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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弥手牵着身边的那人,一直到了魔君君后特有的王座之上,两人坐于高位。
蒋弥金色瞳孔看向众人,神色平淡,不必拘礼,还请自便。
这句话像是赦免令一样,让众人解封,殿宇中的声音重新渐起。
大家伙或多或少的感到好奇,眼睛偷瞄那高位上的两人,那两人说实话,看起来出乎意料的也是极为相衬,两人就那般自若的双手牵连。
似乎那位师尊也没有传闻间的那股受迫之意。
其实这封后大典重头戏不在这里,重头戏在夜幕初临之时,这魔殿之间的各殿堂间的炬火燃起,那是封后大典的老规矩。
百来座炬火燃起,带出璀璨火光,光亮可堪比白昼,直照外界。
每届封后大典的炬火都会让修真界都会注意到,那股子恣意张扬,颇有魔界的行事作风。
郑冷松淹没在了人群之中,他看着那位失踪多年的妖修前辈携着自家归清门的平宗宗主坐在高位,两人神色间皆是柔和笑意,有时两人垂头说些什么,又相视一笑。
郑冷松几乎从来没有见过平宗宗主笑过,可从入殿到现在,那位宗主的眸间都是带着外露的欣喜笑意。
郑冷松心中叹气,实在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只遥遥举起酒杯,心中真心实意的贺喜。
可远处的蒋弥似有察觉,抬眸看过来,指尖持着杯酒微抬,嘴角勾起。
郑冷松愣住,又咧嘴笑起来,面上洋溢着少年气,一旁的白啸不明所以,戳了戳他问,你傻笑些什么。
郑冷松装模作样的一口气饮酒入肚,与故人问候罢了。
众人推杯换盏换了一波又一波,可外面的日头还是高照,似乎离夜幕降临还有些时候。
蒋弥坐在程绽身边,能细微的察觉到虽然自家君后面上不露,可心中已有焦灼之意,蒋弥有些好笑,他知道程绽是有些等不及了。
蒋弥站起身来,在众人不明所以的目光下一挥长袖,殿堂外面的日头如颠倒般忽然变成了暗色的夜幕。
程绽抬眼,就看见殿外漆黑的夜幕从远处铺开,绚烂璀璨的繁星似乎近在咫尺,浅紫色的光晕浓墨重彩的荡开,显得愈发幽深。
蒋弥传音给了白脸魔,燃火。
白脸魔向来对魔君殿下言听计从,也没觉得魔君殿下不按规矩来办事有何不妥,它们可都是魔啊,从来都不讲什么规矩不规矩的。
在众人的怔愣之间,魔殿中的各个殿宇中炬火燃起。
这些炬火都是颜色各异的,霎时璀璨夺目的炬火便充溢着整个夜幕,火光照亮了各处角落。
众人不自觉的都被吸引出去,原本满满当当的殿宇中一下子便空了。
蒋弥却在人流簇拥之中,牵起程绽的手,下一瞬,两人便出现在了魔殿中最高的凌空阁,璀璨炬火似乎就在身边,火树银花,绚丽灿烂。
清冷的夜风吹散两人先前在殿宇之间沾染上的酒气。
蒋弥前所未有的感到清醒冷静,他看向身边的程绽,轻笑着念出了封后大典上面要念的典词,汝今为吾后,自此汝三界畅之,可随性而为,吾为魔君,立你身后,护你无忧。
这典词是初代魔君在封后大典上自行所创,那初代魔君没什么学识,就只是嚣张狂妄,可这典词却沿用至今,倒是要意思的很。
程绽眸色渐深,也笑,你就没什么旁的话了,念几句典词来搪塞我。
蒋弥金色瞳孔映着火树银花,灰色长发与程绽的墨色长发两相交缠,我也不知该说什么了,只想着,日后身边有人相伴,漫漫长夜也不会独过了。
程绽的眸间透过了蒋弥的眼瞳看见了这魔殿中的盛景,双臂环上蒋弥的脖颈,轻声呢喃伴着笑意随风而逝,这倒是实话。
两人的玄衣融入夜幕,在万千绚烂中也只是一个再渺小不过的身影。
今夜,他们与这世间万物共沉沦。
又过了许多年月。
蒋弥和自家的君后共渡了春秋数载,就连郑冷松白啸和阿蔓等人都已经出了师,在外自立门户。
郑冷松成功继任父亲郑迎海的衣钵,成了长亭宗的新任宗主,多年前懵懵懂懂的少年郎如今是归清门的又一大依仗。
白啸修道有成,在外独来独往,斩妖除魔。
阿蔓精于医道,开始了悬壶济世,踏遍九州四海的日子。
且遥闻,那慕容羽为救又惹了事的慕容梦修为尽失,与凡人无异,一宗之主成为此下场,实在是叫人唏嘘不已,但这些蒋弥也没有过多关注过。
听了这么一回就再没有下文了。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的过了下去。
魔界在蒋弥的管束之下,也没魔敢往修真界胡乱闹事了,黑嵬就攻打修真界的事情,跟蒋弥提过不知多少次了。
蒋弥只告诉他,如今自己都被修真界的仙尊都娶回了魔界,修真界的人肯定早已是惶惶度日,再等些年月,修真界必然不攻自破。
好在黑嵬憨实,被蒋弥用这么个理由糊弄了多年。
这日,魔殿的大床中央。
一只灰色巨狼盘在上面阖目睡着,头顶一对兽耳时不时的颤一下,那狼怀间蜷缩着一个白衣身影,那人侧脸莹白如玉,正对着软绒的狼毛,纤长如蝶翼般的睫投下昏暗的剪影,气息平缓,也是沉沉睡去。
床幔间全息投影般的黑色字体重新出现。
【《高冷仙上的白兔妻》小说世界任务完成】
【即将传送到下个任务世界】
【宿主记忆清除完毕】
怀间人似有所感的在世界停止前攥紧了蒋弥的狼毛。
蒋弥有些吃痛,金色瞳孔迷蒙掀开,其间满是昏沉,却是什么都没能看见,什么也没能忆起,只有细碎的暗芒浮动。
【任务世界销毁中】
【任务世界新建中】
第29章 《乱世锦绣缘》如今回来了,倒也好
靠岸的邮轮轰鸣作响起来,黑烟从巨大的烟囱里冒出。
船泊岸的港口台子上此时聚满了人,他们看见邮轮从上面放台子下来,人声顿时欢腾起来,有的是来接多年没有回到故地的亲朋,有的是早早来这等好友的,也有的是来瞧个稀奇的。
轮上的人熙熙攘攘的从上面挤下来,有人拎着的半个身子大的竹藤箱子被撞掉了,他大声呼喝,却没人管他。
脚步行进间地上还有个黑色软呢子帽被踩来踏去,估计也是那个不小心落下来的,可现在想折返回来捡却是捡不了的。
这四月的天,已经带上了闷,更何况在这人流乱窜的地方,能不热吗。
有爱美的女士从珍珠包里面掏出丝帕子揩汗,涂着大红的指甲不住的拨弄烫的小卷的头发,终于等了许久,算是在人堆里找出了几个月不见的情郎。
情郎头发汗湿,身子被撞的颤巍巍的,却还是把手里的脂粉盒子攥紧,好不容易才来到女士身边,腼腆着脸把手里的东西给小心递了过去。
女士接了过来,瞧着手里的洋货,想着总能在姐妹那边好好显摆显摆,面上挂起笑来,刚准备温柔细语几句,一抬头就看见轮边上遥遥的靠着个人。
那人就那么站着,手里就拎个方菱格小箱,一身洋灰色的双排扣子西装敞着,内里是件没有系领带的白色衬衫,手上半扣着顶宽边礼帽,指头一搭一搭的敲着。
原是老练的打扮可穿在他身上却不显得圆滑,只让人觉得随性散漫,他面容年轻,顶天了说是二十出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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