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初露锋芒(1 / 2)
众人定睛看时,才发现那少年约莫十七八岁的样子,穿了一件烟青色长衫,不知哪里撕下来的烂布条随便将长发束于脑后,却又不系好,和乌亮的长发一起,随风胡乱摆荡着。
他丢了猛啃一半的猪蹄,喝了不知哪位碗里的酒后,在身边一位水手模样的男子身上蹭了蹭油手,拖拉着那只破剑,一边向擂台走去,一边对众人谄笑道:“那姓楼的太丑了,看着碍眼!”
“噫!”
众人躲闪着他的油手,脸上的鄙夷自不必赘述,当下,竟没有一个看好他的。直道是哪里来了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酒晕子。又可惜,此去台上必被楼月生打个皮开肉绽,白瞎了那一张好皮囊。
众人唏嘘声中,只有对面的段非烟忘情跳脚拍着手对这边大喊:“好样的,去揍扁那贼眉鼠眼的癞蛤蟆!”
被父亲瞪了一眼后,段非烟才收了声,躲到爹爹身后,朝燕戈行眉飞色舞。
轻功其实极好的燕戈行是爬上台去的,还有意把自己摔了一个趔趄,这一套被他使用得登峰造极的自污招式是师父教给他的绝学,可以最大程度上放松敌人的警惕,从而偷袭或者逃跑。
“哈哈哈,千八百号江湖豪杰,竟是个吃奶的娃娃一马当先!”
楼月生大笑着,向前一步,立于燕戈行身前:“我年龄比你长了许多,若用兵器是我欺负你……”
话还没说完,就被燕戈行抢道:“那你丢了罢!”
楼月生一愣,底下又是一阵哄笑,楼月生索性真就将那对铁瓜掷了出去,牢牢地抓在了擂台一侧大榕树的树干上。
燕戈行歪歪斜斜地走上前去,尚未站稳,一剑便已刺向楼月生的咽喉,那一刺追风逐电,先是把剑鞘震了出去,楼月生躲闪之时,半拉生锈的铁剑已至。整个招式没有任何花哨的动作,都是致命的落点。楼月生后退着接招,接连避开了燕戈行刺向咽喉、左胸、裆下的三刀,可是那铁剑却来势未减,竟生生把楼月生逼到了擂台一角。
楼月生暗道一声“不好”,怪自己小瞧了这后生,连忙提气,变掌为爪,侧身躲过剑锋,恶虎一般扑向燕戈行,缠上了他的右臂。
燕戈行却也不慌,右手铁剑未收,左掌已从右臂腋下递出,竟单单抓住了楼月生的一根小指,咯啦啦一声脆响,楼月生指骨已经被他拧断。
这一招是燕戈行跟师兄对打时自己总结出来的,虽然看起来没那么好看,但甚是实用。
“好下作的招法。”
楼月生吃疼,一下子跳远了去,额头已经痛得冒出一层冷汗。
燕戈行也不理会,抡剑就是一扫,楼月生腾空躲避时,剑气竟把身后的粗布围挡生生扫出一条裂缝。
半空之中的楼月生飞扑而下,就手摘了几片榕树叶,夹于指缝之间,振臂一挥,那几片树叶变成了破空飞梭,朝着燕戈行直打下来。燕戈行提剑在胸,挽了个剑花,猛地一顿,原本径直飞向自己的树叶,竟像变成了几只乖顺的蝶儿,缓缓地扑落在了地上。
好一招“强弩之末”,当下已有人认出台上的少年使得居然是失传已久的青阳剑法,若不是青阳派剑宗一门被人下毒灭门,如今武林之中也轮不到少林、恒山、南岳三足鼎力。
“那少年使得可是青阳剑法?”
“青阳剑宗不是已被灭门了吗?”
“还有音宗啊。”
“音宗也会使剑?”
台下熙熙攘攘,段盟主的眉头紧皱成了一团,心下思量:“莫不是有人从那场灭门惨案中逃了出来?”
段盟主身边的段非烟,自认不出那是“一剑绝四海”的青阳剑法,见台上燕戈行占了上风,只顾喊得更响:“燕戈行加油,燕戈行杀了他……”
莫说台下看客们惊讶,就连台上的燕戈行也没曾想到,师父传授自己的剑法,虽然打不过师兄,对付起楼月生这种江湖鼠辈来倒是游刃有余。
台上的楼月生再也不敢怠慢,竟不顾自己方才撂下的大话,飞身上树,搂下了那两只被他“束之高阁”的铁爪,大叫一声:“小贼,爷爷可要来真的了。”
得了趁手兵刃的楼月生招法大盛,手中铁爪交替攒出,幸亏燕戈行在跟师兄的比试中练就了一双“躲打”的火眼金睛,乱爪之中寻得一个空当,飞身上爪,踩着中间的铁链,举剑向楼月生飞去。铁爪用铁链连接,必须近了他的身燕戈行手中的破剑才有优势。那楼月生自然也明白这一点,不等燕戈行近前,双臂猛地一拽,身后的铁爪已朝着对方后背反爪而来,方才司徒猛就是吃了这一招的亏。
忽听耳后风响,燕戈行倒也不慌,顺势弓身撩剑,使出一招“斩落黄泉”,竟用一把遍布崩口的破剑将那根拇指粗细精钢打造的铁链齐刷刷斩成了两段,自己顺势向左腾旋而起。身后的铁爪失了牵引,贴着他的衣摆飞过,直直朝着自己的主人打去。
这一切来得太快,楼月生躲闪不及,肩膀吃了重重一击,后退几步,吐了一口血。
此时,台下围观叫好的人群之中,一个带着斗笠黑纱遮面的人一直默默地注视着台上的比试。在看到楼月生落了下风后,他身边一位穿着青色锦袍的白面书生,不禁握紧了手中的铁笔,上前一步,附耳低声道:“楼主,要不要我去帮下史楼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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