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1 / 2)
第109章 你同我说实话
他低头跟着沈念走, 也不说话,穿过廊道花荫,香味馥郁, 抬头才发现头顶是株开的很热闹的金桂。
沈念推门,唤他,“进来,宽衣解带,去榻上躺着。”
他皱眉头,有些羞赧,转到屏风后头窸窣一阵儿,躺好了不忘把衣裳盖在身上,才叫沈念,“常思,我好了, 你帮我瞧瞧。”
沈念仔细给他检查过后, 脸色就不怎么好,直言道:“阳虚不能下施于阴,精血乖离, 是以无子。你这是当初伤到要害处了,精血无法输送,才会有在关键时刻欠些火候之感,我没办法, 再直白些说, 就是虽然可行房事,到底还是断了香火。”
他半披着衣裳坐起来,冷的缘故,身上起一层细疙瘩, 从来傲然的人,瞧着一下子垮了似的,不怎么消瘦甚至有些健壮的身躯,忽然就生出伶仃瘦弱来。
沈念搓搓眼,差点以为是自己宿醉未醒,萌生出幻觉了,搓过眼再定睛看看,哪里是自己出现幻觉,分明就是这个人果然有了伶仃瘦弱的味道。
“凡染,你也不要太过于纠结,不能生便不能生罢,允淑那么识大体,不会为此就同你疏远……”
冯玄畅头一抬,竟眼含泪光,把沈念后边的话给吓回去了。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可见这事儿对他打击实在大,沈念觉得自己再说下去,就有点嘲讽他的意味了,干脆闭了嘴,默默出去了。
冯玄畅一个人坐在榻上许久,看着胯/部叹气,叹了好半天的气。
日头渐渐西斜,光打在窗棂子上,树枝的影子映下来,格外静谧。
想起出门前,允淑叫他不要在外头耽搁太久,冯玄畅才起来,把衣裳穿好,心里头苦涩,想了许多,忽然萌生出送允淑去同别人同房生孩子的念头,吓了一跳,自己甩了自己一个耳巴子,他真是个混账。
回府好几天了,允淑瞧着他整日里精神恍惚,批阅奏折的时候常常拿反了坐那出神,对房事也没那么热衷了,心里觉得不对劲。
私下里问廷牧,廷牧也说不好,踅摸着回,“是不是为大殿下的事儿操心的?”
允淑摇摇头,道:“我瞧着不太像。”不过还是觉得该去问问,“你去帮我给庭降递个话儿,就说我有事儿同他说,赶明儿我进宫里去问问。”
廷牧老实的哎一声,又道:“主子,沈御医过两日就要出门去云游,咱们是明儿去把兰姑娘接来府上,还是后日再去接呀?”
她思量思量,“过几日去罢,沈大人这一去也不知什么时候能再回长安,就让兰姐儿同父亲多待些日子。”
夜里凉,冯玄畅还一个人窝在书房,允淑瞧瞧时辰,都快丑时了,左右等不着人回来睡觉,她躺床上翻来覆去越琢磨越有气,干脆披衣裳起来,喊奈奈,“咱们去瞧瞧去,就是对我厌弃了,也该给句痛快话儿来,怎么地就说冷淡就冷淡了,若真是厌了,拿合离书来,我给新人腾地儿罢了,何至于此的!”
奈奈忙过来给她穿衣裳,“主子可别胡思乱想了,这成亲还没半年,热乎劲儿都没过的,说什么气话呀。”
她气,“我瞧他就是属蛇的,随着天冷变冷的,这还没到腊月,就开始冬眠了,就不愿回屋里睡了。”
奈奈笑,“主子,奴婢还是头一回见您生气的,奴婢原想着,主子您心地好,过得随遇而安的,什么事儿都不往心里头搁,没想着您也会生气,还是因着掌印不回房睡这样的事儿。”
她也不顾了,风风火火的闯进书房,廷牧识趣的退出去,和奈奈对个眼神,“母老虎发威了?”
奈奈回个眼神,“两口子吵架床头吵床尾合。”
两人齐齐出来把门带上,掖手搁门口站着守夜。
屋里头一阵噼里啪啦,廷牧缩缩脖儿,压声问,“这要是打起来了,咱们去不去拉架?”
奈奈摇头,“你不懂,这夫妻之间,没有隔夜仇,甭管的。”
廷牧还是有些担忧,倒是忍住了,也没动。
冯玄畅给允淑逼到墙角了,退无可退,拿折子挡脸,“你……你不睡觉到书房来做什么的,多冷得慌。”
允淑扭他,“你这个人是怎么回事,我被你气到睡不着,我头疼,心也疼,胃也疼。”
他听她这么一说,立时担心的不行,扔了折子给她揉额头,揉心口,揉肚子,“请大夫看过了吗?是不是受风寒了?胃疼是吃坏东西了么?怎么这么不小心呢?”
她瞧他这么担忧,又有些心疼,噗通撞他怀里,嘤嘤,“你这人怎么这样没良心的,要跟我分房睡,畅哥哥,你同我说实话,你是不是厌弃我了?心里有旁人了?”
他给她说的一头雾水,指天誓日,“万万没有,我若有负于你,叫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她抱他腰,质问,“那你为何不回房睡了?”
她整个人贴着他,叫他有些口干舌燥,他咬咬唇,下了大决心,同她坦白,“允淑,我……我这身子坏了,这辈子都生不了孩子,我怕你知道了伤心,瞧不起我,说到底,我还是个太监,我不能叫你以后有孩子承欢膝下,我……”
“我不在乎。”她抬头亲他,把他的话儿堵在嘴里,好半晌才松开他,定定道:“我不在乎有没有孩子,我只想同你在一起,你是我的夫君,为了我受尽苦楚,我嫁给你,是为了传宗接代为了生孩子替我养老送终么?你做什么这么在意的?”
他微微合眼,覆上她的唇,便是一发不可收拾。
连日来克制自己都要克制疯了,突然她闯过来,把这份克制撞裂一丝缝隙,便像打碎的鸡蛋壳,噼里啪啦全碎了。
他的害怕,自卑,通通抛到九霄云外,唯一能感受到的,就只有她温软的身/体,想要的更多,脑子开始迷糊不清。
他还在床上睡着,被她用手扇过来的香味儿香醒了,睁眼就瞧见她托腮坐在床边看他。
“你起那么早做什么?”
允淑高兴道:“我去给你煮了这个,”她指指砂锅,神秘兮兮的,“参茸枸杞炖乌龟,都是吩咐廷牧一早儿去尚仪署领来的,昨儿我瞧你那么在意这桩事儿,就想着每天都给你补一补,咱也不着急的,有用没用试试罢。”
药膳突突冒着热气儿,叫他心里一沉,不过试试也好,万一呢?
他大快朵颐吃喝完,一滴不剩的把砂锅放回去,“夫人说的是,我往后天天补。”
廷牧过来收砂锅,呵呵腰,“主子,该起身了,别误了上朝。”
他嗯一声,揭了锦被起来,允淑伺候他穿上朝服,执意送他出了府,才自己收拾收拾,装点好了,去提刑司上职。
近来提刑司清闲,她处理些琐碎,便早早下值准备回府,路上叫徐家的丫头拦下来,奈奈说,是欢鹂。
她从轿子里探出个头来,瞧瞧果然是,给欢鹂招招手,“是你家姑娘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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