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当然看,帅哥朋友吹笛子装逼怎么不捧场。」
「马屁省了。」程昊瑋心上虽然开心,但嘴边只是呵呵两声,满不在乎好友的油腔滑调。
当初刚开学选社团一事,他跟莫向隅都有了方向,在选社单子一划一勾之间毫不犹豫。
莫向隅填了泳社,而程昊瑋选了管乐团。两人交换看过彼此的选择,皆为一句「你怎么又待在一样的社团。」
程昊瑋学乐器的时间长,不过一开始只接触钢琴,黑管则是三年前才有接触。好在先前学过琴、乐感也好,运舌指法等基本功练足就跟着国中跑比赛表演,年月下来也替学校出赛拿了不少奖。
他对黑管算不上喜欢,但也称不上讨厌,国中一直练着的原因不只是嫌退部麻烦,更是因为他不愿意庸碌。尤其是站在莫向隅那样耀眼的人身边,他尤其想证明些什么。
他这人太平凡了。
长相普通、身世普通、课业普通,能逞行的创作方面又太静,小昊瑋在刻板印象中怯生生不敢开口显摆。于是他上台自我介绍总是只能、只有、只需要一句「我是程昊瑋」概括自己。
或是换个说法,把他丢进人海里一定找不着人。程昊瑋是一个随时可以被复製的存在,是一杯放在茶几的白开水、一介不足为奇的微小尘埃。
所以国中时候,双亲鼓励程昊瑋「你多学点音乐啊多有气质」催眠,他才懵懵懂懂选了竖笛进管乐团,说不准很久很久的日后,他能在短地可怜的自我介绍补上一句:我吹竖笛的。
黑管一吹下来便是三年。只不过毕业后便没有强制训练,到高中开学前程昊瑋一次也没碰上笛子,再加上入管乐团前还得经过筛选,总让程昊瑋有些紧张。
那时已经在担心了,好友又是天外横来一句:「多久没吹了,还行么你?」
程昊瑋先是给莫向隅横了一眼,故作镇定:「别看扁,指挥老师后天会统一测验,大不了吹糟了从c团开始爬。」
莫向隅笑着将手搭上他的肩拍了几下,程昊瑋则把它抖掉,示意自己完全不需要这番情不达意的鼓励。
隔上两天,测验结束后,程昊瑋将竖笛拿离双唇,眼对上指挥老师时,紧张到衣服后领都湿了。指挥是位留着旁分短发、长了年纪却不失风华的女老师,揪着下巴似乎在斟酌言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