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1 / 2)
方师兄怎么来了?原来是闻弦检查完了曹婆婆的尸体。
方师兄浅笑道:听闻村里出事,过来看看,果然另有收获。
的确,没想到村里会藏着这样一个邪阵。闻弦道,他见顾雪岭脸色苍白,担忧道:怎么了?
顾雪岭摇摇头,不着痕迹地偷偷瞪了眼边上的方师兄。
登徒子,臭流氓。
边上的村民主动交待发现曹婆婆死亡的开始和经过。
大家都知道,曹婆婆为人孤僻暴躁,常年待在屋里不出来,孤身一人带着个孩子,却也极少让他出门,那扇褪色的朱门永远是禁闭着的。
直到今天早上,曹婆婆家里那个发色古怪的孩子拍开了隔壁的门,哭着跟他们说,有人杀了曹婆婆。
方师兄问:那个孩子呢?
屋外有个妇人应声道:早上说完话就晕过去了,在我家躺着,我见他全身都是伤,也不敢乱动。
看来她就是隔壁的邻居了。
顾雪岭有些担心,宣陵的伤不至于致命,却也很严重。
他朝闻弦看去,闻弦很快会意,那我们去看看那孩子?
顾雪岭连忙点头。
却听门外那妇人又惊呼一声道:不用了!他过来了
果然,瘦小的身影很快在人群里钻进来,雪白的发色格外明显。宣陵脸色苍白,衣上的血色便有些触目惊心,顾雪岭便快步过去扶他。
你没事吧?
宣陵原本是有意躲避顾雪岭的手的,却快不过他,而闻弦和方师兄又都看了过来,他便作出害怕的表情,琥珀眸子转了转,小声道:听说仙人们在找我,是为了婆婆的事吗?
村里的人大多称修士为仙人,他这样的表现确实很像个被吓坏的孩子。
片刻后,几人坐在门槛外说话,人群已经被遣散,方师兄一人在屋里观察阵法与曹婆婆的死因。
一来是屋里血气太重,二来是给宣陵一个休息的地方。
你的剑,昨夜忘记还你了。
宣陵将手里干净雪亮的短剑递过去,声音虚弱,折腾了一宿,他还没洗脸,就像是抹了一层黑灰,也难掩憔悴,眼底正痛苦地闪着盈盈泪光。
闻弦抱剑守在一旁,或许是因为宣陵太小,就算手里有武器,也不会有人怀疑曹婆婆是死在他手上的。
你的伤好些了吗?顾雪岭将短剑归入随身携带的剑鞘中。
宣陵掀起眼帘,目光穿过长发的缝隙望向顾雪岭身后的闻弦。
顾雪岭解释:他是我师弟。
对了!顾雪岭想起早上的事,我跟他说昨夜是你救了我和蒋二,他不信,我便带他来找你。你亲口告诉他,昨夜是你救了我们,对不对?
闻弦原以为顾雪岭是戏言,如今也以为是戏言。因为小孩本就重伤,且看他泪眼朦胧,一眼便给人一种弱者的感觉,看去只是个可怜孩子。
宣陵却道:不是。
你怎么说不是?顾雪岭吃惊道:明明就是你救了我。
宣陵指着顾雪岭道:昨夜我只是尾随他上山,我的伤是妖兽所为,但妖兽是他杀的,与我无关。
顾雪岭震惊道:我怎么杀的妖兽?
宣陵眼睛也不眨一下,答道:你有护身符,还有灵剑。
顾雪岭哑口无言,不明白小孩的功劳为何要推给他?护身符和灵剑他是有,但他真的没有动手!
见顾雪岭半晌无言,闻弦也觉好笑,他自然不会相信顾雪岭能杀妖兽,他看着小孩,目光深邃起来,你胆子不小,一个人也敢上山。
宣陵眨了眨琥珀眼眸,借机掩去眼里水光,声音弱了下去,昨夜我被婆婆赶出门了,在村里看见他被人背走,我只是好奇跟上去看看。
闻弦道:可有看清带岭儿上山的人?顾雪岭跟他分析过,或许将他带上山的人不是蒋二。
宣陵愣了下,直到顾雪岭开口纠正是大师兄不是岭儿,他才会意,垂下双眸敛去眼底的懊恼。
不认识,天太黑,也看不清。
顾雪岭纳闷道:那你总还记得你昨夜跟我说过的话吧?
宣陵皱眉,我说了什么?
顾雪岭笑了起来,你说家中已无挂碍,愿上玄天宗学本事。
宣陵默然看着顾雪岭弯成新月的桃花眸子,只想道一声魔头无耻。
幸亏闻弦及时阻拦,岭儿别闹。
顾雪岭原本还想下套哄骗这个喜欢骗人的小孩跟他回去,谁知闻弦一眼就看出真假,他只好泄气。
这小孩这么有趣,留在这里,顾雪岭还真有些舍不得。如今见曹婆婆已死,才有了带他回宗门的心思。
宣陵同时暗松口气。跟顾雪岭进同一个宗门,是不可能的事。
如今还是曹婆婆的死更重要,闻弦问:昨夜不到三更,七师弟便送你回来了,曹婆婆也是昨夜被人杀害,你可知道曹婆婆被谁所害?
宣陵垂下双眸微微摇头,看去情绪低落,叫人不忍。
不必问了。方师兄在屋里走出来,笃定道:那个曹老婆子应当是死在魔修之手,或许连她自己也是个魔修,而且还是天魔宗余孽。
天魔宗?
闻弦眸光一凛,对这个已死的曹婆婆重视起来,还有眼前这个和天魔宗余孽一起生活的白发小孩。
顾雪岭也是错愕。
因为天魔宗乃百年前的魔道之首,魔主暴虐狠绝,治下惨无人道,道盟与万妖宗不得已结成联盟反攻。
至今,天魔宗已被清剿将近五十年。
当年魔道大败,元气大伤,多年来鲜有魔修敢在正道出没。
没想到时至今日还有人提起天魔宗。
方师兄说罢,若有所思地看向宣陵,忽地一把捏住他的手腕。
顾雪岭惊道:你做什么欺负人!
方师兄利索扒开小孩的衣袖,只见那只骨瘦如柴的苍白小臂上横斜遍布着许多新旧不一的伤痕。
看来里头的阵法是她为你准备的,你是她养来祭阵的。
顾雪岭这才后知后觉地看向小孩小臂上的伤疤,甚至有一道血痕才结了痂,伤口又在刚才裂开溢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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