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人(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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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博的52层,分为内外两厅,常做晚会与酒宴之用。

今夜宋氏年会,较往届来说,虽然少了声势浩大的嘉世一脉捧场,但因海南项目的相关资方连带甚广,宾客络绎入内,热闹程度也并不逊色从前。

此次政界商界来了许多新面孔,为方便众人社交,策宴部门将小厅的移门全部拆除,开辟空间,以全景窗外日暮中的安城为背景,摆满各色冷餐,临时造出了个颇为瑰丽的自助场地。

宋毅作为全场当之无愧的主角,与宋远哲并肩,持酒静立在人群的中心。

宋家这对兄弟,虽然生母不一,但宋海峰出身军艺,在上世纪的八九十年代,无伦皮相还是体格,他都算是人群里最拔尖的那簇,好的基因惠及后代,他的儿辈,自然受他荫蔽,也不会差到哪儿去。

从外部看来,宋毅丰神,宋远哲逸貌,他们共同围裹在鎏金般的光照当中,勾勒出侧颜的弧度,皆如神祇般耀目。

他俩当晚均身着Scabal的定制套装,一个靛蓝嵌入银丝,一个通体缎黑,经英伦老牌裁匠之手,量体制衣,身型被勾勒地遒劲又挺拔,完全不加遮掩自身贵胄的气韵。

虽不及自己亲弟的混血的长相摄人,但宋毅面目周正,气质也更显硬朗,只三十五六的年纪,身上却有股超越同龄的沉稳气质,神情亦常带着孤高,举止娴雅,与旁人认知里刻板的上位者形象,基本出入不大。

宋海峰走后的历届年会,除了宋家兄弟闹分家的那次,出于避嫌,由邱冠华摄政代掌,其后基本都是宋毅一人在撑着宋氏的排面

傅云当年在家斗和权斗中一朝败走,不光让自己满盘皆输,也直接让她的独子——宋远哲,自遗孤沦为外戚,彻底从宋氏的权力中心走到了末梢边缘。

过去的这种场合,宋远哲就算出席,顶多也就占个座次,绝不会有人把他和权柄两字,联系在一起。

但就在那场变天般的车祸发生后的第三年,本已注定水火不容的这对兄弟,竟又倏尔秉持着和睦的姿态,于夕阳余晖中聚首交杯,共迎来客,丝毫再见不到往昔芥蒂的痕迹。

还真是……有够让人大跌眼镜。

开席前,第一批与他们罩面的宾客,大多是隔壁下会后,顺道赴宴的宋氏高层,理论上他们位居下属,多半都用不着让这对兄弟特意抽出神来应酬。

不过就算心态轻松,十几二十分钟连续的长站,对宋远哲来说,也并不怎么好受。

他右腿的髌骨,趁这次手术的契机,正好应用了目前最新型的仿生技术,和更轻质的嵌合材料来加固。

照理只要外伤愈合,恢复地应该就不会太差。

可即便如此,术后排异期内,医生仍不建议他长时间地维持站姿,或大幅跑跳。

因为肌肉在紧张状态,容易藏酸,一旦促发反应,就会如痛风一般侵袭关节,落入炎症不断的康复困局当中。

在第二批客人来前,宋远哲见周边终于无人,默默低头撵转鞋跟,想试着缓解掉一些不适。

“是不舒服吗?”

宋毅察觉异样,侧头附耳问他。

“有点酸,不碍事。”

“岿然刚刚发信,等会儿要上来得,应该是青木资本的方珊和她家属,后头她还带了三五个投资人,也基本都是熟脸,反正宴后会留他们谈事,你倒不如先去休整一下,不必这么硬撑。”

这段话,语气恳真,不知情者如若听闻,只会觉到一股长兄如父般的关切。

但落到宋远哲耳里,往事加成,那就纯然只剩虚伪。

他在心里暗自忖度了下痛楚的趋势,还有距离开宴的时间长短,招手喊来侍应,将脚杯放回托盘,折衷道:

“哥,也不必休整,我找个隔间换一下药就行。”

“好。”

宋毅点头。

就在他们决心分头的当下,宋远哲刚准备抬腿迈步,不远处的看板前,快门声骤然就开始“嚓嚓”连响了起来。边上由邱冠华领头的星辰众人,见到来者,纷纷羊群般簇拥着向前,逐渐将其给围拥着堵在了里面。

当下圈内定点被奉着的这位,不是别人,正是程念樟。

罗生生初始跟他后头,也想上前,却被小谢果断出手给拦了下来,直到男人拍完了对外通稿要用的单人照,才放行让她过去合影。

两人下台,寒暄过一众,正主方才显露。

嘉世倒戈以后,如今的邱冠华,可算是紧紧把宋氏基础业务的命脉给攥在手里,不仅行事上不再畏首畏尾,也毫不遮掩自己与程念樟的盟友关系。

“罗小姐吧?久仰。”

“呃……您好……这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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