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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惊雨回来,季无鸣松了口气,看向他手里明显裹着东西的斗篷,薛天阳给了什么?
季无鸣有些猜测,打开一看,果然见里面是一把精铁铸就的长刀,刀身轻薄,入手却重,刀柄平常唯有倒扣的莲花瞩目,刀刃自木莲花吐出,上面刻了密密麻麻的经文。
季无鸣认出了此刀,很是惊讶,竟是佛刀不渡。
不渡和青莲剑一样,都是出自天玄门铸剑大师陈玄青之手,只是这把刀却是陈玄青毕生的羞辱。
原因不在刀,而在于陈玄青所赠刀之人慧安。慧安是上任少林方丈的弟子,其惊才绝艳世间少有,便是剑圣沈没舟也避其锋芒。陈玄青曾有幸听过慧安的佛法,对其十分推崇,遂铸成一把佛刀,在刀上刻满经文赠与慧安,本意是希望他能渡尽天下恶人,成就佛法金身。
慧安对此刀分外欢喜,曰,吾师言我渡人,佛渡我,人佛皆不可自渡也。如今见此刀,吾茅塞顿开,知如何自渡矣!当焚香三日以告佛祖,追随至道。遂双手呈刀欣然而去。
三日后,佛刀饮血,自渡归佛,少林再无慧安和尚。
陈玄青悔之晚矣,一病不起,日日锥心蚀骨,痛不欲生。
江湖传言,此刀已被陈玄青毁去,不想竟在这里。皇帝为了拉拢安抚他们,倒是下了一番大功夫了.
季无鸣感慨,转而去看燕惊雨的,却只捕捉到燕惊雨收手的动作,斗篷早已空空如也。
大概都藏到身上去了,不用猜了,估计是暗器之类,倒是挺会投其所好。
燕惊雨对佛刀什么的向来不感兴趣,他见季无鸣的视线落在自己的斗篷上,歪了歪头,突然将斗篷抖开,然后抬手给季无鸣披上。
给你。少年声音低低的,在耳边响起带着几分缱绻味道。
季无鸣愣了愣,默然捂住泛红的耳朵。
江绪沉默的看着这一切还没什么反应,薛天阳就率先受不了了。
他上前开口,南城门的茶肆里备有两匹马,你们那些同伴往南去了,半个时辰内你们干什么都没人管,但是半个时辰后,整个洛阳就会开始戒严,大街小巷都会张贴你们的通缉令,不出五日,各州府都会收到消息。
赶紧走吧,别在这碍眼了。
半个时辰不多不少,快马加鞭也足够跑出三十多里地,更别说皇帝让人准备的上好马匹,季无鸣和燕惊雨两人的极佳骑术,等两人停下的时候,竟是跑了五十里。
马累了,人也累了,两人在一处破庙停下整顿休息,马背上的简易行囊里装了干粮和水。
燕惊雨一下马动作有些急切的摸出水来,仰头灌了一大半,他眉眼沉郁,脸色也有些红,看起来有些躁。
季无鸣以为少年只是累到了,他想了想,伸手放在少年的头顶揉了揉。
被触碰,燕惊雨僵了一下,不过很快就放松下来,甚至还主动的低头送上脑袋,想让季无鸣多摸一会,他眼睛半阖,脸色越累越红,热气蒸腾。
季无鸣揉了好一会儿,好好休息一会儿,两刻钟后再上路。
燕惊雨低低应了一声,嗓子有些哑,比平常拖长的尾音莫名叫季无鸣心底一突。
别撒娇,小雀儿。他含笑念着少年的名字。
燕惊雨皱眉,抬头不满的看他,声音越发低沉喑哑,不要叫我小雀儿。
那要叫你什么?等等,惊雨,你脸怎么这么红?季无鸣终于察觉出不对劲,他伸手捧住少年的脸,掌心一片滚烫,惊雨,你发烧了?!
作者有话要说:这波,是心机小雀儿。
工作,工作使我消瘦。
谢谢大家的关心,最近有在锻炼了,提高抵抗力,不想再烧晕了。
第49章 突飞猛进
51.
少年不仅脸上温度高升,便是连素来微凉的指尖都滚烫一片,烫的在这冷冬的天气叫人握不住。
季无鸣解了自己的披风不容置喙的将燕惊雨整个裹起,单手环过他的肩将少年按在胸膛里,叫他不受四面八方刺骨的寒风侵袭,一只手覆盖在他额头上,时刻关注着他的温度变化。
怎么突然这样?是路上着了凉?还是受了伤?季无鸣语气惶急,充满了担忧。
跑路自然是特意选的偏荒,叫人追查不到的地方走。他环顾四周,破庙四面漏风西侧的一堵墙塌了一半,蛛网凝结,野草足有半人高,荒芜的连乞丐活动的痕迹都没有。
这般的境地,燕惊雨无论是什么情况都很糟糕。要知道,不管是伤寒引起的高烧还是伤口溃脓产生的发热,都是致死极高的病症。
所幸,少年及时开口,他从被裹得死紧的披风中仰起红彤彤的脸,声音被烧的沙哑变形,不是。
没有着凉,也没有受伤。他缓慢的解释。
那就只能是药了。季无鸣皱眉:但是他们从离开六扇门地牢之后,就没有分开不,薛天阳曾单独跟燕惊雨说过话。
他给你吃了什么东西?
药。少年死死抓住季无鸣的手放在脸颊上,凤眼烧的黑亮,眼尾晕着一抹荼蘼的红,他专注的看着眼前人的脸,似乎在隐忍着什么。
季无鸣眉头皱的死紧,不免气道,知道是药你也敢吃!若他下的是毒
不是毒。他好歹在老头身边待满了三年时间,即便于医毒一系没有多少兴趣,然耳濡目染,虽然不知道药物的具体功效,但是不是毒还是能辨别出来的。
燕惊雨天生情感匮乏,对自己的生命也很漠然,但是他如今怎么会舍得死呢?如果是毒.药他绝对不会吃的。
然而少年从来不会剖析内心,只带着三分委屈七分忐忑的开口,声音低低的吐出三个字,对不起。
季无鸣:他也是气糊涂了,忘了燕惊雨怎么说也是在老头手中摧残长大的。
而且那个情境之下,燕惊雨不吃那药,怕是他们两都不能这么痛快的离开。
季无鸣那双自带笑意的桃花眼冷凝一片,水光都仿佛冬日冰冻的湖水,声音森冷至极,心中对薛天阳的杀意无限攀升达到顶峰,对皇帝的不满也逐步提升。
国库中的干尸被发现,冒充舞女的叱罗婵提前跑路,六扇门有叛徒一事板上钉钉,那么率先发现尸体的薛天阳绝对首当其冲,是当之无愧的第一嫌犯,更不要说薛天阳和皇帝之间微妙的过往,薛天阳和江绪同样存在嫌隙。
季无鸣接触皇帝时间虽短,却也揣摩出了他的几分脾性。
这位青年帝王,接手先帝留下的烂摊子登基上位,能稳坐帝位建立自己党羽势力,手下的六扇门竟叫朝廷命官都悬剑于顶,其野心、政见、实力都不容小觑。这样的人,天生是个赌徒,还是赌桌的庄家,习惯张手操控一切。
叱罗婵一事发生,皇帝不可能放过薛天阳而先去查其他人,如果薛天阳真的就是叛徒,那他能活着走到阳光下不稀奇,却绝对不可能再为皇帝办这样重要的事情。
也就是说,薛天阳是皇帝的人,他对燕惊雨做的什么事,都是皇帝指使的。
特意支开他给燕惊雨喂药,虽然不知道意图,季无鸣却本能的觉得,这事是冲着自己来的。
他怜惜摸了摸少年的额头,叹息道,仅此一次,下回不管什么药,都不要吃。
嗯,少年低垂着眉眼乖巧的像只被驯服的狼犬,没有下次。
季无鸣再次摸了摸少年的头,这次摸到一手的汗,你知道吃的是什么药吗?
燕惊雨沉默了片刻,反应迟钝般的回答,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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