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流涌动已补全(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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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唯心论作祟,下午阴云聚集,天光大部分时刻都晦暗而压抑,正如罗生生的心情一样。

当得知宋远哲要来,她的心就一直高悬着。

这人才不会平白无故来看个稀奇。昨夜宋远哲打她电话时,语气就异样地很,等会本尊到了片场,肯定还有得要闹!

罗生生本想干脆告假回酒店避开,反正她的部分也拍完了,正片Robin肯定不会让她上,待在片场也不过就是打个下手,可有可无。但她又怕宋远哲难为程念樟,万一他来挑事,自己在边上还能挡一挡,尽量帮着剧组早点送走这尊大佛。

她正坐在场边发呆犹豫的当下,那个温雯突然寻到这里,近前问话。

“你是摄影师?”

“啊?你问我吗?”

这人还是一如即往的没有教养,问她话连个称呼也不加。

“不然呢?”

“哦……我是摄影师。怎么了,温小姐?有什么事吗?”

被她俯视着问话怪不舒服的,于是罗生生拍拍屁股起身,与她平视着,问她何意。

“等会远哲要过来,我看你好像挺闲的,半天也没见有你什么事儿,倒不如就回去歇歇吧!省得罩面了怪尴尬的。”

“哈?今天台本也没你温小姐什么戏份,论多余我可比不上你,我看要歇着还是你回去歇着吧。”

“啪!”

温雯闻言,抬手就给了罗生生一个巴掌。

“罗生生,你说话注意一点,你说谁多余了?”

突然被打,就算伶俐如罗生生,也不禁偏头愣住。她缓了好久,才慢慢抬手捂住自己侧脸。

这个温雯下手不轻,现时罗生生的面颊烧灼感强烈,不同于展铎那种来自异性的,直白愤怒的巴掌,同性的肢体羞辱,往往蕴含着更多难以启齿的情绪宣泄,思想上的后劲更上头。

“温雯,有没有人说过你没脑子?”

“啪!”

罗生生话音刚落,另边脸颊又挨了她一记耳光。

边上稀稀拉拉其实有几人在走动,但一看打人的是温雯,被打的又是个不起眼的工作人员,所以没人敢上前出头。大家反而事不关己地,纷纷开始收拾东西往别处去,空出了这块场地任她俩争斗。

身侧的拳头握紧,就算现在已经愤怒到了极点,她也仍抑制着,不愿出手打回去。罗生生眼里,女人打女人,是件极其难堪的事,无论挑事还是还击,都很掉份。

然而她这些为了成全体面的忍耐,投射到温雯眼里,却全变成了怯懦和可欺。

“我好心好意来提点你滚远点,你倒好,不识抬举!怎么?死皮赖脸是还想再傍着远哲不成?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现在什么德性!”

“呵……我什么德性?温雯,你不觉得你这个人非常可怜吗?这都什么年代了,竟然还用这种下叁滥的手段抢男人?”

罗生生抹掉眼角的泪,强忍着怒意抬头蔑视着嗤笑她,笑她可怜又可悲,眼里除了男人就再无天地,活得苍白又自贱。

她的这股不屑,直刺进了温雯心底。右手立马惯性地抬起,当她正欲再给罗生生一个巴掌的时候,手腕却被牢牢制住。

季浩然面色狠绝地将温雯甩开,不及多想其他,上前就把几近破碎的罗生生揽进了怀里。

他低头,入目是女人两侧脸颊鲜红的指印,不见痛哭和哀嚎,怀里只有她轻微的颤抖和若有似无的呜咽。

“疼吗?”

罗生生怕泪水沾湿戏服,遂与他拉开了些距离,默默无声地摇了摇头。

“姓温的,你他妈找死!”

确认怀里的人没有大碍,季浩然怒喝一声,将手里原本欲带给罗生生的咖啡,狠狠砸向温雯。杯身离手,正中女人前胸,撞击后顷刻液体飞洒,泼溅了她满身的狼狈和黏腻。

“啊!”

面对季浩然,温雯底气全无,完全不复方才对罗生生的狠辣,即便被这么明摆着羞辱了,除了一声尖叫,只能大张着嘴粗喘着呆立,死活憋不出半句回击,越看越觉得像个傻子。

“呀,这怎么回事?小雯你怎么了?”

刚刚她叫的那声引来了不少关注,苏岑现在正是闲得发慌,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戏码。她上来先瞥了眼季浩然和罗生生,眼里闪过一丝玩味,而后立马假意上前安慰起了温雯。

她挨近她,用只有她们俩人可以听见的音量耳语。

“哭出来,大声一点,宋二已经在外面,马上就要到了。”

温雯得令,立马失声痛哭起来,嗷嗷呜呜吵嚷地让人心烦。

“浩浩,这是怎么了,你看把小雯给弄得,一个大男人和女人计较什么?”

“苏岑,是你这个师妹先挑的事,你问我计较什么?”

“小雯挑什么事了?她个女人能碍你什么?”

“她……”季浩然正欲说温雯掌掴的事,却被罗生生拦住,她微微摇头,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这事当众说出来,掉价的不光温雯,罗生生也会因为雌竞而成为他人笑柄,揭开一些她不愿意揭开的过往教人品评。

季浩然蹙着眉头,起先不解她为什么要忍气吞声,但随着心情平复,他读懂了她的眼色,瞬间意会。

和苏岑纠事情的对错根本没有意义。个人恩怨拿到台面上讲,最终都会变成笑话,还不如沉默来得体面。

“总之,苏岑,今天这事是我和这个温雯的事,你们外人别瞎掺和。”

他刚说完这句,片场外突然起了一阵骚动,两辆豪车停稳,似有大人物到访,看热闹的人听到风声,陆续开始转移视线,朝着堂口外看去。

车辆停稳后,林瑜替宋远哲开启后门。只见那人穿着通身米白的Jilsander套装翩然下车,还是一如既往翩翩公子的腔调,从发丝到配靴,无不把贵气二字尽写。

堂口靠着江岸,往远处是个脏乱的桥洞,环境潮湿又邋遢,宋远哲脚上踩的,是双羊皮底的软靴,踏上路面砂石,不止磨底,磕绊的触感亦格外强烈。

这种与他的精致格格不入的糟糕的环境,不禁让宋远哲面露不豫,眉目里满是嫌弃。

“梁监来啦!这位是?”

按照规矩,平级的迎送,程念樟派了Kevin来做,自己则依旧老僧入定般坐在监视器前,和魏寅讨论等会儿正式开拍的各项事宜。

“这是宋二,应该听过吧?”

“哎呀,梁监你看你说的,这哪能没听过呢!我只是觉得真人比新闻上帅气多了。一打眼还以为是哪个明星呢,没想到是咱的老板,实在是失敬、失敬!”

“就你出来迎客吗?程念樟呢?”

Kevin是宋氏出了名的泥鳅人,早前和梁岿然共事的时候闯过不小的祸,虽然明面上没挑开,但谁都知道梁派不待见他,所以这才转头靠向的程念樟。

让他来接,多少是有点下梁派面子的。

“您看这天色不早的,下一场就要开镜了,程制片得帮着魏导督场,实在抽不开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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