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倾酒(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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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恕同样无语,可自己选的猫,跪着也要挽尊。

他随性的转着打火机说瞎话,“咱们家猫就能掉下来,而且这玩意随主人,你成天走路不看道,平地将将摔倒还能站稳的原因是你三岁半,而毛球它就只有三岁,体谅下吧。”

“我信了你的邪。”乔卿久弯腰把毛球从地上捞回来,按在自己身边。

萧恕起身,换了个方向坐,坐在逆风处,给自己点了支烟,白雾朝反方向飘散,到达不了乔卿久身边,“刚才你把第一件交代好了,现在该说第二件了。”

“哦。”乔卿久嘟哝道,“第二件是我姐姐宋知非前段时间写了部文艺片的剧本,讲舞蹈演员的一生,在选主演,开始她问我去不去,我拒绝了,别开玩笑,我还得在家学习和谈恋爱呢,哪有空去拍电影啊。”

“所以你现在准备去拍了。”萧恕启唇,吐掉口中烟,“那去吧。”

乔卿久侧目,透过淡薄的白雾看萧恕英俊的侧脸,他的神情没有丝毫改变,平静的像是在听自己报今天晚饭的菜名。

“我以为你会不开心。”她的声音微弱,近乎难闻。

“我为什么要不开心?”萧恕挑眉,勾唇反问,“因为你会少休息时间陪我吗?”

乔卿久点头。

“你未来能活到多少岁,就有多少年是属于我的,我赢了大满贯,不在乎你因为自己想做的事情,少陪我的那一点点时间,人的劣根性使然,我当然希望自己开心,可我更希望你能开心。”清冽低沉的声音回荡在悠长夏夜里,方塘里的锦鲤在和它的新小伙伴嬉闹,摆尾掀起水花涟漪。

萧恕修长的指尖点了点毛球的脑袋,毛球气鼓鼓的瞪他,敢怒不敢喵。

他继续讲下去。“但我很好奇,为什么久宝原本拒绝了,突然又决定去出演。”

乔卿久身体往后靠,软弱无骨的瘫在横栏上,头卡在栏杆上,视线被半屋檐线横断切分开来。

一半无际夜空,一半雕梁画栋的屋檐。

“说来你可能会感觉可笑,我这人没什么追求,不是很想做别人家的孩子,胸无大志更不想要成名出道之类的。”

“小时候跳舞,因为我妈喜欢我跳舞,我恰好非常有天赋。又因为我跳了那么多年,总要有个回报,所以我要赢,赢完了我就离开了,对舞台没半分眷恋。”

“我是非常矛盾的人,我爸因公殉职以前,我在浩瀚如汪洋的爱意里长大,看上去乖巧,实际上叛逆的要死。后来被迫长大,发现自己实际上是特冷淡的人,没有梦想,得过且过。有足够的钱,想过正常人的生活,谈不上努力,更谈不上自暴自弃。”

萧恕没有打断她,偶尔低“嗯”两声,表示自己有在聆听。

“之前有跟你讲过郭妮,就是我那个车祸受伤不能再跳舞的朋友的事情,你还记得吧?”乔卿久话里夹杂着声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叹息。

“记得。”萧恕应答。

“今天她和我说,她要回自己老家了,应该会重新读高中考大学,或者是尝试失败后直接找工作之类的。”乔卿久唏嘘不已,“她其实特别努力,跳的很好的,我老师非常看好她。她因为不能继续跳舞尝试过自.残,我理解她,对职业舞者来说,跳舞不光只是梦想,是动辄十几年的青春,是舍弃掉属于正常人的玩乐社交时间换来的台上几分钟起舞。”

“虽然我放弃了职业舞者这条路,可今天在聚会上,我突然想为我的朋友们,或者说想为和我一样跳了许多年舞蹈的、千千万万的陌生人做点儿什么事情。想让外界知道我们的努力、挣扎、无可奈何,当然可能我就是中二病犯了,情怀不灭吧。”乔卿久自嘲的笑了下。

“反正聚会上捧杯声、啜泣声、祝福声交错不段,我却在某个须臾间想起好多好多年以前,我爸觉得我跳舞好辛苦,累到大哭,边哭边压腿,然后和我妈争吵。”

乔卿久伸手,她慢慢地朝萧恕那边移动,被萧恕抓住,手心覆在他的手背上,才觉安心,有勇气继续讲下去。

“我爸说,女儿不是只有跳舞一条路可以走,为什么要让她这样痛苦。”

“我妈歇斯底里,问我爸就因为路多,就可以随便放弃已经能窥见繁花簇拥的康庄大道了吗?”

“这是十年前的事情了,不知道现在我爸听说我不跳了,能不能在天上给我鼓掌、我妈知道我不跳了,会不会很生气。”乔卿久苦笑, “平生万事,那堪回首?”[1]

“乔卿久。”萧恕轻唤她的名字。

“你说。”乔卿久侧目瞥萧恕。

萧恕抿唇,目光温柔,“我喊喊你而已,你继续说吧,哥哥在呢。”

她怔愣了下,直起身体,左右晃脑袋,松动因为瘫姿不好造成的脖子生疼,“提个意见呗,这种时候你能不能别自称哥哥?”

“为什么?”萧恕明知故问,他掐了烟,侧身轻柔的捏着乔卿久的后颈帮她舒缓。

“这样总让我觉得自己在搞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乔卿久吸了口气,鼓成包子脸盯萧恕。

萧恕玩世不恭的笑笑,头凑过来贴在乔卿久耳畔,用声音磨她,“你没有对我做不的了的事情吗,我锁骨红了一块儿,哪只猫咪咬的?”

“我不是!我没有!你血口喷人!”乔卿久脸色绯红,激动道。

她直接伸手去扯萧恕的衣领,然后默默的松开手,转过头,思考人生。

乔卿久小朋友遇到了人生头一个瓶颈,谁也没告诉她,只是轻轻吻上去,吻久了也会有痕迹啊。

太丢人了,不想活了,想跑路回屋。

可是萧恕还在有一搭没一搭的捏她的后颈为她放松。

命运的后脖颈被把持的死死的,乔卿久异常绝望,“你放开我,我想静静。”

萧恕短促的笑了两声,爽朗回,“那这不是巧了,哥哥小名就叫萧静静,你转过来看我吧,不是想哥哥了吗?”

这人怎么回事?不让他自称哥哥,他偏要!

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就当没事发生过。

乔卿久僵硬的把话题移动到正轨,她语速飞快,不过脑子,结果讲的磕磕巴巴,“我姐宋知非其实是个职业编剧,她的署名是p.”

深呼吸平静下来,乔卿久佯作淡定道, “polaris,写部以舞蹈演员生平为蓝本的文艺片剧本,想要邀约我出演女主,本子我看过,大概就是讲了舞者的一生,年幼开始跳舞,磕磕绊绊,流过泪、受过伤、捧过杯,最后只能做一个普通人,对曾经的辉煌绝口不提,在台下看台上新生代舞者起舞到泪流满面。”

温热的体温从后颈源源不断的渡过来,乔卿久从未感受到如此强烈的求生欲,她回眸,坚定的讲,“这剧本,没有男主角,不谈恋爱,专心跳舞,搞事业,认真的。”

“这样啊。”萧恕眼尾微挑,含情眼里满载笑意,漫不经心的说,“我原来还想问问姐姐,女主要是选定久宝的话,男主不然选我吧,我不光不要钱,还带资进组,吻戏什么的更不需要借位,免掉了尴尬,有助于拍摄进度,看来我没机会当众秀恩爱了,有点儿小失望呢。。”

乔卿久心里那点儿仅存的羞涩感一扫而空,她面无表情的讲,“我以为你是正经人,是我错了。”

拿捏着她后颈的手不知何时松开,扣在了后脑,萧恕倾身覆下来,“那就再不正经点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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