拦车送酒上(1 / 2)
钟离昧被街道上传过来的突如其来的杂沓的马蹄声打断了思路,也就没有顾得上再继续和张公子说话,他忙抬起头来向窗户外面的街道看了过去。
只见几个趾高气扬的军官骑着几匹棕褐色的高头大马从街道那边的青石路上呼啸而来,马蹄嗒嗒嗒嗒敲打着街道的声音清晰地传了过来。
后面紧跟着几列身穿黑色盔甲的士兵,手里整齐地拿着长长的银枪,神情严肃地分列在街道两旁,押着两匹黑马拉着的一辆上面放置有一个粗木牢笼的囚车缓缓地朝这边驶了过来。
只见这个牢笼里站着一位形貌清癯、神情傲然的老人,那老人虽然鬓角已经斑白,目光依然炯炯有神。
他身上带着脚镣手铐,在囚车左右晃荡的时候,那脚镣手铐拖着的长长的铁链就在囚车上面当啷啷地响个不停。
老者的脖子上还夹了一个沉重的木枷被搁置在牢笼上面,以致他的身体和头都不能够自由活动。
老者嘴唇干裂的已经拉开了好几道口子,显然,押送他的士兵们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给他水喝了。
他头发有些零乱,又脏又破的囚衣上到处都有斑斑点点的已经干涸了的深红色血渍,显然在监狱里他没少遭受狱卒们的严刑拷打。
囚车后面跟着密密麻麻的老百姓,里面有老人,有小孩;有男子,有妇女;有束冠的青年学子,有清纯秀丽的少女;有富裕的商人,有睿智的学者;有普通的农民,有挑着担子的贩夫;有衣着讲究的士绅,有衣裳褴褛的乞丐。
此刻他们一个个身穿浅色的衣服,神情非常地沮丧黯然。
只隐隐约约地听见他们纷纷攘攘地在哭喊着一个听不太清楚的名字,这些人还时不时地低下头用手擦拭一下眼睛里的泪水。
哦,钟离昧侧耳细听了老半天,才终于听清楚了,他们在一声接着一声地呼喊着:“鲁伯啊、鲁伯,鲁伯啊、鲁伯。。。。。。”那声音凄厉苍凉,显然是心中悲痛难耐。
聚集的人越来越多,往日绰绰有余的青石街道今天竟然显得地狭人稠。
接踵而来的人群把宽阔平坦的街道塞得满满当当,拥挤不堪,大家都挤作一团,只见人头攒动,每前进一步都十分的困难。
钟离昧和韩信透过明亮的玻璃窗从酒肆里面向街道上仔仔细细地瞧去。
钟离昧眼睛的余光看见坐在旁边的那位年轻俊逸的张公子看到外面这种人潮汹涌的情况也微微地叹了一口气,摇头不语。
他赶紧侧过脸,悄悄地问张公子:“张贤弟,我看你的表情好像知道外面这件案子的真实情况似的,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们这位老伯到底犯了什么样了不得的重罪呢?
他是打家劫舍、杀人越货的江洋大盗,还是犯上作乱、图谋不轨的逆臣贼子?值得官府摆出这么大的阵仗,派出这么多全副武装的官兵来沿途押送,如此戒备森严,如临大敌,脚镣手铐,重伽加身?
怎么看我都觉得这个人不像我说的那两种人那样的凶狠残暴,那样的十恶不赦啊,我看他倒像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箪食瓢饮的饱学之士!”
“钟离兄慧眼如炬,小弟佩服!
这位老伯名叫鲁伯,是湘县一位非常有名的儒生。
他一生酷爱诗书,博览群书,学富五车、才高八斗。
他一辈子都没有娶妻生子,变卖了自己的祖产办了一个私学,一心一意地在湘县培养学生们熟读四书五经。
湘县许多读书人都是他辛辛苦苦地亲手培养出来的,很多有名的儒生都是他的学生或者学生的学生。
他真正算得上是桃李满天下,春晖遍四方。
后面跟着的那些人大部分都是他教过的学生和学生们的学生以及这些人的亲人家属。“张公子神情黯然地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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