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他下(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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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脑中琢磨应对后,她试探着拢上Justin的右耳,低声开口,窸窣说了几句计策。

与对方确认过无碍的眼神,罗生生便突然装回一副醉态,软躺进Justin臂弯,用力抽开隐藏式的鞋柜,嗲声招呼他道:

“快……唔……快换鞋……我累了,想进去困觉了……”

“咳!”男孩咳嗽一声,强压住麻乱的心绪,调整好表情,认命般地配合她道:“好好好……我换,我换。你再坚持会儿,进去躺下就轻松了。”

“唔……那说好了,你要陪——”

“啪嗒”

罗生生正变换姿势,拦腰环抱Justin,话到一半,末尾的“我”字还没来得及出口,就见身前房门应声被人从里推开。

“程、程、程念樟!!你是……程念樟吗?”

Justin脱完鞋,抬头见到来人,瞳孔瞬间应激放大,说话语无伦次地,搓手把眼睛擦了又擦,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竟会和这种量级的人物,有如此私密且近距离的接触。

然而与他的激动兴奋相比,程念樟表现出的态度,则显得格外淡漠,并且轻蔑。

男人撑住门把,微微昂首,双眼半阖着,低垂下看,将视线全部落在了罗生生背对他露出的后颈,还有掐腰拥抱时,在男孩卫衣上,抓出的碍眼褶皱。

“是的,我是程念樟。”程念樟下压着嗓音开口,话到一半,缓缓伸出左手,指向女人绵软的背影,低声问询:“她怎么了?”

“哦哦!你说Vivi吗?她……哎呀!”

罗生生眼疾手快,听出Justin整个被程念樟拿捏住的语气,赶紧用劲拧人后腰,示意要他闭嘴。

见男孩不成器,这姑娘还是决心自己出手,贴着Justin的侧肩,慵懒转身,面向室内,单手捂住自己左边微红的面颊,笑眼倒弯着,故意佯装出懵懂的姿态,半痴半醉地对向程念樟,调侃着开口:

“咦?好巧噢……你怎么也在这里?哈?。”

“为了回来找你,特意推掉了杭州的行程。”

他在解释,语气很是认真。

“哦……”罗生生听言,先是有些愣神,而后捏紧胸口布料,强行克制着心脏的快跳,攀住男孩肩膀,借力让自己于晃悠中,将身躯尽量站直。

她怕自己心软,于是低垂眉眼,刻意躲开程念樟熠熠的视线,再懊恼地拍打自己前额,嘟起嘴,状似无心地爆出句埋怨:

“我还以为你今天不回来呢……哎……那Justin,看来我们只能去别的地方睡了……唔……好晦气哦,真的是……晦气死了……呵。”

这话没什么脏字,但相较于对方的坦诚,意涵却让听者格外有些难受

Justin眼珠快转,用余光观察两人的状态,开始恢复起惯常审时度势的机敏。

按照刚才和罗生生说好的剧本,这会儿他本该接招下来,然后再带这位姐姐潇洒离开,上车结款,最后一拍两散,皆大欢喜。

但凭他此时的预感,事情肯定没罗生生想得那么简单顺畅,就能轻易做出个了断。

“姐姐,你瞎说什么呢?我就是奉命跑腿送你回家而已,到了结账就走,不陪睡的。”

果然花钱找的男人,是没有忠诚可言的。

罗生生没想谈好了价钱的事,临到头,还能被这家伙给反摆一道。她当下头脑蓦地进入种放空的状态,神情恍惚,嘴里也哑然不知该接什么,才能在程念樟跟前,挽回稍许颜面。

“她花了多少?我帮她结。”

程念樟缓步走出一些,从Justin身边将出神的罗生生扯近,而后语气不咸不淡地开口,好似并没有把刚才这女人,意欲激怒他的言辞,给放在心上。

“酒水和谈好的小费,一共八万八。”

“八万八?你抢劫啊!”

听到数字,罗生生顿时惊醒,也顾不上其他,冲上前,指着Justin的鼻子,就是一顿跳脚。

“是真的八万八呀,你们不信可以问馨姐,除了酒水,咱其他服务也是要收费的呀?姐姐你忘了吗?”

这人呐,向钱看齐的时候,往往会变得格外孤勇。

Justin年纪不大,但心眼子是真的一点也没有少长。

他盘算着程念樟这种位居顶层的公众人物,今天不光被摸到住址,还被抓着了恋情。他当下不过借酒钱的由头,要点封口费,对他们来说,应该早已见怪不怪,根本算不上什么多过份的事情。

这一招仙人跳,他是之前从同组的男模那里听来的。没想自己今天头次实践,倒也使得分外趁手,就算漫天要价,竟也没让半点子心虚,给败露在脸上。

罗生生当下因被骗而气急,根本来不及分辨这些话里蕴含的弯绕,脱口直接就朝他爆出了句愤然的质问:

“你不要信口开河?我点什么服务能花八万?”

“程先生在呢……这事不好当着面说吧……”

“关他什么事?别以为我不了解行情,外面就算叫十个鸭一起上,也用不了八万!”

“够了!”

“鸭”字蹦出的瞬间,程念樟当即深吸一气,连带着捏握罗生生上臂的左手,劲道也跟着逐渐加大。

他低首闭目沉吟,在几秒默然过后,复又朝着Justin所在的方向缓缓抬头,扬指点向天顶,神情凛冽地告诫道:

“先进去再说,监控底下不是能聊这些的地方,你放心,我老婆花的钱,该给的,一分也不会少你,听清楚了吗?”

他叫她老婆?

罗生生怔怔,眼眶难忍欲哭的冲动,下意识地开始扭捏,想要从他手里挣脱。然而就在这姑娘将将张嘴,欲要反驳的当口,没想程念竟抢先一步,沉声喝止道:

“生生,我现在心情很差,你最好乖一点,别作。”

说话间,男人低眉松开腕上袖扣,借动作遮盖住了眼底寒光,话音出口,却依旧难掩语调愈渐低走的那股肃然杀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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