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71)(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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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来遇事不慌的母亲呆滞地抱着他,突然就发疯了般对父亲大喊,梁岸,我不回家了,你别死!你别死啊!求求你别死啊!我不回家了!

我们就在这个世界里,好好活下去,我不回家了,我就在这里陪着你,我们一起去世外桃源。你不是说最想要在北境银装素裹的松树林里建一个小木屋,带着我和小诺隐居在那里,养上一百只一百零一只羊羔,每天放放养砍砍柴火烧暖了小木屋梁岸你说过要给我幸福的,以后我不玩枪械兵器了不搞那些你看不懂的东西了你不能死!你不能就这么死了!说话不算数!

我要是养了一百只羊还不等着第二天赶着他们去吃草你和小诺前一天晚上不就得把羊做成羊肉汤给吃了啊梁岸笑着伸出手,摸了摸墨竹绵的脸,又摸了摸尹小匡的头。

对不起竹绵,到头来没能帮你回家

男人修长的手,垂落。

爹尹小匡颤抖着伸出手,抓住梁岸还停在他脸颊上半根手指头,他从来没见过人死了是什么样子,他看到梁岸连眼皮都垂了下来,以为梁岸只是太累了,摇晃着梁岸的手指对他喃喃道,你别睡啊,爹你睡了,娘一个人背不走我们两个人的爹,你醒醒啊

梁岸插满箭羽的身子轰!地下子倒塌。

墨竹绵再次暴露在众人视线中,齐策大概是默认哀帝一家三口今日必死无疑。所以也就索性给了他们最后告别的时间,没有立即挥手再次放箭。梁岸的身子滑落下去那一刻,墨竹绵睁着大眼睛,痴痴地看着这个在她人生中唯一变数的男子,双手却依旧死死护住怀中的尹小匡。

夫君

娘爹爹,爹爹他

我要杀了你们!

墨竹绵拔出枪旋转身子就开始对四面八方的弓箭手一阵狂射,齐策没想到墨竹绵回突然爆发出如此的凶悍,还没来得及做准备,身边的将士们就在墨竹绵的射击下,一个个纷纷倒地。

立刻放箭!妖女和她的儿子,一个都不许留活口!

士兵们迅速拉弓,齐心协力对着大堂中央的墨竹绵疯狂射箭,墨竹绵抱着尹小匡爬了起来,向着露台奔去,边跑边用手里的枪对着身后追上来的吉安当当扫射。

她原本是准备了充足的枪/弹,本来这些枪/支子/弹对上木头钢铁箭是有绝对的胜算

可墨竹绵却还要护着尹小匡,她的儿子,她在遇到梁岸这个变数外另一个人生中从未预料出来的小小变数。

抱着一个六岁的娃娃,战斗力直线下降百分之五十!手里的枪也已经打空,而储备的子/弹却贴着尹小匡的胸口,身体一侧突然飞过来三根箭,墨竹绵刚要换下空了的弹/夹,那三根箭眼看着就要穿过尹小匡的心脏

墨竹绵拔起储备弹/夹,当!地一声,生生用弹/夹挡住了那三根箭!

箭羽被折断,弹夹也随之飞出了手中!

没有了最后的防备,墨竹绵连连退后到露台栏杆前,暨军正在步步逼近。齐策抬起大刀,对着墨竹绵大喊,妖女,去死吧!

唰!

墨竹绵突然翻身,从金銮殿二楼直接越过栏杆,迎风跳下!

融化着烈火的热风在耳边呼啸,墨竹绵搂紧尹小匡的身子,身体猛地窜出大殿露台。齐策直奔露台栏杆,见大殷皇后即将坠落下去逃脱追杀,放箭!

唰唰唰!

数不清的箭羽从露台中射出,直冲墨竹绵的身子!

墨竹绵甩手,在箭羽击中他们母子二人那一瞬间,将尹小匡朝着金銮殿旁边的树林子,狠命抛了出去。

千万箭支一齐插入墨竹绵的身体,空气仿佛瞬间凝结,尹小匡呆呆地浮在半空中,看到母亲扔出他的手还没来得及收回,爆发出来的鲜血在时间再次流淌那一刻,

喷涌着,洒满了天。

尹小匡两只手握着漆黑的枪,见到一个殷军就杀一条命,他的力气不算大,那些被他用枪口堵住心脏的殷兵还试图挣扎,然而人力哪能敌对地过子/弹的威慑?没等那些人嘶喊,枪/口迸发出来的子/弹就已经将他们的性命夺走。子/弹壳哒哒哒从腰间绳索中掉落,鲜血随着满地流,打完的弹夹抽出来往双/腿/两侧的布袋里一掏,瞬间再次填满。

咔嚓!

弹/夹嵌入枪/柄,对准对面的殷兵毫不留情又是一阵猛烈射击!

身后的人形兵队一拳一个炮轰,直接炸飞起方圆一圈的兵卫。他们在两侧开道、清理,尹小匡则踏着一地的血水,从皇宫城的正大门,毫无阻碍地直至金銮大殿!没人能够手握钢铁兵器却还能在枪林弹雨中存活,这原本就是一场毫无胜负悬念的屠杀。

十二年前墨竹绵身后孤苦无助,仅凭一把枪,又要护住尹小匡,所以才兵败敌军箭下,十二年后,尹小匡身后是更外面世界对这个世界留下来的秘密军队,那个世界、墨竹绵家乡的世界,创造出这个世界的世界,掌控着一切的文明又岂能是一个小世界里的人能够抵抗?!

扛着两把大刀死守在金銮大殿门外与机械兵拼尽全力进行着最后厮杀的殷大将终于倒在了血泊中,胸口被机械兵一炮筒打穿,火光纷飞,尹小匡提着枪,踩过那人倒塌下的尸体。

一脚踹开了金銮殿锁住的大门!

轰!

与记忆里的场景重合,尹小匡沿着当年墨竹绵抱着他往二楼议政大堂的楼梯跑,身后却不再是追杀他的敌兵,而是他母亲留给他守卫他的军队!通往二楼的路不长,但尹小匡却觉得他似乎从殷末整整跑过了十二年的时光。

从他还是个六岁半大的孩子,被墨竹绵护在身下的娃娃,变成了可以为他父母复仇的男儿!

那些躺在男人身下承/欢,又怎么能阻拦得了他的脚步!

金銮殿的议政大堂依旧是数十年前的模样,虽然里面的建筑都换了个遍,可格局还是殷末他父亲梁岸所在时的样式。尹小匡踹翻二楼的木门,木门轰塌,火光之间,他看到了齐策背着手,站在露台通向整个陵安城天空的栏杆前。

龙袍飒飒,宛若当年他的父皇梁岸站在那里!

尹小匡一步一个脚印,往前走,身后的机械兵队齐刷刷围绕向大堂两侧,就如同齐策对他父母的围剿,齐策的殷军是用的拉弓射箭,尹小匡的机械并却是炸/药炮/轰!

齐策已经没有退路可言!

大殷开国皇帝应该是已经听到了尹小匡的到来,他并没有立刻转过身,而是等到尹小匡已经逼近到达他的身后,两人隔着半米的距离,十二年的血海深仇在这半米间不断流淌着。

唰!

尹小匡的两把/枪,枪口直接贴着齐策的头颅。

齐策浑身一震,但却没有挣扎,他缓缓弯了弯,胳膊撑在栏杆上,丝毫没有逃开枪/口的迹象。

尹小匡深深吸了口气,让自己的声音充满平静,开口,齐伯伯。

还叫齐伯伯啊梁岸听到这个称呼,忽然就低下头去,无声地笑了起来。

尹小匡一字一句,血海深仇是血海深仇,但对长辈的称呼还是要说的。

毕竟,齐伯伯以前也是我爹的挚友。

也曾是护我大殷王朝的一代大统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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