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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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母气得直拍桌子:“你们顾家别欺人太甚!现在都是新社会了,顾南望死了,还要我女儿给他守寡吗!”

围观的刘爱华先看不下去了:“你可真会恶人先告状。谁说让她守寡了!她要走可没人拦着。但谁家也没有男人刚死,一个月都没过就跑了的。跑了就算了,还卷走家里的钱。”

林母自知偷钱这项是打死不能承认的:“别什么屎尿盆子都往我们头上扣。你说我们偷钱,证据呢!都说穷山恶水出刁民,我看说的就是你们。没凭没据,上下嘴皮子一碰就想给我们戴顶贼帽子?我告诉你,你们杨柳村人是多,可我们老林家也不是吃素的。”

林家兄弟俩也跟着叫嚣:“对!别以为我们怕了你们!这世上可是讲法律的!你们今天硬是把我们从火车站拉回来。瞧瞧,我们衣服都烂了,手臂也青了。这是绑架,是故意伤害。在场的有一个算一个,全都得进局子。”

“吓唬谁呢!”刘爱华翻了个白眼,压根没把他们的话当回事。

杨柳村众人义愤填膺。不说老村长得人心,就是换成村里不受待见的人家遇上这种事,乡里乡亲的也都会为其出头。村里自己人有矛盾是一回事,被外人欺负了又是另外一回事。

“就是!当我们是吓大的呢!要证据是吧!把你们身上的钱拿出来看看不就知道了。”

“对!拿出来!”

“不拿出来,我们就搜!”

一个个凶神恶煞,林母和林淑慧下意识抱住彼此,紧紧挨着林大哥林二哥。

“你们当自己是公安啊!还想搜身!”林母心一横,“我就是把钱拿出来又怎么样?还不许我们林家自己有钱了!你们凭什么说我身上的钱是顾家的?有本事让顾南朔叫一声,看这些钱会不会答应他!”

这说辞是早就想好了的。耍赖皮,咬死不松口。钱怎么可能自己应声,那不成精了吗!

顾南朔气急反笑,“林阿姨,我确实不能让钱答应我。可我有别的办法证明。不知道林阿姨清不清楚,每张人民币上面都有一串编号。每个编号都是唯一的,不可重复。很不凑巧,我爸有个小习惯,喜欢把自己存的钱上面的编号都记下来。”

林淑慧大惊,“公公怎么可能有这种习惯,我怎么不知道?”

“我爸这习惯只有大哥跟我知道,连我妹妹都不知道,何况你一个儿媳妇!”说着顾南朔从兜里掏出一张纸,上面密密麻麻写着许多编号。

林淑慧双拳收紧,气息都乱了几拍。林母下意识去抢,被顾南朔轻松躲过。

顾南朔将纸攒在手里,偏头嘱咐身边的男人:“麻烦二虎哥去镇上派出所走一趟,请公安同志过来。我要报案!我们只是普通老百姓,确实不能搜身。但公安有这个权利。等他们一来,将林家人身上钱的编号和这张纸上的一对,真相如何,自然水落石出。不过……”

顾南朔笑眯眯看着林家人:“到时候,结果可就不轻松了。偷盗他人钱财,且金额过大,那是要坐牢的。你们……”

顾南朔的手指划过林家人四人,“有一个算一个,都得进局子。”

直接将林家人说的话原封不动还了回去。林家人脸色巨变。眼见二虎就要走出去,林母慌忙叫住:“慢着!”

顾南朔斜眼:“林阿姨不是说钱是你林家的吗?公安来比对后,如果证明是我冤枉了你。我亲自斟茶倒水给你赔罪,另外还补偿你一百块钱怎么样?当然你也可以选择以诬蔑罪反告我。可要是证明钱确实是我们顾家的……”

话没说完,可后头的意思,林家人心知肚明。

四人面面相觑,本来觉得顾南朔所谓“父亲的小习惯”是在鬼扯,可他竟然敢叫公安,神色还如此镇定,且一副完全不怕他们反告的姿态。林家人心里直打鼓。

做贼心虚,林家不敢赌。林淑慧和林家哥俩全都看向林母这个主心骨。

林母一张脸一会儿青一会儿白,瞬间变了好几个颜色,拿不定主意。

还是顾南朔先开了口:“念在亲戚一场,我也不想把事做绝。你们现在把钱拿出来,我可以不报警。咱们自家事自家了。”

林母神色闪烁,仍有些犹豫。

顾南朔可不给她那么多时间考虑,直接说:“我数三声,三声过后,没看到钱,那就只有找公安了!一,二,三!”

三字还未完全落音,林母从怀里摸出一沓钱拍在桌子上,“这下可以了吧!”

顾南朔轻飘飘看了那摞钱一眼,没动,“二虎哥,还是麻烦你走一趟吧!”

林母蹭一下站出来,“钱不是给你了吗?你还想怎么样!”

“林阿姨,你这就不老实呢!你们拿的钱就这些?我哥的抚恤金就五百,我爸这些年还存了不少,你糊弄谁呢!当我不清楚家里的钱财?就算我不清楚,我爸纸上的编号可都记着,要不咱们还是让公安来一张张核对吧!”

林母咬牙切齿,给林家哥俩和林淑慧使了个眼色,后者三人掏了半天,心不甘情不愿地把身上钱财掏了出来。

顾南朔挑眉,呵,还知道鸡蛋不能放到一个篮子里呢!

他把桌上的钱全都扫到顾南弦面前:“数数!”

顾南弦一张张数钱,林母感觉心在滴血,仿佛那是她身上的一块块肉!

她不甘心,又说:“钱我们都拿出来了,可你们顾家不能这么不厚道!我女儿嫁到你们家十几年,为顾家生儿育女,操持家务,大好的青春都给了你们家。如今顾南望死了,你们家总得给我女儿一点补偿。”

刘爱华嗤笑:“林大嫂子,别逗了!操持家务?你看看林淑慧这双手,白白嫩嫩的,这是经常干活的手吗?村里谁不知道,别家娶进门的是媳妇,顾家娶进门的是祖宗?

“也就顾家人老实,总说她是城里姑娘,下乡来当知青,没个父母亲人在身边不容易。又说别家媳妇都有丈夫体贴,南望一年到头回来不了几天,对不住她,得体谅。这也不容易,那也得体谅,倒惯得她越来越娇贵了。”

林母无从反驳,只能撇开这点说:“那淑慧也给顾家生了三个小子,这对顾家来说,总是大功一件吧!”

刘爱华不服气:“合着说得那三个孩子林淑慧不占份一样!”

“那三个小崽子姓顾,不姓林!”

由于时下人们普遍的思想桎梏,孩子随父姓,归父族。因此刘爱华张了张嘴,没能说出挤兑回去的话来,心里忍不住嘀咕林淑慧的肚皮争气。

见她无法反驳,顾南朔也不说话。林母自觉抓住了要点,占了上风,趁火打劫:“大侄子,你也别把话说得那么难听,什么偷不偷的!淑慧是南望媳妇,南望死了,她是遗孀。他的抚恤金不该给淑慧?淑慧拿走有什么问题!”

顾南朔点了点那摞钱,“这里可不只五百块,还有我爸这些年辛辛苦苦存的呢!怎么,公公死了,钱也是儿媳妇的,而不是儿子女儿的?这还不是偷?”

见林母还要狡辩,顾南朔挥了挥手,“我既然答应了不报警就不会报警。偷不偷的不用再说。就说抚恤金吧。我父母做了一辈子的厚道人。他们如今都没了,我也不会违了他们的教养。我们顾家不占你们便宜。你说得对,我哥的抚恤金,嫂子是有份。”

这话让林家人瞬间喜上眉梢,谁知顾南朔话锋一转,“但我爸和三个侄子也都有份。按照我国继承法,我哥没立下遗嘱。妻子、父母、孩子享有同等继承权。我哥的遗产,应由他们平分。也就是说,这五百抚恤金,一人可得一百。”

林母不悦,“一百!五分之一,你打发叫花子呢!什么继承法不继承法的,谁知道是不是编的!我可没听说过!”

顾南朔适时取出一本《民法典》拍在桌上,翻到继承法那页推过去,“白纸黑字写着。你女儿和两个儿子都是念过书的,认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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