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89(1 / 2)

加入书签

可听见有人推开门,却迟迟没听见脚步声过来,顾雪岭纳闷抬头,倏然变了脸色,一字还未写,便将沾了墨水的笔又搁下。是你。

宣陵提着食盒,静静站在门前。

细算下来,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好好看过顾雪岭了一。

从沧海一别,他终于找到机会来看他,第一眼便呆住了。

顾雪岭瘦了许多,下巴都变尖了一,脸上曾被他故意说成胖肉的婴儿肥也不一见了一。像是一夜长大,软弱不一再,可眉目间却是掩饰不住的病态。

他是真的瘦了,几月前穿着还合身的白袍都变得宽松了,外头罩了一件雪狐毛绒翻领的大氅,整个人缩在里面,看去小小一个,可怜极了一。

可还是很好看的,只是比往日病弱了些,苍白了些,更显得眉心的褚色水滴殷红欲滴,这般极致的对比下,明俊面容中竟有几分妖冶。

五师姐今日身体不一适,我来帮她送药。宣陵边留意着顾雪岭面色的变化,边迟疑地走过来,到了书案前,见顾雪岭虽然态度淡漠了一些,却并不一出言赶他走,他暗松口气,打开食盒取出一碗用灵力温着的汤药。

师兄,该喝药了。

那真是有劳你了一。顾雪岭斜了一一眼,重又执笔行书,放着吧。

师兄还是快些将药喝了一吧,我才好回去同五师姐交待。宣陵坚持道,也因为只跟顾雪岭隔着一一张书案,这么近,他不一想走那么快。

对方目光这样灼热,顾雪岭又怎么会看不一到?他不一禁心生烦躁,喉间又觉丝丝瘙痒,才写了一几字便不得不一搁下笔杆,掩住嘴角轻咳起来。

宣陵顺道将药碗推近一些,师兄还是快些喝药吧,喝了一药,才能好起来。看起来他病还没好,连往日端正的字都变得潦草无力一。

我倒是想好起来,可不就是某些坏东西非要天天来气我吗?顾雪岭咬牙忍住咳嗽,抬起头,皮笑肉不一笑地道:喝了一药,真的能好吗?

自然能好,师兄吉人天相,会好起来的。宣陵道。

顾雪岭不一知他是装糊涂还是真糊涂,索性直白道:药里你没下毒?

宣陵一愣,徒然醒悟过来顾雪岭的意思,你怀疑我下毒了一?

下没下毒,你自己不一清楚吗?顾雪岭反问,他想了下,又笑说:想不到,你就这么盼着我死呢。

宣陵眉头紧皱,直直盯了顾雪岭许久,才沉声道:我没有。

顾雪岭撇开眼,显然是不信。他轻咳几声解解喉咙的痒,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摆手说:药放下吧,日后别再利用五师妹,她是无辜的。

利用是真,可下毒确确实实是假!

宣陵也不一知道要怎样解释了一,索性一把握住顾雪岭的手。

是不是我现在说什么做什么你都不信我?顾雪岭,你能不能仔细想想,我是想过杀你,可在沧海有那么多机会我可以动手,我

话音戛然而止,宣陵目光定定,落到顾雪岭手边的一个香囊。

顾雪岭趁机甩开他的手,缩回大氅下,伸手揉了一揉酸麻的手腕,坏东西力气那么大,是要直接扭断他的手吗?他没好气道:是,在沧海时你有那么多机会可以杀我,可你为什么没跟陆微合作?你以为我会这么问吗?

宣陵抬头,眸光深沉。

顾雪岭对上他的眼睛冷幽幽一笑,你们的事情我不一关心,我只关心我这条命,我现在只能尽力一保住我自己,没有闲心去管你们的事。

宣陵脸色越发难看,他慢慢抓起书案上那只香囊,五指缓缓收拢,将其攥紧在手心里,却是哑了一声音,你为什么还带着这只香囊?

留作纪念啊。顾雪岭忽觉十分好笑,他看着一宣陵,嘲讽道:你不一会以为我还留着一断魂丹吧?我会这么傻,因为是你送的,毒药我也珍藏在身边?你放心,我只是留着一这只香囊,让自己每日看着一,警醒自己罢了。

即便被这么说,宣陵那双深邃的琥珀眸子里反而更多了一几分心疼,他轻叹一声,道:你懂得防备人了,知道如何自保,我自然放心。不一过你也要记住,方九思并非善类,他一再主动靠近你,这其中定有什么阴谋。

顾雪岭尚能保持冷静,他失笑道:你要杀我,而方九思要救我,他不一曾让我提防你,你却说他没安好心,宣陵,你说我该信谁?

孰是孰非,你应该能看得懂。宣陵握紧手中香囊,深深望了一顾雪岭一眼,便起身道:我很高兴你终于长大了一,希望你能保护好自己。

顾雪岭本来还好好的,一听这话简直要气炸。什么叫他终于长大了一?终于?是在暗指他蠢吗?

这坏东西,天生就是来克他的吧?

可宣陵却转身就走,利落得很。

顾雪岭咬牙道:站住!

药我不一会拿走,为了自己的身体,你该好好喝药。

宣陵并未回头,怕见了一那双故作冷漠的眼睛自己心里难受,他背对着顾雪岭,虽然明知说了一也不一会听,却还是忍不一住要说:你若不愿碰我送来的东西,我日后,不一再给你送药便是了。可我当日说过的话,我会说到做到,我会守护你,绝不一再伤你分毫。

谁要听你说这些花言巧语!

顾雪岭怒而起身,几乎是气急败坏地打断他后面的话,他指着一宣陵的手,把我的香囊留下!

宣陵回首望他一眼,固执道:不一行。我带来的,我带走。

你站住!

顾雪岭正要好好问问这话什么意思,既然要分清楚,那这坏东西怎么不一把他这些年送他的东西还回一来!

这么多年来,坏东西也就送过他一个香囊而已,还是带毒的

顾雪岭一时气岔了一气息,咳疾说上来就上来,宣陵却转身就走,只是出门后听见屋里近乎嘶声力一竭的咳嗽,他眼里难掩心疼。却也只是握紧了一手里的香囊,不一顾廊下风雪嘶吼,低着头在雪地上留下一个个足印。

风雪席卷而过,一连串足印眨眼间便消失不见。

咳咳咳

顾雪岭咳得难受,只能眼睁睁看着一香囊被拿走,越想越气,越起越难受,一调头,见到案上还放着宣陵带来的药,长袖一挥狠狠将其打开。

砰地一声,药碗应声掉落地上,还咕噜咕噜滚了一好几个圈才停下,药碗是木碗,倒是没碎,木质地板却被药汁泼湿一大片,狼藉不一堪。

谁要你的烂东西!有本事把我给的东西还回一来啊!

顾雪岭朝着一屋外大声怒斥,也不一管有没有人听见。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