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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躲藏在乌云背后,一道白色的人影立在绿叶银花之下,双目在广袤的雪地搜索。沈白幸眉头紧蹙,垂落在袖子里的手慢慢握紧,他今日午睡起晚了,床边不见沈二白,本以为小家伙是跑出去玩了,不想过了一个时辰,沈二白还没回来。他寻过往生天的角落,小东西的踪影没见着,倒是看见几根柔软的白毛。

结合沈二白最近腌巴巴的模样,沈白幸怕出意外,跑到昆仑山中去找。神识铺展,他能感受到山中精魅涌动的灵力,一株株生机蓬勃,被雪崩殃及的动物发出奄奄一息的哭泣,沈白幸不吝啬自己的法力,闭目站在山巅。

白衣绝世,一轮轮灵力从摇光殿前的大树上倾泻,源源不绝宛如银河倒流。昆仑山既然藏着往生天,作为这里的主人,沈白幸自然不会放任生灵消散。

他收手的时候,伤口从精灵身上消失,完美愈合就像从未发生。神识触摸到生灵的喜悦,沈白幸也跟着勾了勾唇角,就在这时,他察觉到沈二白的气息,是在昆仑山的最西边。

脚尖点在雪地上,留下渐渐的脚印,沈白幸如疾风一般在原地消失,眨眼出现在西边。

金黄的太阳光线完全沉入地平线,沈白幸夜能视物,不妨碍走路,他在被雪覆盖的山洞里找到了沈二白。

二白同志长大了好几圈,正盘成一团发颤。

傻蛋?沈白幸蹲下身,去摸宠物的脑袋。

沈二白受惊,要不是沈白幸手缩得快,就要被咬一口。只见平常黏人的小东西跟发疯了似的,一咕噜朝黑黢黢的洞穴深处钻。

天空传来雷鸣,一道紫雷自太虚轰然落下,正中洞穴上方。山石在瞬间四分五裂,吓了里面的人一跳,不妙之感油然而生,天道那个老不死每次光临必有秧灾!

沈白幸朝爱宠追去,不料,下一秒,头顶土石松落,竟又是几道雷,直接将山体劈开了。

寒风顺着焦黑的豁口灌入,沈白幸抬眼看去,发现夜幕被紫色密布,阴云和紫雷搅成旋涡状,比之当初的时空回溯有过之无不及。

一团白毛在天雷下瑟瑟发抖,沈二白额头的花纹浮上半空,被紫雷一劈。好似得到了来自天道的力量,它凝出一缕又一缕的白雾,最后化成某个人的影子。

师尊。

阔别已久的称呼让沈白幸眼眶发热,他用视线描绘单渊的轮廓,废了好大的力气才没有哽咽出声,孽徒,这么久你到哪里去了?

弟子一直陪在您身边。

沈白幸觉得徒弟在耍自己,胡说八道。

薄薄的影子顺着风落到沈白幸跟前,单渊摸不到对方,临死之前,弟子将灵魂碎片寄托在师尊身上,这些年靠着师尊的身体才温养出点点意识。

我怎么不知道。

师尊锁骨处的花纹,就是弟子存在的证明。

指腹没有丝毫重量,隔着衣料摩挲沈白幸锁骨,单渊情不自禁的亲上后者唇角。

四目相对,对沈白幸来说,就是一阵风擦在嘴角,但因为徒弟的容颜贴的太近,让他悄悄红了耳尖。

绯红让单渊眼底染上笑意,他放低的声音温柔至极,只是像隔了一层厚厚的水雾,模糊又遥远,弟子的灵魂碎片跑到了沈二白体内,托天道的福能够忆起往昔,但仅仅能保持片刻。

意识到自己很快又要失去徒弟,沈白幸没忍住横了单渊一眼,没好气道:你干脆一辈子呆在沈二白身体里算了。

那不行,弟子还等着跟师尊洞房花烛,当狗了可怎么成亲?

哦。

小白,你再等我一会,等我弄死应瑄。

沈白幸回忆了一下应瑄出神入化的法术,非常担心,你好不容易能整个人形,别又死翘翘。

小白宽心,天道始终站在我这边。见人还是愁容满脸,单渊在消失的时候来了句,为了不让师尊当寡夫,弟子定当竭尽所能,长长久久的活着。

沈白幸要掉不掉的眼泪,因为寡夫二字憋回去。他望着徒弟消失在空气中,沈二白同志从睡眠中甩脑袋,乐颠乐颠的凑过来,沈白幸手臂一伸揪住狗徒弟的耳朵,咬牙切齿的说:谁是寡夫?

嗷!

第98章 打架

应瑄最近有点忙,他隔了半个月才光临往生天一次。彼时,沈白幸正躺在水面逗二白。

戮仙君几日不见风采依旧,噙着三分笑意并排坐着。他右手搭上沈二白脑袋,总觉得这新来的宠物说不出的奇怪,但用法术又探不出怪异之处。若是按照他的脾性,直接将沈二白宰了便可,但小东西毕竟是沈白幸的所属物,为了他的主人,应瑄也不能下狠手。

自从知道二白有着单渊的灵魂碎片,沈白幸对爱宠的态度发生巨大转变。他准许爱宠上床同塌而眠,但脱衣服要背着狗徒弟,心血来潮洗澡更要将二白赶出去。

值得一说的是,二白同志虽然在天道的帮助下,化出了短暂的灵魂,但就如昙花一现。它从山洞里面咕噜噜跑过来,被沈白幸揪住耳朵,训骂了两三句之后,后者才猛然察觉出不对劲。二白同志被骂就会小白小白的嚎来嚎去,哪有徒弟油嘴滑舌的功夫。

为了防止徒弟装傻,沈白幸特意对着二白甜言蜜语几句,只把自己臊的脸颊发红,可惜二白无动于衷,睁着黑润的大眼睛一脸无辜,搞得沈白幸好像一个变态。至此,沈白幸终于意识到,随着徒弟变成二白,他的记忆也烟消云散。

玉微。

一只手在眼前晃悠,打断沈白幸思绪,他看了眼应瑄手底下的徒弟,不知为何,总觉得对方会一掌拍死。

怎么突然来了?沈白幸避开应瑄视线,动作自然的去扒拉被蹂躏的沈二白。

手指不经意碰到,沈白幸只感受到一片温热,倒是沈二白反应其大。它四爪立起,猛地往前一冲,撞开沈白幸的手。

嗷嗷的叫声回荡在往生天。

沈白幸还以为狗徒弟又出毛病了,忙不迭是的抚摸检查。可他扒拉了半天二白的身体,都没找到蛛丝马迹,遂道:你嚎什么?

他在护主。

嗯?

应瑄眉目阴冷,看着沈二白宛如死物,解释一二,这狗见你同我亲近,在不高兴。

沈白幸嘴角弯到一半,迫于应瑄的淫威,硬生生止住。他以拳抵唇,控制心中的喜悦,说:是么?我怎么不觉得,它就是一个小白狗,什么也不懂。

这话,沈白幸自己都不相信,更遑论戮仙君,他又提着沈二白的脖子,装模作样的教训一顿,当着客人的面,再有下次,打你屁股。

嗷。

二白它知道错了,沈白幸自动翻译徒弟的语言,他抱着已经长成半个腿肚子高的沈二白往摇光殿走,一边走一边说:今日我乏了,要去睡觉。

彩鸟拖着长长的羽翼从殿顶飞过,被大树上面的花吸引,收了翅膀落在枝干上。它被花朵的香气跟灵力吸引,一嘴巴啄过去,不成想这飞鸟状的花骤然流出一股磅礴的灵气,只把鸟儿震下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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