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二章 打哭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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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经过,便是如此,在真凶明了之前,我唯有如此行事。各位若觉不妥,若要责难,自然也全由我接下!”

张静姝的声音一如她的人一般清冷生硬,纵然面对王宗超的强大压力,依旧没有表现出丝毫悔意或者畏缩。

剑修的心性,就该有披荆斩棘一往无悔的决绝,张静姝自然不可能稍为受挫就退缩,更何况这件事从头到尾,她也并不认为自己有什么错。

在说话的同时,她也在仔细观察那位刚刚从红十字会营地走出的美貌少妇,她也能够感受到对方游离于生死之间的一丝诡秘气质。如果此地真有吸血鬼潜伏,对方无疑是最大的嫌疑人。然而对方坦然出现在晨曦之下,而且没有丝毫不适与勉强的表现却让她有些捉摸不定。

如今的世界,东西方的信息交往开始频繁起来,华夏的修士对血族已不再是一无所知,而天师教由于有张恩博等人出过国,对于血族甚至称得上有相当深入的了解,清楚阳光对于血族的克制作用,也明白高等血族虽然能够在阳光下生存,但仍然免不了实力大衰。而如今在她的天人合一气机感应下,却完全没有发现对方有受制于阳光的任何迹象。

“我可以担保,此地红十字会中没有吸血害人的血族。”王宗超闻言微微皱眉,说了一句话,他特别加重了“吸血害人”四个字。

阿卡朵是血族没错,但自与他立下“冥河誓约”之后,她却已经多年没有杀人吸血。以后也没有杀人吸血的必要,所以王宗超这样说并没有错。当然他也清楚。对方不可能因为他一句话就放人,他对天师教的威信与威慑力还没到这份上。而且这一系列栽赃陷害看来也是出自某个环环相扣的精巧阴谋。不可能没有后招。

事实上,要不是艾丽丝在中途抓住机会为他发去了示警信号,他也没法在此时赶到,但也仍然迟了一步,无法阻止龙虎山的人带走弥斯力亚。那个隐藏的对手对于他行踪的精准把握,由此就已可见一番。

果然张静姝丝毫不买账,只是冷冷说了一句:“此事自然已有不少可靠认证物证,并非我凭空构陷。”换句话说,她根本就不信王宗超的担保。

“看来。天师教是有把握全盘掌控、主导一切,成为审判者与裁决者了!”王宗超冷哼一声,“我丑话说在前:若是有人故意挑起我与你们的仇怨,趁着你们带走我儿子,中途截杀,那么你我难免要彻底撕破脸皮!”

“天师教足以护得住一个小童周全,若有闪失,大可拿我命去抵!”作为天师教的重要人物,加上自身的决绝心性。张静姝的话绝非随便说说而已,若是弥斯力亚真的有所闪失,她绝对会毫不犹豫地挥剑自戮。

“你的命,又哪能抵得上我儿子的命的半分?”听着张静姝的话。阿卡朵在长长的睫毛遮掩下的眸光越来越显得幽深且危险,就如重重阴霾暮云深处偶尔闪现的森森寒月,泛射着让人呼吸凝滞的不详幽光。

“或许在你看来。你有充分的理由与权利去绑架、去拘禁每一个受你们怀疑的人,不必顾虑他们的感受。又自以为自己的命远比一个小孩的命要来得更加尊贵。但是对于我来说。我却有更加充分的理由,为我的亲人朋友受某些人的肮脏陷害而付出无谓的代价而感到愤怒!同时也对于你这种自以为是的生命挂钩交易感到无比滑稽。所以……”

说话的同时,她的纤纤五指如同舞蹈般,在空中做出了优雅而又美丽的动作。随着她手指的轨迹,一片片如纱朦胧流淌的银白光芒转眼在她的右手间凝成一柄薄如蝉翼,越往上越是细如丝发,也不知道有多长的刺剑,通体银华涌动,氤氲霞生,如虚似幻。

血能虽然胜在诡秘歹毒,但在凝结成实质能量体方面,却一向非其所长,只是血族能够将自身魔性血液凝结成武器,再附上血能攻击对手。如今阿卡朵却显然没有利用自身鲜血,仅仅运用自身蜕变后的血能,就凝聚出一柄让人感受不到任何血腥与邪恶的纯能量武器。

“……我要教训你一顿,让你也为自己的傲慢与愚蠢付出足够的代价!”持剑在手,阿卡朵直截了当地发出宣战。

“请吧!”

阿卡朵的强弱姑且不论,但王宗超在场的情况下,张静姝无论如何都讨不了好处,不过她的回应却同样干脆。

王宗超对此不置可否,只是向后稍为退开,将气机扩散开来,扭曲光线,令所有远远观望这一带的人们都仿佛观望烈日下波光粼粼水汽蒸腾的湖面,扭曲模糊看不分明,却又偏偏不会感觉奇怪,只以为被晨曦晃花了眼。

如今的他已是处于一心两用状态,一边关注即将开战的阿卡朵,一边则关注正运用瘟神神力救人的艾丽丝状况。

阿卡朵举剑前刺,柔韧的剑身扭曲如蛇,剑尖颤动成一缕彻底无法看清的飘渺云烟,淡淡的血色锋芒如毒蛇吐信。剑光掠起的瞬间,剑尖上那一点极淡的血色锋芒一分为四,分取张静姝的眉心、咽喉、心脏、小腹四个要害!

但若论剑术修为,张静姝明显在对手之上,当即两指并拢点出,剑气凌空,划了一个圆弧,就将阿卡朵的剑圈锁困住,同时连消带打,扫向阿卡朵肩膀。

她的出手,手如剑,剑如指,直来直去,没有任何花哨,但手指一动立刻就有剑气相随,凌厉精准,没有任何的花哨动作,是真正杀人夺命的本事。不过她的出手终究还是留了余地,只对准了对方的肩膀。

她虽然嫉恶若仇,却不滥杀无辜。在确定对方是否真是吸血鬼之前,不会随便下杀手。

穿金裂石的剑气扫中阿卡朵的身体。就见她身上中剑处突然有一层皎洁中带着一丝玛瑙般红晕的剔透瑰丽晶体生出。剑气扫中,就如击中什么极坚硬、又极滑极韧难以着力的存在。一卸滑走,不能造成任何伤害。

而在视觉感观上,又有些像挥剑斩击水中映的明月,一剑斩下,水波大乱,月影扭曲破碎。一时只见中剑的晶体表面,又有如水如霞的七彩之光流转氤氲,令空间奇怪的扭曲起来,而阿卡朵自身也变得如凹凸镜映出来般变得光怪陆离。转眼间又分成四个人影,向四面八方扩散,将张静姝围在中间。而每一个虚实难辨的人影又都时刻有无数扭曲波动的残影在向外衍生、晃动、交汇、消失……

这却是《血月灵鉴》中结合了血族的“绯影”以及催眠幻术而衍生的一种身法“血月千幻”,以阿卡朵如今的精神力加上“魂戒”的增幅,即使金丹修士的感应能力也无法在第一时间辨明究竟。

一时阿卡朵仿佛舞动的精灵、飘飞的魅影,以一种说不清是奔跑跳跃还是滑翔飞腾的移动方式,绕着张静姝游走不休。她的姿态无比优美动人,但又迷离诡异,恍惚如梦。让人在看到的同时就会禁不住会为之深深吸引,但随即又被那无比的动荡飘忽之感影响神志,感觉到整个天地也随之剧烈晃动、旋转,从而眼花缭乱。头晕目眩。

而阿卡朵的攻击更如行云流水,生生不息,源源不绝。一把刺剑在她手中幻出万般变化。剑光时而爆闪如火星,时而柔和若朝霞。时若飘絮飞舞,时若水银泻地。攻击到后来。她高速攻击时留下的剑光残影已然汇聚成一片,形成一圈银白中带着一抹血红的强烈剑光,将张静姝困在中央。

初时,刺剑破空声如和风扑面,悄无声息。渐至后来,破空声如疾风骤雨,那嗤嗤锐响激得人耳膜生痛。

张静姝屹定原地,面带一丝冷笑,在她看来,阿卡朵的剑虽然耍得花哨好看,剑招也称得上玄奥精妙,但其剑道修为其实颇为浅薄,根本发挥不出剑意的三分威力,对自己造成不了多少威胁。要不是对方的奇特护体能力以及迷幻身法让她有些捉摸不透,单论剑术,早就可以分出胜负了。

虽然没有怎么移动,但无数剑气已从张静姝体内蜂拥而出,一条条,一道道,无以计数,与阿卡朵每一道剑芒都如针尖对麦芒撞到一起,无一漏网。一时两人之前的空气被绞得一片沸腾汹涌,无数细碎的光雨不断迸发,不断湮灭,不断消逝。

一轮密集对攻,双方都不可避免有所中招,但张静姝融剑入体,一副肉身已经有了几分剑器的特质,筋骨肌肉,如玉石一般坚硬难破,被游离剑芒剑气击中,根本就无甚大碍。而阿卡朵身上的“血天衣”护体功能也极为了得,让张静姝一时难以找到有效的破解方式,故而相持不下。

再斗片刻,阿卡朵没有持剑的左手突然舞动起来,春葱般的五指不断结出一个又一个手印,各色的光芒和细小魔法阵不时在她身边亮起,然后消失。雷击、冰星、炎球、衰弱、减速、石化……各种各样的低阶法术与诅咒如狂风暴雨般的射了出去,一时各种色彩的烟花尽情绽放,虽然同样没法对对手造成多少威胁,但也给张静姝增添了不少麻烦。

血族修炼到公爵等级后,头部就会凝结出一枚血晶,天然能够与各种魔法元素共鸣共振,达到瞬发低阶法术、默发中阶法术功效,而且也能够感应异界魔怪的存在,进而以最小的代价召唤它们。从某种程度讲,血晶与修士的金丹实有异曲同工之妙,而血族的公爵,也是与金丹修士同级的存在,只是大多数公爵精于魔法,不甚擅长近身对战而已。

阿卡朵本身的血能已经逼近亲王等级,只是缺少相应的磨砺,还不能比拟亲王的老辣。如今与未尽全力,没用法宝的张静姝相持不下,纯粹只是她在一个对自己不利的时间地点,选择了一种对自己不利的对战方式。而且还要掩饰自己最擅长最犀利的血术而已。

虽然她的血能已经蜕变升华,不至于如油脂般一暴露就会被阳光点燃。但在阳光之下,仍然会削弱近三成。而且在不动用自身血液的情况下,就和自绑双手与张静姝动手差不多。

血族的鲜血不仅可以随心所欲变化为各种武器、盔甲,用于快速勾画符文与魔法阵,而且还可以召唤异界魔物恶灵依附其中,化为血蝠、血犬、血蜘蛛之类攻击对手。一个擅长召唤的高等血族全身上下往往就如饲养、寄生了无数魔物一般,每一处部位都可能有可怖的血色獠牙、利爪冒出,这也是他们最令人感到邪恶恐怖的地方。如今阿卡朵为了掩饰自己的血族身份,对于这些手段都抛弃不用,实力至少又要再打三四成折扣。

经过这么多年的历练。阿卡朵已不再是过去那个傲慢娇纵的血族公主,如今的她虽然表面上显得极为愤怒,但其实都保持了相当的理智。她的动手,隐藏了两重目的,一是借对手磨砺自己还不是很熟悉的《血月灵鉴》技能;二是实验一下自己蜕变后的血能能否在对战中瞒过高等修士,能则借此显示自身清白,不能则要开始考虑绑架人质或者杀人灭口了。

如今看来,她的掩饰还是起了作用,张静姝对于对手是血族的疑心越来越降低。对于自己先前的坚持也越来越是有些拿捏不定,杀意更减,背后的“三冥戮仙剑”更是不见有出鞘的意思。除了顾虑王宗超之外,也因为天师教对于这种杀性极重的法器有严格的门规限制。除非自身遭遇生死危机或者遇上确凿无疑的邪魔之属,否则不能轻易动用。所以双方如今表面上虽然打得颇为jiliè,但其实已远远谈不上惨烈。

但阿卡朵却还不满足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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