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不少(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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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铛,铛,铛。”

冬日的清晨,樊城之中白雪遍地,太阳刚刚从东方划破天际,冷冷清清的大街上就传来了打铁声。

“剑儿,再加大点火候,就快成了。”

老铁匠赤裸着上半身挥动着几十斤的大锤重重的打在一把剑坯之上,天气寒冷,但铁匠额头却是满满的汗珠。

“知道了,爷爷。”

铁铺之中还有一个少年正躲在炉后面,用力的拉着风箱,不时用袖子擦一擦脸上的汗水。

萧剑长的眉清目秀,一头黑黑的长发束在身后,虽然只是个少年,但力气也不小,风箱愣是给他拉的炉火越来越旺。

“这块精铁果然难以铸造,爷爷用了半年时间才将它打造成这柄剑,这也算是爷爷送给你的临行礼物吧。”

老铁匠将剑丕放入水中,趋的一声,冒出了阵阵弄烟,他转过身取下挂在墙上的酒葫芦,走路的样子,居然是个瘸子。

“爷爷,你又喝酒,这么劣质的酒喝多了不好。”

萧剑白了他一眼,但他也没有劝阻,如果说这辈子除了自己,还能有什么能让他放在心上的话,那就是酒了。

“哈哈,爷爷高兴啊,等咱们剑儿去了剑宗学到了本领,回来再给爷爷买好酒喝。”

老铁匠猛的嘬了一口。

“好酒吗?如果不是为了我,爷爷你又怎么会喝这么劣质的酒。”

萧剑喃喃自语。

两年以来的点点滴滴涌上了心头,鼻子突然一酸,险些掉下泪来。

自己自幼父母双亡,被村中人视为不详之人,如果不是村中一辈子孤苦伶仃的刘老汉收养,自己恐怕早已经化为一堆黄土了。

村中人远离自己,孤立自己,别的小孩子有玩具,有好吃的,自己只能跟着刘老汉做一些杂活来养活两人,只可惜,好人不长命,刘老汉终于还是在自己十岁那年撒手离开了。

萧剑卖了房子,自己又凑了一些钱,勉强买了一具棺材,将老汉葬了。

然后离开了村庄,从此流离他乡,他做过酒馆的小伙计,要过饭,甚至还当过小偷,终于,在自己被人追打的几乎就要闭眼离去的时候,遇见了老铁匠。

他还记得那天的情形。

“站住,兔崽子,敢偷东西,看我不打死你。”

萧剑被人抓住,乱棍敲打,毫无反抗之力,唯一的反击方式不过就是吐口水,只是已经被人打到口水都只能吐到自己腿上这么远距离的时候,他才明白过来,原来在这个世界上,真的还有连蝼蚁都不如的人。

也许自己死了以后,只会被人丢到河里喂鱼吧。

死了一个小乞丐,根本不会有人关心。

“住手,你们怎么能这么打一个孩子,看他都成了什么样了?”

老铁匠的出现让萧剑重新燃起了对生的渴望。

“老头儿,别多管闲事。这小子小小年纪不学好,偷东西,打死了活该。”

男人手提着一根棍子,趾高气扬。

“他偷了你什么?我帮他给。”

“偷了我三两银子。”

“好,我给你就是。”

铁匠从怀中掏出一个钱袋,把钱全部倒出来,只有二两八钱。

“看在你这老头儿也没什么钱的份上,还有二钱就算了。”

男人接过钱兴高采烈的走了。

其实萧剑想告诉老铁匠,他不过拿了男人三文钱而已,而且已经被他抢回去了,可他虚弱的已经不能开口说话,双眼一黑晕了过去。

萧剑走神了,连炉中的碳火溅射到手上都没发觉。

“剑儿,你在想什么呢?”

老铁匠又开始抡动了大锤。

“呃,没事,爷爷。”

他想说一句,爷爷,剑儿爱你,可是一个小小的男子汉实在是不应该说这样的话。

也许,将来只有好好的报答老铁匠才对得起他的恩情吧。

一上午的时光就在打铁中度过,太阳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躲了起来。

“明明早上有太阳的,怎么突然又阴天了,这天气,真的是莫名其妙。”

萧剑嘀咕。

“剑儿,你说什么呢?加把劲,别胡思乱想了,马上就铸造完成了。”

终于,剑身入水,发出一阵哀鸣之后,一把散发着寒光的长剑就此完成,剑身隐隐有青光流转,剑长三尺三,宽两指,为萧剑量身定做,那是他去往剑宗学习的礼物。

在这片大陆上,有着无数的门派学府,有文有武,萧剑小时候刘老汉送他去读过两年私塾,说是读书,其实也不过是旁听而已,他不喜欢那种环境,甚至一度有些厌恶其他人对他们孤立。

只有自己强大了才能不被人欺负,他从来都觉得只会嘴上说说的人没什么用处。

老铁匠一生只会打铁,不会其他,这柄青光长剑所用的材料乃是他收藏的最好的一块精铁,乃至于足足耗费了半年才铸造成这柄剑,既然要去剑宗学艺,又怎么能没有一把剑?

剑宗,是云州的至高宗门,每一个人都以进入剑宗为荣,因为去了那里,从此注定不再是凡人,但剑宗只是云州的代表,天下还有无数宗门林立,高人辈出,因为这片大陆太大了。

剑宗每三年招一次弟子,将日期定在了每次的二月二,有龙抬头之意。

而二月二,就在明天。

夜晚,铁匠出乎意料的带着萧剑去了街上的一家不大不小的酒馆。

“剑儿,明天你就要走了,今天咱两好好吃一顿,爷爷今天高兴,你必须得陪我喝两杯。”

老铁匠和萧剑进了门,就引来了酒馆内好多人的注意,酒馆内是不允许有女人进入的,都是一群大老爷们儿,喝了点酒,酒劲上头,什么话也就出来了。

“哟,李老头儿,怎么今天你也来喝酒了?这可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一个四十来岁的男人红着脸摇摇晃晃的来到两人座位上坐下。

的确,素来节俭的一件衣服穿三年的铁匠,居然来酒馆喝酒,确实是一件稀奇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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