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倾酒(1 / 2)
落单的信鸽立在墙顶的铁丝网上, 昂头正努力辨别着着回家的方向,阿柴在绳子允许范围内溜达, 吧嗒吧嗒的踩完水, 在风干的地面上洇出梅花印。
冯洲龙震惊的看着萧恕和萧恕怀里的背影。
女孩子娇小玲珑,长发如瀑,长卫衣下的紧身牛仔裤勾勒出细长的腿型。
不需要看脸, 光是这个背影往哪儿一站, 就能风靡万千少男。
萧恕单手搂着人,另只手抄兜, 冷漠地扫了眼冯洲龙。
冯洲龙一惊, 瞬间读取了萧恕的意思。
萧恕拿眼神表示, “这是你该看的吗, 你就瞎看?”
冯洲龙立马收回视线, 在黄毛惊恐的注视下, 弯腰捡起了地上的瑞士军刀。
隔离墙修葺的太高,导致巷子里少有得见阳光的时刻。
上午又下过场雨,地上水未完全干透, 齐艳跌坐在地上, 皮裙材质隔水还算好。
黄毛王海就没那么幸运了, 他跪在地上, 裤子沾水, 乍看之下还以为是吓得尿裤子了, 狼狈难堪。
西北风涌进巷子里撞墙打圈, 直往人脸上扑打,萧恕另没用上的手忽然伸出来,轻轻去拢乔卿久卫衣的宽大下摆。
乔卿久察觉到衣服被拉扯, 头稍稍抬起。
因为身高差, 正好对上萧恕突兀锋利的喉结。
萧恕跟她一样是冷白皮,脖颈修长,颈筋分明,因为动作幅度使得衣服领口侧斜。
右边锁骨上的半块纹身装进乔卿久眼里。
黑色花体英文,跟肌肤的颜色反差鲜明“her people。”
她见过的完全的句子,在萧恕的打火机上。
hell is other people. [他人即地狱]
许是因为这句话太符合形容现状,又可能是因为某人喉结跟锁骨完美的长在乔卿久的取向上,视觉冲击力太大。
总之乔卿久忘了流泪这回事,她感受到了自己的心跳。
先是缓慢而迟钝的,在看到纹身那刻落下半拍,然后为了补那半拍,开始飞速跳动。
节奏全乱,如开战前示威的战鼓,不求拍子齐,可气势必须恢弘。
十六岁的乔卿久感受到了生平第一次心动,这是她的秘密。
乔卿久想要偷偷往后退,退出萧恕的怀抱。
太近了,心在胸膛里轰鸣轰鸣,乔卿久怕被听到。
心动对于当下的乔卿久无疑件很难以启齿的事情。
萧恕是来帮忙的,好心安抚自己,而自己又在做些什么呢。
觊觎人家的锁骨?
“我。”乔卿久猛地向后退了几厘米发声。
“别动,马上系好了。”萧恕沉声道,环着人的手陡然收紧,把乔卿久搂回来,变得更紧。
乔卿久的卫衣下摆宽松,风往里面灌个不停,萧恕想要帮她系好,又不乐意放开手。
单手操作系衣服很不容易。
尝试两次失败后,萧恕脖子一抻,把头抵在乔卿久的肩膀上,自己往前挪动,这次直接把人抱了个满怀。
刚才还只是接个肩膀,现在贴的紧密无间。
这动作对于萧恕希望的举动来说十分友好。
萧恕可以愉快的用环着乔卿久腰的手配合自己右手,眼睛更是能直接了当的看到乔卿久背后。
因为动作跟心情皆顺畅不少,萧恕甚至嫌弃第一次蝴蝶结打得不够漂亮,复打了第二次。
“好了。”萧恕看着自己的作品,满意问,“现在暖和点儿了吧?”
“唔。”乔卿久的头依然埋在他胸口,没明确作出回答。
她不光暖和了,她还快烫死了。
抛开萧恕跟乔卿久,全场剩余七人,四人离线挂机,两人跪躺。
冯洲龙作为唯一一个目击者,看的目瞪口呆。
给人打蝴蝶结,这他妈是萧恕能干出来的事?冯洲龙的世界观受到了冲击,他揉了几下眼睛,反复确认。
粉红色蝴蝶结在风里招摇,居然还挺漂亮。
是真的,见鬼了。
阴风作祟,王海在风过时候打了个寒颤,顺着风力作用给自己的跪姿调整了一下。
因为疼痛发出声响。
萧恕皱眉,冯洲龙回神。
冯洲龙先是顿了半分钟,反复确认萧恕不准备跟怀里妹子再玩点儿什么暧昧动作后,才讲话。
“江湖事、江湖了、出来混得守规矩。”
冯洲龙不当大哥大半年。
腔调倒是没忘,“什么叫规矩?”
其实这并不是个疑问句,不过是带了疑问词用于强调,这样比较有威慑力。
这算是七中常见讲话方法,所以在场七中几位默不作声。
回答冯洲龙的是乔卿久,因为她真以为这是个问句。
虽然从始至终都没能抬头看看来人,但是听对方跟萧恕的对话,乔卿久判断说话人是萧恕朋友。
而且爆炸头跟黄毛都很害怕萧恕这个朋友。
“我都不认识她们的,她们几个女的堵我,骂我就算了,居然还喊外援带刀。”
乔卿久才哭过,又在害羞,原本就软糯的音色更添了丝惹人心疼的哽咽。
听的冯洲龙更恼火了。
朋友妻、不可欺。
冯洲龙自己都不敢欺负的人,还能让别人欺负着了!
“这事得给个说法。”冯洲龙摸出烟,掐在手中没点,对黄毛努努嘴,“等你哥土狗来替你抗,还是你自己扛。”
黄毛绷着嘴不做声。
“现在、马上、立刻给我个准话。”冯洲龙不耐烦得吼道。
王海颤巍巍讲,“要不…还是等……等我大哥来吧,他就马上到了。”
这事冯洲龙做不了主,他望向萧恕,“恕哥,那等会儿咱们直接跟土狗谈?”
“你想怎么解决啊。”萧恕揉了下乔卿久的发旋,声音温润,听不出半分戾气。
实际上看向黄毛的眼神如刃。
乔卿久头稍往上仰,呼吸到新鲜空气,清亮了几分,“你们江湖规矩怎么个算法?”
风抚过水洼,推起波纹,高墙上立着的信鸽终于找到了归家路线,振翅高飞,天空依然阴霾密布,阿柴得了冯洲龙味的磨牙棒,没空叫唤,巷子里静默一时。
乔卿久真不是明知故问,却也因此,众人都无法开腔。
说话就等于承认自己是个垃圾,谁会上赶子做垃圾。
最后萧恕的低笑声打破了诡异的宁静,“你怎么这么可爱啊?”
“啊?”乔卿久不解,惯性的晃了晃脑袋。
她晃完才意识到,自己蹭的是萧恕胸口,迟疑半秒后,当场装死不讲话了。
萧恕喉结滚动,虚咳清嗓子。
“我给你举个例子吧,你跟你同学想看不顺眼,结下梁子,对方约你去校外打架。
你个人赴约,你同学也一个人,打完谁输谁叫对方大哥,这就叫江湖规矩。
你个人赴约,你同学带一群人,这就叫脏,赢了别人也瞧不起她,胜之不武。
你个人赴约,结果你同学告诉她爹妈说自己被欺负了,带教导主任来约架地点把你叫去开处分单,那今后你怎么报复在江湖上都算合规矩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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