出来双眼黑得瘆人,朱砂油墨画出来的表情僵硬怪诞而令人发寒。它们或站、或坐、或卧,还有的被吊在空中犹如吊死鬼般晃动着,有的纸人甚至没有身体,只剩下一个头颅悬在空中晃动。

触目所及,到处都是白幡、灵布、挽联,被寒风吹得哗哗直响,随风飘舞。灵堂中央用铁链竖吊着一只的巨大青铜棺椁,棺椁之上竟然还留有九个细小气孔,按照人体九窍位置排列,其中有漆黑而带着磷火之光的混沌气流一进一出,棺中隐隐有气流哄然回响之声,似乎在进行着某种呼吸。

这是一名年约六旬,头发花白,浓眉大眼,相貌周正富态,典型富家老爷气度装扮的男子快步踏入灵堂,朝灵堂主位的灵屋躬身喊道:“祖师爷!”

随着他的喊话,原本并无一个生人的灵堂突然阴风大作,阴冷浸骨,蜡烛的火阴惨惨的,许多白幡、灵布被怪风撕咬掉断裂散开,如飘荡的精灵般在灵堂里尽情飞舞。紧接着供案前的青铜鼎突然火光大作,爆出一蓬剧烈火花,待到火光闪过,在灵物与青铜鼎之间,竟然凭空出现一个老人。

那老人不是站着,而是被绳子吊住脖子,晃晃悠悠悬在殿堂大梁之下,身上穿了一件死人才会穿的绣金富贵寿衣,豁然是个吊死鬼形象,映衬着整个阴晦诡异灵堂的背景,煞是可怖骇人。

但那富家老爷模样的男子面对着那吊在半空只以后背对着他的老人,只是躬身站着,模样恭敬之极。

片刻,那老人才缓缓抬起一只瘦骨嶙峋的手,拉住自己脖子上的吊绳,将头从中脱下,无声无息地落到地上,转过身子来。

只见那老人白发驼背,腰几乎弯成了九十度,如同背着一口锅,全身骨瘦如柴,面上皱纹叠起,仿佛如风干的核桃。即使不是个死人,也已是个行将就木,半死不活之人。而他的眼睛,灰沉而深邃,仿佛看透了世间的人情世故,冷漠决绝,又似乎可以洞察、掌控一切。

“请问祖师爷召唤弟子,有何要事?”

“姜明,七天的中元鬼节,就是本座凝练尸仙,将其僵尸之身练成铜甲尸,并化为本座的一个中阴法身的关键时候,不容有失!你传令所有弟子皆退守此罗盘阳宅,谢绝一切外人到访,敢有来犯者,格杀勿论!”老人以苍老的声线命令道,姜明自然躬身受命。

“祖师爷,弟子有一事不明,那瓶山陵墓之中宝物甚多,虽然凶险,但以我宗实力,必能手到拿来,何必假手于那萨迦,并将旷世血丹便宜了他?如今此人还留在此宅之中,借我宗之能消除血丹中的尸王残毒,否则,慈禧那老太婆可消受不起。倒不如……”然后姜明继续问道,眼中闪过一丝贪婪。

“你不懂,本座练就‘极乐灵屋’,已是逆天行事,因果业报不浅。而尸仙不属人道,不受人伦约束,不惧因果业报,害人越多,道行越深。故在本座将尸仙练成中阴法身,超脱因果业报之前,能够少惹些事还是好的。那萨迦既然想出头,让他承下此事的大半因果,又有何妨?

而以本座修为,血丹于我无用,且血丹也是众多孽缘之因,根器浅薄者难以消受,即使是你,也还是少沾为好……”

“是……弟子还有一事禀报:那萨迦今日又送来一份厚礼,我已令门人收下了。”姜明眼中失望一闪而逝之余,又躬身说道。

“厚礼?”老人疑道。

“那萨迦送来八十具上品炼尸材料,都是些童身男子,更难得的是生前都受过极阴极邪的怨煞灌顶冲身,又都一个个在生前就被强灌金汞丹砂,身躯不腐,刀枪难入,又皆死不瞑目,怨愤填膺,若以之炼尸,必能练成极品尸兵,甚至是尸将!”

在他说话的同时,老人掐指算计,面色渐露不愉。

“祖师爷,是不是我们不该收下这份厚礼?”姜明在一旁观颜察色,小心翼翼问道。

“哼,这六天来,本座只是闭关炼尸,却不料萨迦利用那已被本座收了一魄,只会听从拥有符文者命令的阴符子,又作出一件可能招惹大因果的恶事!如此一来,即使不收下那些尸体,我等也难以置身事外!”

“那萨迦竟敢计算祖师爷?”姜明一听此时,顿时勃然大怒。

“量他也没这个胆子,萨迦行事一贯不避因果,也不明因果,所以此事不过是他想讨好于本座。而他所送来的尸体身上怨煞阴毒之气本就源于尸仙以及瓶山之中成千上万的古尸,若与尸仙一同祭练,结成法阵,威力无穷,即便是一眉见了也非避其锋芒不可……既然如此,这份厚礼不妨收下。”老人只是一声冷笑,带着不近人情的冷漠与无所畏惧的悠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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