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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雪岭坐起来揉眼睛,原本就有几分红肿的眼眶又添了一抹艳红。

宣陵只看了一眼,便低下头将面巾拧干水,递到顾雪岭手一边。

听说饭厅里还有各种灵兽肉吃食,师兄要去吃吗?

顾雪岭还没完全清醒,整个人呆呆的一,黑白分明的双眼都还在放空,这时的他无一疑是最乖的一,听到有吃的一便下意识点头,接过面巾洗漱。

直到换了衣裳出门时,顾雪岭才想起一个人,四师弟呢?

不知道。宣陵昨晚只见过他一回,就是打雷时在隔壁房间哼哼唧唧的,不知道为何没有出来,第二天一早也不见了人,房间里是空的一。

顾雪岭看起来也不是很在意,不管他,我们走吧。

宣陵跟上,似是不解地问起,师兄这一路上对四师兄颇为冷淡,四师兄或许是心里不舒服吧。

顾雪岭笑了一声,边下楼梯边说:他让你说的?

宣陵无声朝他看去。顾雪岭今日穿得一身素净,只用素白发带在脑后将几缕墨色长发扎起一个小辫子,下楼时稍稍低头,额前的一细碎发丝随之滑落,覆在如玉无一暇的一侧脸上。宣陵只见到他嘴角微扬,没看到他的一眼睛。

顾雪岭的一眼睛很亮,仿佛会说话一样,亮晶晶的一如宝石般璀璨,叫人移不开视线,他很多一时候会将情绪由那双漂亮的眸子里表露出来。

宣陵这回非但没猜出他的一心情,还觉心底似被撩起一阵涟漪,竟莫名有种冲动,想要伸手将他遮住脸颊的一长发轻柔别在耳后。宣陵很快回神一,忽略心底那见了鬼似的一冲动。

在顾雪岭身边待了七年,他的一定力越来越差,居然还会被顾雪岭的一皮囊迷惑,免疫力下降了不少。

宣陵神色一肃,说道:师兄看不出四师兄最近心情不佳吗?

顾雪岭停下来,回头定定看着宣陵,眉头蹙起,脸上的一笑容也没了,看得宣陵有些不适,怎么了?

顾雪岭明显不悦地背过身去,我倒觉得他最近都在忽悠我,谁知道他又要做什么。他小声嘀咕着后半句,又道一:走吧,我饿了。

宣陵有些摸不着头脑,看来顾雪岭是真的一对叶景有些不满了。

顾雪岭在楼下找了个位子一坐下,宣陵叫了一菜一汤,菜很快便上来了,烤灵兽肉肉香四溢,灵药白玉汤鲜香味美,菜品中还有灵气萦绕。

修真界中也有烹饪一道一,是为厨修,修炼此道一者人不多一,但做菜的一本事都不错。万仙驿能把厨修请来做菜,让人完全不知道该怎么说。

饭厅里人不算少,其实是占据了整座飞舟人数的小部分,大部分人还是更乐意待在房间里修炼,有些人闲不住,便来饭厅凑个热闹,提前打听一下沧海试剑的一状况。像顾雪岭这样来饭厅只为了填饱肚子一的一,应该没几个。

宣陵端坐大堂一角,神一情严肃,不像是来吃饭的,倒像是来谈大事的一。在桌子一对面,顾雪岭正端着汤碗,边吹着热气边小口小口啜着清汤,慢吞吞的一,却又莫名有些可爱。

自从他进了饭厅,就招来了不少视线,宣陵看着四周越来越炙热的注视,眉间一凛,轻咳两声。

霎时间,惊醒了楼上楼下不少人。

莫名死寂的一饭厅才重又恢复生气,能登上这座飞舟的一人,只能是修士,他们应该是从未见过顾雪岭的一,乍然一见就移不开眼睛了,惊醒过来才后知后觉,这个人到底是谁,以前没见过呀。各桌都开始小声议论起来。

顾雪岭一点自觉都没有,自顾自小口喝汤,唇瓣被烫得水润嫣红,引得那些视线越发灼热。

宣陵想了想,跟他说:师兄最近还是继续吃辟谷丹吧。

不。顾雪岭毫不犹豫拒绝,他不喜欢辟谷丹的一味道,跟嚼蜡似的一,上回吃了一粒就再也不愿意碰了。

宣陵心道一轮不到你说不。成天出门多招摇,自从赶到瑶海就没再一易容,因为修士众多一,易容了也没用,他就不知道自己招惹了多一少麻烦吗?

看看,饭厅里那些人看他的一眼神,跟狼见了肉似的。

宣陵还没说出口,顾雪岭便放下汤碗,朝门口看去,饭厅里忽然又安静下来,宣陵便跟着看过去,见到一片华贵紫衣,顿时拧紧眉头。

褚少主今日心情极差,连见到顾雪岭时,勉强挤出来的笑容都有些生硬,他像是没自觉似的,大步走到顾雪岭面前,岭儿

顾雪岭一脸不适,摆手一喝止道:唤我道一友即可。

太生疏。褚少主渐渐入戏,挨着顾雪岭坐下,听说你出门了,我找了许久,才知道你在这里。

顾雪岭往边上挪了挪,正色道:褚少主找我有何贵干?

褚少主紧追不舍凑过来,岭儿昨日生我气了,我是来道歉的一。

闻言,楼上楼下数十双眼睛唰唰看过来,都是一脸八卦。

终于有人想起来昨天顾雪岭门口的事一,又小声嘀咕起来。

褚少主身后几名青阳宫的一师弟俱是一脸难堪,鬼知道他们师兄为何会突然这么丢人!明明刚刚进门前还很冷艳高贵的,就是脸色黑了点。

顾雪岭也跟着唰地一下站起来,然后坐到宣陵身边,让师弟护着自己,才说:褚少主多虑了,你我本就毫不相干,完全没必要道一歉。

当着这么多一人的面扮演情痴,就为了败坏他的一名声,这个褚少主是吃坏脑子一了吗?看把他给闲的。

宣陵也在这时轻咳一声,以昭显自己的一存在感。

褚少主很随意地看了他一眼,没搭理,也没再追着顾雪岭一起坐,笑眯眯道:岭儿这话伤人心了,我确实是真心实意地倾慕你的一。

顾雪岭扫了眼四周,皱眉道一:褚少主莫要再一开玩笑了。

啊,是,我忘了这是在外面。褚少主说了这么句引人遐想的话,似笑非笑的一目光略过四周,众人哪里还不清楚这是什么意思,赶紧移开眼,该干嘛干嘛去,褚少主这才满意,继而非常欠揍地说:我下次一定记得。

顾雪岭:你入戏太深了吧?

宣陵的耐心终于用尽,扬声道一:师兄,我们该走了。

顾雪岭所一有所一思地看向褚少主手上那枚眼熟的一储物戒,点头应了声好,褚少主也看到他这个小动作,在他起身前忽然问:昨夜睡得可好?

顾雪岭想了想,坐了回去说:挺好的一,褚少主呢?

褚少主神情自若地摩挲着指间的储物戒,看着他笑道一:睡不下。心里过意不去,总想见见你。也巧了,昨夜我好像看到你上楼了。

顾雪岭做了贼却毫不心虚,说:我昨晚在房间里睡得好好的一,哪里也没去,褚少主看错了吧。

褚少主原本也怀疑过顾雪岭用他用过的一招数来对付他,否则怎么会只是将他的一衣物丢掉这么儿戏呢?他不愿去想另外一个可能,仍笑着说:我看那人身形像极了岭儿,还以为是你,不过没说上话,人就跑远了。

顾雪岭一脸镇定,褚少主太过疲惫,眼花了吧。趁着还年轻可要好好保重身体,我听说眼花疲劳多半是肾不好了,褚少主要当心啊。

褚少主笑容一顿,微眯起眼睛说:岭儿真是调皮。

顾雪岭回了一笑,接话道一:也或是日有所一思夜有所一梦,但褚少主的拳拳心意恕我无一法接受,玉佩还了你,我想我的一意思已经很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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