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四章(1 / 2)
秦钧面露讶异之色,“贼人竟然这般猖獗?”翻身下马,查看起案犯现场。
赵捕头见他认认真真的查看,心中泛起嘀咕,这家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朝秦武他们看去,见人和马匹皆是显露出疲累之色,又见好些个脑袋挂在上面,心中明晓了秦钧所想。
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一场大战下来人困马乏很正常啊,毕竟那可是积年的惯匪,赏格都达到两千两白银了,要是没点疲累才是不正常的。
难道自己和县令误解了,他秦钧是个奉公守法的好人?怎么可能!兄弟几个刚考上秀才,就申请了铁甲,这样的人会老老实实的?鬼都不信!
罢了,想那么多做什么,万一真查出了什么,自己不是找死么?糊弄过去,而后跟着县尊升迁去府衙才是真正的。县尊升迁的文书已经在路上了,自己就不要作死了。
“是马贼。”秦钧站起来,“应该已经朝北面去了。”
赵捕头哑然,接下来是不是要说马贼已经回来了正在查看案发现场?微不可察的摇摇头,“秦举人怎么带着恶匪的首级回来了,不该是去山城领赏么?”
秦钧摊摊手,“那个老家伙说自己要升官了,账目已经做好,只等交接了,这件事不归他来做,以免府库亏空无法给新来的交代,所以让我暂等一个月,将功劳留给新来的县令。”
话是这么说不错,可带着人头到处晃悠,吓到村里的小孩子怎么办?自己可以举人,身后跟着一大帮学子呢!
赵捕头笑了笑,“秦举人只管放心,这等剿灭恶匪的功劳,每个县令都会渴求,不用担心无法兑换赏银。”
不过,他很快明白了秦钧为什么不高兴,原本这事情了解后,就可以作为秦钧今天在与恶匪大战的证据,即便以后有人想要凭借辛村的事情做文章,此事也可以将之遮掩过去,现在那个山城县令不肯接受,那么剿杀恶匪一事是不是在今天做的就要存疑了,一旦有人存心找事,很容易变成不小的麻烦。
“谁管他,我现在需要钱用。”秦钧拍掉手上的尘土,“我表姐被人戕害受不得寒,我急需钱财去南方置办一个庭院,现在山城不肯对付赏格,我哪来的钱购买宅院?”
啊?原来是这个原因吗?赵捕头越发的糊涂了,“现在天仍然寒,夏天一时半会也来不了,秦举人不必着急。”
两人说了会话后,便告辞了。
赵捕头收拢好人头和两个耳朵,回到县衙让县尊验看,而后记录备案便不再管顾。其实就算想管也没法管,辛村的人对当夜之事三缄其口,案发现场也没有什么证据,只知道是骑马的人所为,这批人十分勇力,斩人头颅从不需要第二下。
除此之外,有用的就只有这批人可能跟辛哲有仇怨。这算什么线索,凭此可以捉拿秦钧他们吗?物证人证都没有,若不想冤杀秦钧等人,连批捕所需的证据都没有,最多传唤问询一下。
这不是破案的话本,有个推理就能让人认罪服法了,凭秦钧他们跟辛哲有仇隙,还会骑马用剑就说他们杀人了?就能让他们崩溃的自动交代了?
伏法不可能,惹急了他们将问案的人袭杀倒是很可能。
说起来这案子到处都是漏洞,随便问个人都知道谁最有嫌疑最有能力做出这桩大案,但事发当夜辛村的人无一个出去查看,连自家的狗都给栓了嘴,很明显他们知道那一夜要有事情发生,为了不被牵连所以躲了起来。
至于其他的,什么血迹啊之类的,根本没有半点作用,秦钧是举人有义务除掉恶匪,身上有些那很正常,而且这一两年附近的县城,哪一家没有付给过秦钧赏格?
想要破案,只能从秦钧的几个堂弟入手,大刑伺候屈打成招?这是准备用全族的性命来举证秦钧确实杀人放火了吗?
甩甩头,去掉无聊的思绪,这件案子留给新来的县令头疼去吧。
“公义,想什么呢?”县令已经在这里有一会儿了,可自己的侄子根本没发现自己来了,眼神发飘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赵捕头回神,“叔父,我在想以后遇到这种案子该怎么破?是不是只能当无头公案了?”
县令摇了摇头,“倒也不用,只是读书人难对付罢了。”
如果真的想鱼死网破,直接设计引秦钧入彀而后用重刑屈打成招即可,最多事后被罢官而已。若是不想玉石俱焚,那就没办法了,秦钧他们一个举人七个秀才,没有确切的证据根本不能用刑,靠嘴皮说的他们良心发现么?
“我都差点忘了,他们才是不正常的。”赵捕头叹息一口气,做了举人秀才,不想着好好享受生活,却跑去剿匪领取赏格,这样的人闻所未闻啊。
“此事忘记吧。”县令不想侄子因为这个有了心病,最终跟秦钧鱼死网破,“收拾东西吧,新任县令不久就到了。”
赵捕头收拾好东西,解下捕头衣冠,在新任县令到来后,便跟着叔父去南方抚州去州府上任了。
上任之后,他们发现抚州不是个好地方,这里由于受到兵乱的冲击极小,豪族留存极多,政令难以施行,除非想做个没有政绩的平安知府,不然是件很痛苦的事情。
而赵知府就是个有志气的人,除却秦钧的事情从来没有违心过,而且秦钧那件事也是有缘由的,若是他自己遇到了,自问也不能平心静气的接受官府给予的处罚。
是以,到任之后没少受气,政绩没弄到,反倒惹得民怨不小,长此下去,今年的考核别说上等了,不给个下下等算他运气好。
“叔父,今天休沐,去外面转转散散心吧。”赵捕头见赵知府苦闷,便提议趁着夜间刚下过雨天气凉快,去府城外面转转看看,顺便了解一下这里的情势为何跟邻水县差距极大。
在几个便服差役的陪同下,来到城外的河岸边,杨柳绿庄稼青,田中有不少农人在锄草。
“这地是谁家的?”一名壮汉站在地头,指着一大块靠河岸的水浇田问田中干活的农人,在得知是谁家的田地后,便对身旁之人说道,“你去,把他们找来,就说地我买了,让他们再去买别的地种去。”
赵知府见有人光天化日之下,竟然做出这种事情,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人还没来呢,这地就买下了?
赵捕头见状,“这地应该都是城内人的,或许是个大户。”
知府瞥了侄子一眼,“是不是大户,他们比我们更清楚。”要是大户人家的,借他三个胆子也不敢这般嚣张!
不多时,一名一看就是老实巴交的农人走了过来。
“这块地是你的?”壮汉见此人一副呆瓜的样子,心中愈发的鄙视起来,“多少钱买的?”
那农人唯唯诺诺,“不,不知道,是买院子的时候附送的。”
“不知道?”壮汉嗤笑一声,“好吧,我也不让你吃亏,十亩水田,一百两银子,如何?”
农人面色微变,似乎是有些惊恐,“不卖!”
“不卖?”壮汉的声音立刻提高了八度,“你知不知道老子是谁,买你的地给钱,那是给你面子,也是给新来的太爷面子。”一边用手指点着农人的脑袋,一边咒骂,“知道不,惹急了爷爷弄死你!外乡人!这里是抚州,不是你老家,要懂得看情势,明白不?”
“不卖!”农人还是这句话。
“你找死?”壮汉怒了,一把提起农人的衣领,“信不信爷爷现在就让你去学游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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