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6 自欺(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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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是真的一孕傻三年,云间反应了反应,才忽然听懂了高华阳话里的字面意思,愕然抬眼,“你说什么?”

高华阳依然那样笑着,将烙铁丢回炉中,换了一把不起眼的大棒子握在手里,“看来你是真的不知道,这孩子的父亲,慕容铮已经死了。”

“这不可能……”

云间眼神闪烁,嘴唇蠕蠕地念道。

高华阳特意提醒道,“就是在你得到雪颜羮解药的那一晚,横剑自刎,追随你去了。”

说这话时,他的眼神明显十分得意,看着云间被唬住的模样,便越发得意。但下一秒,云间便撑起了气势,牵唇冷笑道,“国舅大人欺负我消息闭塞,也不必编出这种胡话来唬我,我又不是三岁孩童,你说什么我便信什么,除非,国舅大人你有证据。”

“证据?”高华阳话到嘴边,忽然想到这事情确实没有证据,若不是陛下那几日哭天抢地成那般模样,他倒是也很难相信,好好一个人说走就会走。慕容铮的尸首,从外面听来的传闻来看,似只有十三公子一个人见过,之后又是如何处理的,也不得而知,当时伺候在宸王府里的人,也相继消失无踪。这事情还当真就是十三公子的一面之词。

但既然陛下会信,那便一定是真的。

高华阳话锋一转,道,“事情过去了这么久,人早已埋了,就是抬到你眼前来,怕是你也认不出了吧。你尽管认为本官是在诈你,伤了宸王这最后一丝血脉,这心里的苦果还是要你自己承担。”

高华阳说着,将一根大棒子递给施刑的手下,眼睛悠悠一闭,“动手。”

云间面色严肃,不多嘴也不反抗,她知道那棒子会对着她的肚子敲下来,但不知道自己这肚子承受得住几下。

用刑的走近,举着棒子,并没有马上下手,仍是又朝高华阳看了一眼,是在等他进一步明确的指使。

高华阳便装作没有看到一般,依然眯缝着眼睛高扬着头颅,似在给云间最后一点犹豫的机会。

那女子痴痴地笑起来,“国舅大人不知道吧,这骨血不是宸王殿下的,是那害了宸王哥哥的人——慕容十三,宸王哥哥若是真的不在了,这一棒子下去,我倒是要感谢国舅大人你让我解脱。”

高华阳皱眉,转眼向云间看过来,只看到那女子笑容明丽,却又面如死灰,仿佛陷入了深深的思忖之中。

“你说真的?”

云间笑了一瞬,而后闭眼,“动手吧。”

高华阳却犹豫了,等了半晌也没有动静,云间便再度抬起眼来,笑对着高华阳,“国舅大人是不是想到了更好的计策,我的骨头是很硬,若是不硬,先前庆王在世的时候,早已不知折在他手里多少回。可是慕容十三,是个在感情面前十分软弱的人,拿我,拿他的亲生骨肉去要挟他,不是更好?国舅大人必也听说了,这军阵图先前就在我的身上,我曾和他那样亲近,他不可能没有看过,况且,他是陛下最看好的一个孙子,一旦他日他继承了皇位,国舅大人你还是没有好日子过,不如现在趁着他的把柄就在手中,想一些更长远的事情,只要他肯听你的话,这财政上的一点点危机,还怕过不去么?”

主动权再次回到了云间手上,这让高华阳很不舒服,可她说的又不乏道理,但这骨肉到底是谁的,不也只是她的一面之词吗。

两人互相猜测着对方话里的真假,时间便又消磨了一段,国舅做了一个小小的决定,让人先将云间从刑架上放下来,脱去她的衣服,先检查过她身上到底有没有那张军阵图再说。

手下正松绑的时候,外面便已经打起来了。

槐花社从很早就得到了云间被高华阳绑走的消息,高华阳谨慎起见,也并没有将云间带去自家府邸审问,而是择了个无人知晓的偏僻的地方。

但只要是朝中的人,尤其是皇亲国戚,在哪里有房产,大小户型内部构造,却没有一件是金枭阁不知道的。

有人偷偷给槐花社送了消息,槐花社这一路找过来,十分顺利。

孙炽早已被谢白衣引进了槐花社,便也戴着一纸银箔面具,正在外面与国舅安排的人手厮打,兵器碰撞擦出火花,有热血在空气中飙出一道弧线,有人受伤,有人前赴后继。

高华阳得到消息,推开一道暗门,命人拎起云间,从隐蔽的道路逃出去。

夜已经很深,金阳城中乌风低回,云间被高华阳的手下拎在手里,可惜是个女子,实在没有反抗之力。

“大人,槐花社的人很快就会追上来,”正说着,寂静的天空中一声鸣响,手下急忙道,“是金枭阁的信号,大人。”

高华阳嘴唇紧抿,做出决定,“回府。”

回府是正确的,国舅府是皇亲府邸,有官家把守,就算金枭阁有意管这件事,但金枭阁到底是官家的人,没有陛下的明文,以他国舅之尊撑着,也不能将他如何。

之前藏在外面,是不想节外生枝,但既然这枝已经生了,他不信槐花社的那些人,可以轻而易举地从国舅府里把人带出去。

此处距离国舅府倒也不远,七绕八绕地绕进了后巷,偏门打开,国舅一行人钻了进去,云间再一次被重重地扔在地上。

还没想好该将她关在哪里,国舅吩咐道,“先脱了她的衣服,看看那图还在不在她身上。”

国舅府后巷的院子里,黑漆漆的,只有月光穿透茂密的树荫,投下模糊而斑驳的树影。云间坐在地上,不禁后退了几步,身上的衣衫被人一把扯开。

有少年埋伏于树荫之中,从高处附身看下来的时候,眼神如暗夜猎鹰,正当人要将云间的身子粗蛮地翻过来检查她的身体的时候,少年从天而降,稳稳地落在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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