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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弥随口问了一句,程绽便神色淡然的解释道,这附近的屋宅都被他高价盘了下来,只告诉蒋弥让他放心的住下即可。

蒋弥离开之前,越良倒是无甚表态,只意味不明的托腮轻笑起来,她瞧着蒋弥,你这孩子,到地方后万事留意些,别让人哄了都不知道。

蒋弥垂眸,点点头,好,前辈。

他大概明白越良的言外之意,但又觉得程绽非是那种过于出格的人,以程绽的心智应该可以考虑清楚两人之间的难以逾越的鸿沟。

毕竟蒋弥是一条人鱼,而程绽却是当今陛下,便是程绽位高权重,喜好男风,金屋藏娇于他而言都不是什么大事,也无人敢多置喙,但蒋弥却不会做程绽金屋藏娇的对象。

蒋蔓在得知蒋弥即将去往陛下找好的屋宅时,整个人都怔了一下,主要是此事实在是太出乎意料了。

一个是当今陛下,一个是妖,两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人还能生出如此多的牵扯来。

但等蒋蔓心绪平复下来之后,她又叮嘱蒋弥,说住过过去之后,若是有不便之处,想要回来,就回来,与陛下相处时也须得谨慎些。

虽然蒋蔓与程绽没怎么接触过,但程绽暴君的名声在宫中诸多宫人心中早已根深蒂固,蒋蔓至今也是心有余悸。

蒋蔓张口想说些什么,但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只能看着蒋弥上了马车离开。

越良倒看的比蒋蔓通透明了多了,她撩起耳边垂发,上前安抚蒋蔓,你且放心罢了,便是那陛下把全天下的人都给杀了,却也不会对蒋弥下手,你只等蒋弥时候过了回来。

听完越良的话,半晌,蒋蔓捏紧襦裙的手慢慢撒开,眉尖舒展,前辈说的是,但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陛下若是一直对蒋弥怀着这心思

蒋蔓欲言又止,不知道该如何把这种问题坦然的说出来。

越良戏谑的眸光看向闭合的院门,红唇勾起,这事情不可能这么一直僵持下去,你且瞧那人到底能不能按捺的住。

今天离开的时候倒还好,没有出现鱼尾不受控制出现的情况。

蒋弥坐在马车上,看着自己的双腿。

为了以防万一,马车中还备了一个盛满清水的木桶,以防止蒋弥的鱼尾突然出现。

马车行进间极是平缓,颠簸几近于无,连木桶中的清水都不怎么晃荡。

脚底下是软绒的毛垫子,一旁红木案几上放着琉璃托盘,托盘里面是金樽酒酿。

窗牖处外垂着锦布,内里挂着翠色珠帘,随着车马行进间轻轻碰撞发出脆响来。

车厢内安静非常,除了两人的呼吸声。

蒋弥倒也没有说话的想法。

片刻后,程绽先开了口,他满头墨发用发带束起垂在身后,纱制的衣裳显得身形愈发清瘦,清浅的眸子瞧向蒋弥,苍白的指尖搭在案几上。

舍不得离开吗,也对,毕竟住了这么久。

蒋弥不知道程绽这话从何而起,似乎刚才自己并没有表现出什么不舍留恋的模样。

陛下,我没有这般想。

蒋弥静静的解释一句。

但程绽却非是这么想的,他看蒋弥自上了马车之后便一言不发,垂着眸子,眉眼冷冽,就像是不情愿过来一样。

程绽心中突生起烦躁之意,眉梢下压,指尖轻轻敲打着,他能坐到今天这个位置,知道内情的人看都觉得他不过是是个左相扶植出来的傀儡罢了。

程绽的嗜杀暴戾,无能昏庸,也是那些人乐于看见的。

非要说的话,他先前从不在乎这皇位,不在乎这天下,天下人生死与他何干,国朝溃败又干他何事,便是傀儡那也是他愿意去当的。

既是左相选了他做傀儡,也是程绽利用左相换来想要的东西。

他原以为自己会一直这么过下去,或者被人杀死在王座上,亦或是浑噩的等着下一任接替他的人来。

但在这么猜想到来之前,蒋弥却先出现了。

程绽有了重新想要的东西,也不再像是浮木一样随波逐流了,他机关算尽,步步为营,真正坐稳了这个位子。

左相已被投入天牢,其私自招兵买马,笼络朝臣,克扣赈灾救济的饷银,这些该有的证据,不该有的证据,都在程绽的手里。

左相把他当成顽童糊弄,他把左相当棋子来使,比的不过是谁更狠,谁心思更深罢了。

他比谁都知道想要达到目的,向来不是该急功近利的。

程绽对于蒋弥虽然焦躁,但更多的却是无从下手的烦闷。

他数十年间未曾涉及过情爱,唯一一次对着蒋弥起了心思,而后却栽下如此大的跟头。

程绽指尖绷紧,眉头蹙起,红润的唇紧抿着,神色间透着股不悦。

蒋弥看他一眼,不知程绽哪里又不高兴了,但蒋弥现在还不想没到地方,两人关系就如此僵硬,便拿起茶盏给程绽倒了一杯茶水。

程绽正思绪胡乱想着的时候,忽然他的手便被温热的茶盏轻碰一下。

程绽回过神来,垂下眸子,就瞥见来手边氤氲着袅袅烟气的茶盏。他看了半晌,眼尾微翘,抬眸看向蒋弥,眸间神情莫名,似笑非笑一般的道:你哄我?

蒋弥不清楚程绽说的哄是哄骗的意思还是诱哄的意思,但这两者意思蒋弥都没有,他心下无奈到麻木。

没有哄陛下,怕陛下口渴,随手倒的,若是陛下不喜,就放着吧。

说着,蒋弥作势伸手拿过程绽手边的茶盏。

程绽苍白的指尖立时扣住杯壁,眸子瞧向蒋弥,似笑非笑的神情也消失了,我的确口渴了。

接着,程绽冷脸端起茶盏一饮而尽。

第70章 《宫女为妃》池水

等程绽把茶水一饮而尽。

接下来,马车内又是寂静一片。

好在没过一会儿,行进中的马车便止在原地了,看来是到了地方。

帘子外面有人恭谨的低唤道:陛下,到了。

程绽神色尽敛,抬眸,指尖穿过一旁的珠帘,挑起窗牖处外垂着的锦布,眼风轻轻一瞥,的确是到了屋宅门前。

程绽偏头看向蒋弥,走吧。

蒋弥颔首应下,随着程绽一前一后的下了马车,映入眼帘便是一扇朱红色的宽大宅门。

架马的奴仆上前叩门,里面立时有人小步跑来拉开了宅门,见陛下已经来了,连忙躬身施礼迎人进来。

程绽清浅的眸间一片冷然,看着面色倒是不渝。

下人们头垂的越发的低,个个鹌鹑似的,恨不得迈进胸口里面,生怕触及陛下霉头。

蒋弥心里倒是毫无忌惮,见有胆大的奴仆抬眼偷瞧,他还淡淡的回之一笑。

蒋弥迈步走了院中,环顾一下,四面长廊相环,其间是蜿蜒而来的青石小道,两侧山石林立,树木茂盛,看着倒是颇为考究,也不知程绽是如何这么快找到这地方,再妥贴的安排好一切。

他收回视线,眸光随意的落在了身前人挺直的脊梁上,还稍稍思索了一下。

像是留意到蒋弥的眸光,程绽眼风轻扫过去,冷然的神色也不自觉的缓和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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