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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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定睛一看,是白天里给他引路的覃时。

言青和皱了皱眉头,“你这是做什么?晚上守夜看大门了?吓人的。”

覃时有些为难,“这时候了,言督主来王府还有事儿呢?王爷在见人,怕是不方便见督主,要不奴才且先带言督主过去侯着?”

言青和抬眼看看闪电霹雳的夜空,黑脸道:“不带我过去,还要我在这儿淋着雨等?”

覃时看他一眼,“督主随奴才来吧。”

寿王难得不在南书房议事,竟然在正厅里,覃时领言青和在二道门站着等,正厅里头人说话的声儿听的仔仔细细。

言青和来的正巧,寿王同人商量什么事儿他都没听着,就听着两句话。

“言督主知道咱们这么多事儿,继续留着以后也是祸害。”

“今晚功成,言青和就不必再留活口了,对付一个冯玄畅就吃力,若言青和再成了威胁,本王不是给自己找不顺意?早解决了早安心。”

嘿,这感情儿真是好,费尽心机到最后,为谁辛苦为谁甜呢?他往后退一步,死死看着覃时,匕首悄悄抵上覃时的腰背。

他这墙根儿听的好,听的倒是保住自己一条命。

覃时摇摇头,咬紧嘴闭口不言,由着他挟持着从正厅院子退出来。

言青和揪着覃时隐在暗处,低声道:“屋里头的人是谁?”

覃时回说,是寿王爷和成安。

成安是寿王府家养的杀手头儿,言青和的匕首转到覃时脖子,“今夜我没有来,你若是告发,我就马上杀了你!”

覃时忙摇头,“不说不说,奴才不敢说话的。”

言青和不太放心他,又不能真的杀了他,在寿王府里不好毁尸灭迹,可留下就是祸害,万一他一走这看门的奴才转头就跟寿王告发了他可如何是好?

覃时瞧瞧他,为了给言青和再添把柴火,只得怯声儿道,“不然,您找个地儿把我绑一阵子?横竖我是个做粗重笨活的下人,上头主子们不太在意的,一时找不着也不会问起来。”

言青和不相信他,进退不得。

覃时小心翼翼道,“不然言督主放了奴才吧?奴才家里还有六岁的小妹无人照顾,也是家里太穷才卖身来王府,您给奴才一笔银子,奴才马上离开王府,就是事后府上发现奴才不见了,也权当奴才是自己跑的,可成?”

这些话儿当然都是他编的,不过现在能脱身当然还是脱身的好,在王府里他能做的事儿都做完了,也是时候该功成身退回去给掌印复命,总不能留下来给寿王爷殉葬不是?

言青和略一思量,这倒是比把人杀了更好使些。但他出来是办事儿的,不是逛街买字画,兜里没装什么钱,探了探暗兜只找出来一张一千两的银票。

“这些可够?”

覃时想笑,这也太寒酸了些,堂堂西厂言督主,竟然这样穷困的么?不过以他眼下的奴才身份,见着这样一张银票,该是两眼放光的。

他收了银票,给言青和磕头,违心道,“言督主是奴才再生父母,这样多的银钱奴才这辈子还是头一回见着,奴才这就麻溜儿的滚。”

他滚的又快又没有骨气,言青和跟着他,确认他确实走了,才放心下来,疲惫的回来督主署。

外头下起豆大的雨点子,很快就朦胧了夜色,言青和惆怅着,想了又想,终于还是吩咐锦衣卫卸甲。

他披上蓑衣冒雨一个人进宫里来,在永定门口等着,叫小黄门去内书堂给冯掌印通禀一声儿。

小黄门很快就回来,请他进去。

他到内书堂,脱了蓑衣,宫灯荧荧,他往冯玄畅面前一跪。

“如今是诚心诚意的来,我是个眼盲心瞎,记恨着您设绊子坑的我几年来在盐湖受苦,一心的想着有朝一日扳倒您,今儿心服口服,万万不敢再有同您分庭抗争的心思。”

冯玄畅细打量言青和的表情,起来凑近他道:“今夜寿王起事若成,言督主可不就替代咱家的位置了?心愿达成,合该再进一步,怎么突然就放弃了?想要扳倒咱家错过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第70章 如此,你还收这样多的礼?……

言青和有苦难言, 他能说是因为寿王已经盘算着要他的命了,他为自保,才无可奈何选这条路走的么?

他看言青和不说话, 略笑了笑,“言督主是怕狡兔死,猎狗烹,谋算到最后全无用功。既如此,也罢,你随我来。”

丑时初刻,寿王没等到言青和的接应,箭在弦上又不得不发,只得着人去西厂探看,先行领着两千人马闯了永定门。

有冯玄畅在宫里做内应,他顺顺当当没遇到丁点儿阻碍直杀到官家跟前。

踢开寝殿的门, 官家和皇后齐齐整整的坐在那里候着他。

寿王心里一抽, 瞬间有些慌,但此时已经容不得他多想了,既然撕破脸皮到如今这样, 再无退路,逼宫就要逼成。

他拿长剑指着官家,恶狠狠地,“老不死的, 今儿你退位吧, 速速立遗诏将帝位传于我!”

官家看着他,像看着个从不认识的人,缓缓起身,抬手重重扇了寿王一个耳巴子。

斥道: “当年先帝也是在这里, 被自己的皇子用长剑指着逼宫退位。真没想到寡人今儿也有这么一天!好,好得很,咱们庭家真是出孝子忠臣!”年迈的官家颓然坐下来,质问寿王,“寡人自问对你问心无愧,众皇子里头,属你最有才华,你今儿逼宫,因何原由?”

逼宫还被训话,训话之后又被问话,寿王这场逼宫逼得有点被动,逼宫要什么原由?他要做这天下的明主就是原由。

“同为皇子,福王是何待遇?我又是何待遇?父皇如此偏心,当年不过是因福王滋事,您就夺我权禁我的足,只因为我母妃不如他的母妃得宠?”话匣子一拉开,过往的委屈幼时的伤痛便一股脑的涌出来,他吸上水烟,沉迷女色,都是因为官家对他的不重视。

官家点点头,“好,很好,这些个你全搁心里一丁点也没忘记呀?福王身子不好,他还能同你争什么?他既做不得帝王,如今连能活几天都不知道,你同他比个什么?若你这般都觉得委屈,那其他的皇子呢?在外戍边的雍王又怎么?他可是从未得过一次恩宠的,怎么也不见他拿一把刀架在寡人脖子上?”

寿王迟疑了一下,恨道:“雍王一个清闲散人,做过一件事利于朝廷吗?休要岔开话题,今晚上把诏书写了,我即位后自会给你另建别院,供你百年,若不然别怪儿子心狠,杀了你再散播个宦官把持朝政篡位弑君染指神器,儿子名正言顺坐上九五之尊,也是一样的。”

官家带着嘲笑,“愚昧!来人,把这个不肖子给寡人拿下!”

外头立时冲进来一群锦衣卫,卸了寿王的兵器,将寿王结结实实捆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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