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1)(2 / 2)
一个人,一旦没了活下去的念头,折磨他人的手段那都是怎么扭曲恐怖怎么来。
赵斯坐在地上,手里还攥着橙色布料勒着年步芷的脖子,手掌胳膊全都是血,热乎乎的,他没想过自己下一步该怎么办,也不知道马上会有什么人来对他做什么事,只知道年步芷的脖子还没被他给勒断,他得把那怎么不断啊的肉给勒成两半!
邵承贤就是卡在这个节骨眼翻身跃进年府后院的白墙。
邵大人他很早以前就开始对年无庸想要用换档案给年步芷扑道路的事情有所留意,坐在地牢内的赵斯娓娓而谈,年无庸为了掐五里州的势头,真的是什么险恶的事情都能做得出来啊!邵承贤那时候才入仕途没多久,那么年轻那么有野心,五里州一开始经济在清宿省是最有可能冲全国前三甲的州啊!
可是在这官场黑暗的搏斗中,身为五里州第一父母官的邵大人却被年无庸下了血毒。
血毒?!齐与晟微微睁大眼眶,
那种毒不是?
是啊,血毒,曾经在毒药泛滥的殷王朝,都能令天下所有人闻风丧胆的毒药!赵斯眼底露出悲哀,咬着牙恨恨道,染血毒者,往后余生,身体五脏六腑渐渐腐烂,五感六觉在岁月的磋磨下慢慢枯萎,是真正的能把人折磨到全身心崩溃却恨不能死的绝物啊!
这毒药齐与晟也听说过,大殷那么纵容毒药肆意横行,墨竹绵妖后对天下全部的毒药都大挥袖宣扬,独独这个血毒,在墨竹绵操控毒药染指国家最鼎盛时期,都让殷哀帝下令务必将血毒彻底消灭!
可见这毒到底有多么恶!
血毒是一种可以通过人与人之间擦伤的伤口碰触进行传染的,但凡一点感染者的血液抹到正常人的肌肤破裂伤口中,就极易引发下一个人的感染!
齐与晟的脑子突然有些炸裂,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邵丞相这么些年来穿衣服总是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明明正值壮年却受的脱相,很多次上朝,脸上都是一副药罐子泡出来的病态。
赵斯的嘴巴还在一张一合,不断说着后面邵承贤是如何帮助赵斯拿着暗中收集到的全部年无庸造假学籍的证据、以及更往前可以直接拉跨年无庸整个仕途的致命卷宗,年无庸虽然是个哥哥但他更爱前途,不可能为了亲妹妹的死而毁掉自己升官之路。最终赵斯和邵承贤齐心协力,逼着年无庸达成协议年无庸放过赵斯,邵承贤放过年无庸,就让这场持续了数个月的无硝烟战争到此结束吧!
你死了一个妹妹,我没了我的娘。
而年步芷的尸体,就被丢进了韶华楼沉重地基下的黄土里。韶华楼,是年无庸用化名购买的地皮建立的,其实年无庸也没表面上那么清廉,他自己不玩女色,并不代表官场相交不需要美色来支撑。
可后面的内容,齐与晟却全然都没听进去。他脑袋里嗡嗡嗡,只剩下一个画面
尹小匡坠崖前,邵承贤掌心被刮出一道不太深的血口子,然后左丞相用那只流着血的手,抓了尹小匡右侧腰部被撕裂的伤。
正在根紫林霰对月吃着烤羊肉串的尹小匡突然感觉到胸口一阵发麻,嗓子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上涌,他以为是吃油汁吃腻到了,最近不知怎么的吃什么东西吃多少东西都不长肉,还瘦了不少,原本水嫩嫩的小脸儿都干瘪了一圈。
用袖子里藏了的手帕捂住嘴,闷咳了几声,
唔
喷出一口鲜红的血。
作者有话要说:结局真的是HE,你们要对我有信心QAQ可以不要离开我么嘤嘤嘤我真的是亲妈
第43章
尹小匡摸了摸嘴角,紫林霰察觉到他有些不对劲,停下正在烤肉的筷子关心问他,怎么了?不舒服吗?
悄悄收回手中的帕子,压在袖子下,尹小匡摇摇头,没事,大概是有些累。
紫林霰擦干净手上的油,摸向尹小匡的额头。
尹小匡身子往后一仰,还是不太适应突如其来的亲密。
唔好像是有些低热。紫林霰又摸了把他自己的额头,抽了尹小匡手中的碟子,把剩余的肉都倒走,让人端来一些热乎乎的粥。
尹小匡:
紫林霰:你伤了风,不能吃油腻的东西!
尹小匡想着自己可能是前阵子武林大会耗体力过多,跟齐与晟打的那一场虽然身上没有破皮出血的,但五脏六腑肯定是有伤,吐血估计也跟这个有关。
他没当回事,站起身去抢紫林霰给他端走的烤肉。
病人更得吃肉补补!
齐与晟的脑子还在嗡嗡嗡,这边赵斯已经将那掩埋在岁月长河最深处的罪孽全部说完,武殿帅已经累到快手抽,口供写了满满两大张宣纸。
赵斯清了清嗓子,目光依旧没什么情绪起伏,仿佛刚刚讲的那个惊天地泣鬼神的惨案并不是发生在他身上。
原王殿下。
赵斯嘴唇轻启,
我知道虽然这件事并不是导致大公子致死的直接原因,事情的性质也难以断定,毕竟也已经过去了这么些年,这些年赵某虽说手上握着这么个悬头顶的命案,但对朝廷对齐策对你们齐家可以算是忠心耿耿,从未做出任何有害于齐氏江山的事。
可大公子的死啊从最根本最根本的源头去找,还是得追溯到年无庸与邵承贤的种种恩怨嫌隙。最开始就只是因为他们二人之间的利益斗争,后来在邵承贤被年无庸害的最惨的时候,又恰好爆发我的这件事,邵承贤借着我的事情彻底将年无庸压的死死的,年无庸对邵承贤心里那也是恨啊!
再后来,就是凌河军的叛国我们这些不论是罪魁祸首还是催化剂,其实都还是受到殷王朝封建制度的迫害,官官相争,为了名利连做人底线都没有了,你死我活杀红了眼。而大公子说到底真的是被五里州凌河州之前的斗争给害了,那个时候又正巧传出来末帝妖后对大公子的蛊言我很清楚,齐策不可能原谅我,可能若不是我杀年步芷这件事的发生,邵承贤和年无庸也不会有机会撕破脸到那种程度,
可能后来大公子
赵斯说不太下去了,因为齐与晟的脸色已经变得十分难看,他叹了口气,闭上嘴低下头静静等齐与晟发话。
齐与晟收了武殿帅抄录的口供,看都不看,卷了两下压入袖中,他的表情有些古怪,不能称之为愤怒,反倒是有些捉摸不定的崩溃。
赵斯不确定齐与晟究竟在想什么,也不太敢张口,事到如今基本上自己的命也已经走入陌路,只差一件事。
齐与晟站起身,靠着身后的铁栏杆用手扶额,好半天才深深呼吸,抬起头再次看向赵斯,赵丞相有自知之明就好。
这一句话,无疑是给这个陈旧的案子最后的定论。
赵斯终于仰头大笑起来,浑身颤抖,脖颈手腕上的铁链在哗啦哗啦地跟随着震动,笑的眼泪都流出来。可算是结束了啊,这么多年来他放飞自我地在这个位置坐着官,童年的压力和对母亲的自责以及怨恨让他无法像个正常人一样去面对任何的比拼,每一次作战前夕,他都要崩溃到去买东境盛产的大/麻猛吸才能抚平焦躁的心,太痛苦了,他不知道是该恨谁,恨了那么多年的仕途制度到头来也被邵承贤一刀斩除,这些年要不是邵承贤还愿意支撑着他
齐与晟拿着口供转身就要离去,赵斯笑声逐渐减小,他突然喊了句四殿下。齐与晟转过头来,问他还有什么未了的心事么?
赵斯一只手扒在面前的铁栏杆上,脸贴着杆子,嘴角往上裂,楼道尽头蔓延过来的冰冷月光洒在他脸颊,照的他像只从地狱里爬出来的鬼,的确有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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