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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统领也在一旁道:陛下,那帮刺客对宫中布防极为熟悉,甚至禁卫军的招数套路都熟悉得七七八八。卑职与苏大人近日在宫中,特别是明心殿外严格布防,甚至连从前的守卫班次都打乱换过了,如此严密,理当不会造成昨夜那么严重的后果。而且,他们对我们禁卫军的习惯了如指掌,未等卑职们阻止,便都已经服毒自尽了。
宣成帝咳嗽了一声:无用!
苏明琛忙道:陛下,但卑职在刺客身上找到了线索。
说完他将那枚腰牌呈上。
李有德接过,递给宣成帝。
苏明琛道:卑职已飞鸽传书,也着人快马加鞭给罗将军传讯,想必罗将军会有办法查清此事到底是何人所为。
苏明琛什么也没明说,但宣成帝心中已有了计较。
他捏紧手中的腰牌,道:传太子!传唐安和!让他们即刻滚过来见朕!
第26章
太子和宣成帝之间的裂缝是合不上了,不管太子愿不愿承认此事是他所为,宣成帝都不会再信他。
而据萧潜所了解的,这事情除了太子,也没别人能干得出来了。
端王不至于这个时候想要行刺,对他没有任何好处,他的手也伸不到镇远军大营,反而是唐相更有可能。
太子属实不怎么聪明,遇到事情也沉不住气,大约是觉得宣成帝对他失望了,或许早晚有一天废了他这太子之位,所以才铤而走险。
至于唐相为什么会答应他,又是如何想的,萧潜便不知道了。
唐相被暂削去了官职,但明眼人都知道他已不可能再回到往日风光,宣成帝找了个由头将他关了起来。
至于太子,宣成帝将其关在东宫,着人严加看守,不让他有机会和外界联系。
唐贵妃为此在宣成帝的殿外跪了好几天,宣成帝告诉她,会给唐家留体面,但不许她再为太子求情。
唐贵妃知道,宣成帝当初会一手扶持起唐家,是因为他是新皇,在朝中根基不稳,想找个势力与皇后母家抗衡。
现在宣成帝依然不会撬掉唐家,但太子和唐相已然不会再被他重用。
唐贵妃依然是唐贵妃,却如被打入了冷宫,再也没往日风光。
那日萧潜进宫探望宣成帝,顺便给皇后请安。
皇后笑着端着一杯茶,心情甚好地道:也是任他们自作自受,想当初唐贵妃在宫中多受宠,太子也是在宫里横着走,那时候你还小,他看你在御花园湖边行走,便让他身边那奴才上前将你推下水去。
那时候皇帝可一句话都没说,纵得他嚣张跋扈,将好端端一个皇子养废了。
不说这些,皇后放下茶杯,对萧潜道,苏家那孩子如何了?
皇后已经摸清了萧潜的脾性,暂时不提纳妾的事,便一切都好说,于是策略一转,转而也开始关心起了苏明墨。
萧潜知道皇后在想什么,并不戳穿,只微微一笑道:伤得较重,已请了太医去看了,向母后讨个旨意,宫里治外伤的,只宋太医是行家,可否让他每日固定时候去我王府问诊,也不多耽误事,能把子遇的伤养好就行。
这有什么,皇后道,得亏得你父皇那日没受什么外伤,你想要宋太医每日去你府上,让他去便是,想必你父皇也不会怪罪。
苏明墨那日救驾有功,苏明琛虽没使那几个刺客留下活口,却也是出了力的,是功臣。
宣成帝论功行赏,自不会短了苏家兄弟,于是这几日,宫里往王府送来了好些赏赐,有些特指明是赏给苏明墨的。
萧潜看着那些赏赐,笑着道:子遇这一次,功劳不比你大哥轻,父皇有眼光。
苏明墨红着脸道:这是帮王爷争取的,陛下总看不到王爷的优秀,对王爷有偏见,王爷的出身是比不得端王,但王爷有勇有谋,自不比端王差到哪儿去。
有勇有谋萧潜喃喃道,原来本王在子遇眼里竟是如此厉害。
王爷自是厉害的。苏明墨真心道。
下午宋太医来了王府,萧潜特意在一旁陪着,看宋太医为苏明墨诊脉、处理伤口,然后嘱咐了一些避忌和如何食补的方法,萧潜一一记下,把那张单子交给思贤,让他照着去办。
宋太医见萧潜如此上心的样子,忍不住夸赞了一句:王爷对王妃真是好。
那是自然,萧潜非常自豪的样子,王妃聪颖体贴,与本王知遇知心,如此难得,本王自要对他好一点。
宋太医有些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他不过随口夸赞了一句,竟让宁王高兴成这样
不过罢了,宁王开心就好。
宋太医干笑着收起自己的药箱,说是改日再来,便忙不迭地走了。
王爷油嘴滑舌,把太医给吓跑了。苏明墨在一旁看了个全须全尾,有点好笑。
迂腐!萧潜道,是他先夸的口,本王顺着他的话说,倒成了本王的不是了。
宋太医是读书人,谦虚惯了,乍然碰到萧潜这么不谦虚的,自然应付不来。
苏明墨理解得很,笑了一下,等着嘉易帮他把太医开的药煎好端上来。
当日夜里,萧潜连做了几个噩梦。
他梦见他还在上一世,帮端王夺位失败,北蛮和狼夏又大举进攻,他在空茫的战场上孤立无援,最后被如山般的敌军吞没。
他又梦见苏明墨因他而死,倒在他的怀里,萧潜想看他最后一眼,一低头,怀里却只剩下空空的衣裳和一具骨架,他连苏明墨最后一面都没能见到。
萧潜从睡梦中惊醒,发现自己出了一身汗。
上一世与这一世,有很多事情的走向都不一样了。
现如今太子已经形同被废,虽然宣成帝没有明着夺走太子的名号,但宫中其他人都知道太子大势已去,端王才是真正有资格继任的人。
上一世太子却没有那么轻易被扳倒,虽然太子后来也一样犯了蠢,自己挖了个坑自己跳,但绝没有出事得那么早。
包括宣成帝的身体,近来真的肉眼可见的不太好。
萧潜轻揉了一下自己的眉心。
他的心头实在是一直被负罪感萦绕着。
撇去那些为大晋捐躯的将士不说,萧潜当年确也做过对不起那些将士的事。
那时候唐相在朝中的势力逐渐壮大,手握了一部分兵权,根本不需要偷偷收买镇远军的将士。
萧潜为了帮端王夺权,想了个计谋,引北羽军将士们入瓮,造成他们被困的假相,然后吸引唐相手下的人中计,再将他们一举剿灭。
那一仗打得颇为惨烈,唐相的兵尽数折在萧潜手里,北羽军也伤亡惨重。
那些被当作诱饵的士兵们几乎无一生还。
尽管那些士兵们总说,军令如山,服从将领指挥是他们的职责,但萧潜每每回想起来,总觉得他们不该就这么死了。
他们可以为大晋而死,死在与北蛮和狼夏对战的战场上,却不应该死在夺权的路上。
这让萧潜觉得,好像是他害死了这些人一样。
萧潜绝不是那种妇人之仁的人,但这件事情就像个执念一样围绕着他。
让他难以入眠,让他频频做噩梦,让他在梦中被那些死去的将士吞噬殆尽。
王爷?王爷?屋外响起一阵轻唤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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