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刽子手(1 / 2)
当夜赫连珏果真兑现了诺言,只是听闻他要来的消息,唐夏怎么都高兴不起。
“娘娘莫不是为了陛下要来之事烦忧吧。”聪慧如绿袖,一眼便识出了唐夏的忧恼。
唐夏望着铜镜中的自己,略施淡妆,额间点了红,后髻还插了支水粉的簪子。
模样娇俏不少。
她长长叹了口气。
绿袖只当是自家娘娘紧张了,“娘娘不必怯懦,陛下对待娘娘一向温婉。”
绿袖话音刚落,便迎来唐夏带着打量意味的眸色。
绿袖语气一顿,微微缩了缩脖子,“要不奴婢替娘娘转达身子抱恙,趁着陛下来前,先一步和顺公公通好气?”
唐夏低下额头,细眉蹙起,“罢了罢了。”
好歹也是自己要攻克的对象,如今人家主动送上门,自己还想法子避开。
怎么就这样了呢?
唐夏撑着下巴,又陷入了良久的沉思,一头青丝随着清风扬洒在耳际后,软软的搭在肩头,配上巴掌大小的精致脸蛋,阳光倾斜在眉宇间,肌白如瓷。
以她仅仅两次直播的稀薄经验来看,明明对待楚天阔的时候,是使尽浑身解数。
而如今面对赫连珏,又是另一番心思。
唐夏纤长的手指一勾,“你过来。”
绿袖会意将耳朵探到唐夏嘴边。
“晚些你去烟月殿,将陛下要来的消息,透露给冷魅身边的丫鬟。”
唐夏轻轻的吐着字,朱唇皓齿,呵气如兰。
磨的绿袖耳际痒痒的,便偏了脑袋,嘴角带着笑意,“娘娘莫不是要去给冷魅娘娘下这挑衅?”
唐夏满意的点点脑袋,“孺子可教也。”
绿袖素来不喜冷魅,如今难得的时机,兴高采烈的及了礼,便欣然退下。
唐夏玉指有规律的敲打着桌面,一双大眼恍似广袤了整片星辰,眸底的狡黠一闪而过,剩下的是盈盈笑意。
不出意料的话,绿袖不时便会无功而返。
果不其然,不出片刻,绿袖便颓着脸,一面哀思的推门而入。
“成果如何?”唐夏眼睛弯着,烛光将她的肌肤照的吹弹可破。
绿袖垂着眸,“奴婢该死。”
尽管早有预料,唐夏依旧装出吃惊的模样,步步为营,“说来听听?”
“奴婢先是去了烟月殿,将陛下要来我们椒房殿的消息如实散了出去,烟月殿的丫鬟各个心气儿高,便与奴婢争执起来。”
“这话终究是传到了冷魅娘娘耳中,她只是盯着奴婢,什么都未说。但奴婢离开不到片刻,便接到了顺公公的传话,说皇上今夜不来椒房殿,临时改去了烟月殿。”
绿袖眼中竟盈盈带了泪意,巴掌大的脸蛋在阳光的分割下,明暗面交叠,摄住了视线。
唐夏忍住心虚,轻声安慰道,“无碍,不过是等不到陛下罢了,本宫这椒房殿如此之大,也不差陛下来这一会儿。”
许是唐夏的安慰起了作用,绿袖止了泪,声音却还带着可惜,“娘娘如此用心争取来的机会,却让奴婢破坏了,娘娘还反倒来安慰奴婢……”
唐夏不知道自己的形象在绿袖眼里已经如此圣母,有些哭笑不得,“好歹是我越姬的丫鬟,怎的哭的跟个呆瓜似的。”
绿袖被唐夏呵责的话惹得破涕为笑,转而道,“说起来,自从上回易佳子娘娘找了娘娘麻烦之后,娘娘便极少见着陛下了。”
“当日的情景如今还过目不忘。”毕竟是唐夏第一次见到杀人,她微顿,“你可知那繁儿的尸首最后被如何处置了?”
绿袖玉指微僵,回想起那日的光景,身子便止不住泛着寒意,“据说是胸口插着剑刃,被丢在了乱葬岗。”
“传闻有管事的公公好奇去乱葬岗瞧了,却一直翻不见她的尸首,大家都传,是繁儿死不瞑目,这背后易佳子娘娘做过的事情,也都耐人寻味起来。”
绿袖一脸认真,精致的小脸蛋上扬着怯意,惹得唐夏噗嗤一笑。
“不过是偏听偏信罢了,也就你能当真。”
唐夏嘴角扬着笑意,微微弯曲的嘴角刻画出柔和的弧度,惹人忍不住侧目。
“奴婢也是听闻传的玄乎其玄,才斗胆来跟娘娘念叨念叨。”
宫中的传闻往往是来的快散的也快,唯独这次繁儿的死。
原先唐夏还只是在绿袖口中听到,辗转几日过去,后宫中针对此事的传言,倒是越发的玄乎其玄。
“最近又有了什么新的传言?”唐夏对着铜镜梳妆描鬓,一双桃花眸盈盈泛着光彩。
绿袖叹了口气,声色中也游离了几分颤抖。
“宫中传言,繁儿逝去后,尸体化鬼仙,变成了驰骋后宫的刽子手,如今人心惶惶,但凡和生前的繁儿有了一丝关联的人,都生怕遭到波及。”
言毕,唐夏捕捉到绿袖声色中滑过的一丝颤抖。
“不过是传闻罢了,你怎的如此惧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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