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衣相师 第373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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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明这个人死了,可魂魄还没离体,现在与其说是活着,倒像是诈尸——就好像尸体被猫狗惊扰,被雷电阳光影响到,开始作乱一样。

是魂魄想离开,却被束缚住了,他们惊尸,其实是想甩开尸体,让魂魄早日得到自由。

可惜啊,那个长鳞的东西不懂。

我就要把那个东西给带上去,可刚游到了附近,脑壳顿时一炸。

一只手不知道从哪里伸出了,死死的攥住了我的手腕子。

第472章 绿色萤火

一抬头看清楚了那是个什么玩意儿,我嘴里憋的气差点没一下全吐出来。

那东西也约略是个人形,但一身青灰邪气,绝对不是人。

而那东西的长相,也是叹为观止的狰狞——一张脸可能在水里泡时间长,已经烂乎乎的,一只眼窝是空的,另一只眼睛也不是人眼,而像是一种兽类,泛着红,用一种很怨毒的眼神盯着我。

那手就更别提了——五个尖锐的指甲,弯曲勾折,一把抓下来能划破皮肉露出骨。

这他妈的是个啥啊?

水猴子?

也不像啊!我一个做过姑爷的人表示,水猴子都没这么难看。

对了,那个长鳞的东西说过,水里也划分地盘,有一些长毛的东西长期潜伏在里面,还经常欺负她。

还是看在了白色衣服的份儿上,那些东西没能把她怎么着,这个货看我是个活人,地盘意识也没有了,上来就要抓我?

而那个东西的力气也很大,还没等我想出了一个所以然,身子跟个锚一样,猛地向下一坠,就要把我拉到水深处去。

我好奇心再旺盛,也顾不上管这货是个啥了,回头抽出七星龙泉就要削它。

煞气激起一片旋涡,可七星龙泉在水里的威力根本没有陆地上大,这东西瞅着烂乎乎的,但是竟然异常机敏,很懂得在水里借力躲开煞气,同时回头惊疑不定的看着我,像是没见过这么难缠的活人。

就算这样,它也没放手,死命继续往里拖我。

我毕竟是个人,能在水里潜的时间也不长,拖延下去对我也没好处,还是得速战速决——这会儿我还想起来了,这东西来的太突然,刚才的反应全凭条件反射,冷静下来一想,我不是有那个麒麟玄武令吗?

就连那个长鳞的东西,一个“混血儿”,都对它那么忌惮,这货既然是个水生的,没理由不怕。

于是我腾出手,就把麒麟玄武令拿出来了,拍在了那玩意儿的脑门上。

在水里是听不见声音的,但是那一下,那东西像是被冲击波给撞开了一样,要是在陆地上,必然是一声巨响,那东西瞬间就在水中贯穿了一串气泡,咕噜噜滚出去了老远,比上次对付长鳞的威力还大。

我顿时高兴了起来,上次没收汪景琪多少钱,程星河还跟我闹了半天脾气,这货虽然有二郎眼,也是个目光短浅的玩意儿,钱哪儿有这个玩意儿好?

但我当时忘了一句话——命里馈赠的礼物,早在暗中标注好了价格。

要是知道这一下,会在以后给我带来了那么大的麻烦,我死也不会占这个便宜。

但当时我还不知道这一切,高高兴兴的游回去,拖住了那个一身邪红色的东西,又用跟程星河那拿的狗血红线,把那一串七个死人也拴住,跟一串葫芦似得拖上了水面。

临走的时候,我不由自主的往下看了一眼,想看看刚才那个玩意儿怎么样了,会不会追上来,谁知道这一看,当时头壳就是一麻。

那个东西无声无息的蹲在了水底,像是在死死的盯着我,但是无论如何也不敢上前。

而那个东西身后,有数不清的绿眼睛,一闪一闪的。

活像一大片的萤火虫,可那个绿,是一种阴森森的惨绿,比起萤火虫,更像是一大片的鬼火。

它们都在静静的注视着我。

那个感觉让人心里别提多瘆得慌了,我生怕这些东西跟上来找我的麻烦,赶紧带着那一串死人就踩水上去了。

脑袋一冒出了水面,就看见了白藿香担心的表情,看清楚了我没事儿,立马就松了口气,但立刻把脸转开了,像是假装对我一点兴趣也没有。

哑巴兰赶紧把我给拉上来了,一瞅我带上来的东西:“大丰收啊!”

那个长鳞的看见了她妈被拉上来了,又是一阵尖叫,程星河没忍得住,在白藿香那要了一把纱布塞她嘴里了。

我把耳朵里的水给控出来,看向了身后那个带着一层邪红的东西。

其实早就有心理准备,但是再看清楚了这个人的真容,心里还是老大不舒服。

是一个老妇人。

花白头发裹成了一个很紧实的小圆髻,老式的土棉布料子做的袍子,下面露出了一对已经很罕见的三寸金莲。

她还睁着眼睛,她皮肉也没腐烂,可她眼睛里已经没了神,皮肉上附生了很多的水藻,甚至还有水蜗牛。

她是活着,可她被关在死了的肉体里,比死了还难受。

程星河脸色一僵,喃喃的说道:“我第一次看见……这么痛苦的死人。”

长鳞的东西嘴被捂住,本来还在挣扎,可是一听了这话,顿时就愣住了,死死的瞪着程星河,像是想扑过来咬他。

程星河连忙说道:“你别不信啊,我这个人从来不撒谎——你妈正在尖叫呢,整个人都扭曲了,你想想,她根本不能动,可她能感觉的出来冷热痒痛,就好比被人点穴了一样,跟鬼压床一样。”

鬼压床什么感觉,这个长鳞的知道不知道,我不懂,我倒是有过这种经验。

怎么挣扎,身体都控制不住,短短几秒,都痛苦的像是过了一年——我不禁打了个寒颤。

她被关在身体里好几百年——在水里也许很冷,也许很憋闷,被那些水藻附生腐蚀也许很痒,可她什么都做不到,只能活着,忍着,恐惧着。

这是不亚于凌迟的酷刑,一忍就是百十来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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