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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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几日给她驱火灵的时候,褚珀非自愿地把秦如霜的心思都看光了。刚开始那几天,秦如霜既羞愤又别扭,背负着“两次救命之恩”的大山,赶也赶不走,看着褚珀的眼睛都在冒绿光。

就连宴月亭都特意找了时机,提醒小师姐,那女人多半想要对她图谋不轨,要不要先下手为强。

褚珀惊呆了,先下手个鸡毛,终点男主妹子多,就不用珍惜的是伐?

幸好在宴师弟“先下手为强”前,秦如霜不知怎么又一夜想通,坦然地接受了她底裤不保的事实,干脆不拿褚珀当外人了,一路上简直把她捧在手心里呵护,让褚珀实在有点承受不住。

“我就是擦破点皮,不碍事的,倒是宴师弟腿上被咬,需要你帮他仔细清理一下余毒。”

——你是男主的红颜知己,不是她这个恶毒小师姐的,你得治愈男主呀,整天黏在她身边算个什么事?

褚珀莫名有一种当着人面抢走人老婆的心虚。

【宴月亭闭着眼,尽力压抑头疼,耳边的声音让他觉得烦,心中有种压制不住的口口,想让周遭的一切都彻底闭嘴。】

褚珀诧异地朝宴月亭看去。压抑不住的……欲望?杀意?

怎么又头疼了?难不成那是神经性毒素?

褚珀一把捉住秦如霜的手腕:“霜师妹,你还是先去看宴……”

宴月亭睁开眼睛,一脸平静,薄唇动了动:“我没事,还是先处理了小师姐的伤吧。”

他伤口上的余毒已经清得差不多了,没有什么问题,秦如霜大大咧咧地应道:“宴师弟理解就好,小师姐怕疼,我很快就处理好了。”

褚珀仔细观察他的神色,宴师弟脸上一点破绽都没有,神色如常,让她深切怀疑旁白音是不是哔哔错了。

楚风挑着火堆,“宴师弟,说起来,你才进内门两年,身手就已如此了得,比好多早进门的师兄师姐都厉害,再通过这次大考,修为一定更加精进,未来不可限量。”他老气横秋地感慨,“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啊。”

“你也大不了几岁……”秦如霜嘀咕。

宴月亭这辈分,委实焦人,他是两年前最新一期进内门的,内门里遍地都是他的师兄师姐,他就是个弟弟。

要被人喊一声师兄,要么是这次大考通过,向上晋升,要么就得等一年后外门考核,进来一批新人。

“师兄谬赞,我资质普通,只是笨鸟先飞,多下了些苦功夫罢了。”他之前不想太突出引人注意,有意压制自己的修为,到了现在这个时候,只要通过大考,就能进入“布道塔”,解开斩魂刀魄封印,再继续压制修为,就毫无意义了。

后山试炼并不是那么好通过的。

宴月亭目光微动,垂下眼睫。

褚珀一看他这样子,就知道他又开始想东想西,宴师弟心思这么重,不知道以后会不会秃头呢。

***

后山试炼有三个月,现在时间上还算充裕,比起毫无准备地贸然踏入试炼地,事先探查清楚,结合理论知识,准备充分后稳妥通关,要更为有效快捷。

对试炼点的选择,以及如何组队,本身也考验弟子的判断能力。

这种感觉就跟打游戏副本差不多,根据试炼点的不同,确定职业搭配,然后揪合适的同门组队推本。

有多人推的副本,也有单推的副本,有可重复通关的,亦有一次性的,还有些无利害关系的npc生物。后山地界辽阔,气候多样,物种丰富,掉落更是丰厚,大家既可以是合作关系,有些时候也是竞争关系,为抢一个合适的试炼地打起来的不在少数。

简直就是一场大型真人网游——有性命危险的那种。

有部分被锁在这里的陈年老邪祟,每十年就要被巽风派的弟子刷一次,白白牺牲自己给仇人涨经验条。

可气死个人了。

将妖邪抓来关在此地的巽风派前辈,在大考期间,被咒骂的次数格外多,据不可靠消息说,他们的耳朵越红,就说明这一届的弟子越出息。

后山的妖魔邪祟,有不少都是塬清捉来的,想来他的大名一定被念叨得不少,这一段时日以来,心里总不得清静。

“师尊从后山出来后便一直愁眉不展,是试炼出了什么问题?”闻莲给塬清舀了一杯梅露煮出来的茶。

现下是夏末秋初,要采梅露,须得去岱山之巅四季不败的梅林,他这个大弟子还真是不嫌麻烦,穷讲究得很。

塬清接过来喝了,如牛饮水,只觉得多了点梅香,也尝不出个好坏,“为师这次出关,不是为门派大考。”

闻莲点头,门派大考的事宜,他都替师父操持完了,当然用不着他老人家出面,“师尊这次突然出关,的确让弟子有些意想不到。”

师父闭关,是为着突破化神,如今境界未破,便贸然出关,断然不可能是为了门派大考这种琐事。

闻莲很懂得分寸,他心思通透,但师父不与他说,他便不问,现在师父提起此事,他才说道:“弟子愿意为师尊解忧。”

塬清放下杯子,神情凝重:“我感觉到了斩魂刀的刀魄。”

还感觉到了两次,第一次他尚在闭关中,因为这才急急出关。第二次,他能察觉是在后山,却无法肯定具体方位,后山地界太大了,又是大考期间,光巽风派弟子就有几千,还有其他生灵邪祟,人多地广,如大海捞针。

闻莲松懈的坐姿一下绷紧,犹疑道:“斩魂的刀魄,不是已经被……”

当初巽风派十二堂长老,在仙盟的监督下,当着万千修士的面,用灭灵阵磨了七七四十九日,将斩魂刀连刀身带刀魄碾得粉碎,可谓神形俱灭。

闻莲觑着塬清的脸色,谨慎地开口问道:“如此说来,小师叔莫非还……”

他面不改色,只不过下意识微微蜷缩的指尖暴露出一丝紧张,塬清余光瞥见,有些失笑,用眼神示意他斟茶。

“你想得美,当初我可是带着你去的那流放之地,亲眼看着他咽气,斩魂刀断的时候,他的魂魄本就受到牵连,残破不堪,轮回不得入,没了法身支撑,死了就是真的尘归尘土归土,散于天地,再不复存在。”

闻莲端起茶杯,双手递到塬清面前,目光黯淡下去,“刀魄与人魂相系,小师叔他……魂魄早就消散了,斩魂刀魄又怎么能独立存在?”

“定然是那个祸害背地里又做过什么手脚。”塬清虽这么说,口气中却没有多少斥责的意思,只余怅然,像是火灭后剩下的灰烬。

他转眸望向亭外空远的天幕,一丝纤薄的云挂在飞翘的檐角边,悠悠浮动,天地亘古不变,岁月一层层地叠在这屹峰的山雾中,将早年的痕迹掩藏得一干二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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