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3)(1 / 2)
说到这,秉文没忍住感慨道:不瞒您说,我现在总算知道您为什么要和三皇子走到一块去了。
谢昭下床,一边假装镇定地漱口洗脸,一边悄悄竖起耳朵。
他问:你觉得是为什么?
秉文抱着谢昭的官服站在一旁,长长叹出一口气:三皇子长得好看,脾气又好,您想弹琴就弹给您听,您想出去看表演也陪您出去,现在更不得了了,就连晚上都愿意来哄您睡觉您这是什么福气,教您碰上了这样把您放在心尖上的人。
他是殿下心尖上的人?
四舍五入一下,秉文的意思不就是说他是殿下的心上人?
谢昭听得心花怒放,眉眼扬起,眼角眉梢都是笑意。
他从秉文手中接过官服,穿戴齐整后,没忍住乐呵呵地拍了拍秉文的小脑袋,笑吟吟夸他:我们秉文双眼明亮,是个明白人。
早餐是与傅陵一起吃的。
谢昭喝着皮蛋瘦肉粥,目光不自觉地朝身边之人那里看去。等对方察觉后看过来,他又飞速地转开头,假装很淡定地继续喝粥。
如此往复三次后,傅陵终于忍不住开口问:谢大人是有什么话想说吗?
喊的是谢大人。
谢昭渐渐察觉到,一般时候傅陵都是他谢大人,正经又有礼;只有私底下的时候,他才会喊他谢昭,用那种一种无奈又纵容的语气。
谢昭更喜欢和他独处时的傅陵。
听傅陵这么问,谢昭放下勺子,忽然没头没脑地问:殿下昨晚休息得好吗?
穿着青色官服的年轻文官一双清澈明亮地双眼全神贯注地看过来,傅陵只觉得心中的一处柔软下来。
他嗯了一声,眼中有了笑意:睡得很好。
谢昭等了一会儿,还是没等到自己想要听到的话语。
于是只能自己开口:殿下不问问我昨晚睡得好不好吗?
哪有人这样要别人问自己问题的?
傅陵失笑,好整以暇地看他,顺着他的心意问:那谢大人昨晚睡得好吗?
谢昭扬唇一笑:非常非常非常好。
他幼稚地用了三个非常,可见的确对昨晚的睡眠质量十分称心。顿了顿,他又飞快补充了一句:殿下身上有一种药香味有些涩,有些淡,却教我闻着十分安心。
安心?
傅陵心中一动,刚想说什么,就见谢昭放下碗筷,似是不好意思地同他快速说了句殿下我去御史台了后,就和兔子似的快步走出了屋内。
傅陵瞧着谢昭的背影,觉得官服也压不住他满身的少年气。
跑什么跑。
傅陵笑叹一声,好像永远长不大一样。
谢昭这一日到了御史台后,受到了来自同僚们的关切问候。不少人围在谢昭身边,用敬佩的眼光看向这位年纪不大胆子却很大的后辈。
没错,继冯德麟父子和太保大人后,谢昭的履历上又多了光鲜亮丽的几笔敲响鸣冤鼓,替林大人和十六卫洗刷冤屈,还顺带又弹劾倒了兵部尚书。
这般战绩,着实让以往自认见多识广的御史台同僚们也大开眼界,纷纷表示自愧不如。
谢昭没办法,只能挑了一些瞿州和昨日朝堂上的事情说与众人听。
所有人听得心满意足,自觉得到了第一手情报,终于散开。
潘岳对谢昭说:谢大人,您这回可是出了大风头了,如今您去街上问一问,这京城还有谁会不知道您的大名?
谢昭唉声叹气:怎么一点风吹草动,整个京城都人人知晓。
潘岳开解他:您这回做的事还叫风吹草动?昨日您敲响鸣冤鼓后喊的那几嗓子,听到的人着实不少。等廉宋去贾大人府上查抄后,这事情就更小不了。
见谢昭还是愁眉苦脸,潘岳看得好笑,拍了拍他的肩膀:谢大人不用担心,没人说您的坏话,大家都夸您勇于直谏,是难得的好官员。
他开玩笑:我们御史台先有一个敢于直谏圣上的何大人,后有一个敢于敲打鸣冤鼓的谢大人。有您和何大人在,真是我们御史台之幸。
说曹操曹操就到了,潘岳话落,何方就与窦舜一齐走了进来。
两人刚刚下朝回来,脸色都有些奇怪。见潘岳与谢昭两人说这话,何方眼睛一瞪,训斥道:这是没有公文要处理了吗?别净想着偷懒!
他看向谢昭:谢大人,虽然你昨天立了大功,可你千万切记不要骄傲自满,也不能玩忽职守。
潘岳有些怕何方,他缩了缩脖子,向窦舜和何方问好后,很快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谢昭不怕何方的臭脸。
他跟在何方和窦舜的身后进了书房,好奇地问道:我瞧窦大人和何大人的神情有异,是今日早朝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谢昭是个聪明人,窦舜并不打算隐瞒他。
他压低了声音,同谢昭说:今日早朝的时候,圣上下了旨,让太子结束自省,回到朝堂之上,继续辅佐圣上处理政事。
这行为所蕴含的意义实在不小。
谢昭心思一转,很快想明白,圣上昨日一定是听出了他的言下之意。让太子重回朝堂,也是为了想让太子和成王形成抗衡之势。
窦舜提醒谢昭:经过昨日一事后,谢大人现在应该成了不少人的眼中钉、肉中刺,您一定要千万小心,别成了他人攻讦的对象。
他说得隐晦,但谢昭已听出他是在让自己小心成王。
能当官当到这个份上的人自然不会是蠢人。
成王和贾永韶之间的猫腻,不少人都隐约察觉出几分。只是成王毕竟身份尊贵,圣上看样子也不打算完全舍弃,大家昨日也只能当睁眼瞎,把所有的错事都一溜归结到贾永韶身上。
谢昭谢过窦舜的好意:窦大人,我懂得的。
这一日从御史台出来后,谢昭想了想,还是去了裴府找裴邵南。
他把自己的书房烧了一事告诉裴邵南,最后摊手道:你的那些画作诗词全都被烧得一干二净,什么都没留下。
先不提画作诗词的内容,对方的作品被烧,谢昭好歹还是有几分不好意思的:早知道这样就不拿到我那里去了。
裴邵南挑眉:你说得当真?
谢昭点头:自然当真。
于是裴邵南当即给谢昭表演了个速画速写的绝活,提笔落下,不过一刻钟的时间,又有一幅大作产生了。
画作上正是幼年时捧着比脸还大的西瓜吃得开心的谢昭。生怕别人不知道画作上的人是谁,裴邵南还贴心地把谢昭的名字写了上去。
放下笔,裴邵南笑道:这火烧得真好,至少从此以后,我就可以请一些文人官员来府上参观我的画作了。
他轻叹一声,您别说,我等这一天等得很久了。
这是人话?
谢昭忍了忍,还是没忍住,上前把画作一卷,声音硬邦邦地和裴邵南道别:天色不早,我要回学涯街了。
裴邵南惊咦了一声:您刚才不是说不拿我的画作么?
谢昭把画卷往怀里一收,理直气壮道:我后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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