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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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做错什么了吗就道歉。”褚珀嘟囔一声,望一眼对面的灯光,没有理会他,折身回屋。
宴月亭孤坐在新居所前的试刀石上,从这里能望到对面崖上的小庭院,廊檐下透出柔和的白光,那是小师姐茶几上摆置的夜明珠。
没过多久,那光便被人罩住,彻底熄灭。
【宴月亭眼中的光亮也随着对面熄灭的光芒一起消散,到头来,她和以往那些人也没什么两样,嘴上说着不是他的错,心里却厌恶着他。】
褚珀正处于半梦半醒间,一刹惊醒,翻身从塌上坐起来,表情茫然到看上去有些痴痴呆呆。
什么?旁白你又哔哔了什么?!
【小悬山上的风真冷啊,沁入骨髓,就连离雀羽都不能带给他丝毫暖意。宴月亭的口口又开始抽痛,为什么要赐予他温暖,却又很快收回,为什么无人待他好。】
【他做错了什么?】
【生而非人,我很抱歉。】
褚珀:“???????”
她吓得差点从床上摔下来,跌跌撞撞地扑到窗前坐塌,揭开木几上夜明珠的灯罩,莹白的光照出她过度震惊的面容。
怎么回事?!今天的旁白,格外诡异。
这一段声情并茂,含着哭腔的朗诵里,除了熟悉的口口,其他每一个字都与以往画风迥异,甚至让她以为她是穿进了什么青春疼痛小说里。
宴月亭到底怎么了?是被人魂穿了吗?
大半夜不睡觉,他搁那伤春悲秋,写诗呢?!
第27章 (一更) 宴月亭不对劲,……
宴月亭捂着小腹, 在走出布道塔前,伤口被他用灵力硬生生催愈合,但也仅仅只是表层的伤口愈合了, 丹田内依然血淋淋地抽痛, 经脉干涸得像是要裂开,灵气入体,又会从他破损的身体里泄出。
为了不被发现他已经凝结出魔丹, 为了让自己变得心地纯良,变得更像人, 他抽出自己半副魔骨,抠出内丹,摒弃了更能保护自己的魔性。
如今残留的,就是属于他的人性么?宴月亭捂着脸,自嘲地轻笑出声。
难怪他以前总时不时冒出些不切实际的奢望,一次次被掐灭, 还一次次自讨没趣, 心里总有一个微弱的却顽固不化的声音, 蛊惑他飞蛾扑火。
被人从臭水潭里抱起来的时候, 他的脸上被粗粝的手掌磨过, 那人用浑浊的嗓子, 说天可怜见,以后就唤他们爹娘吧。
这是他第一次生出奢望, 希望自己能像个普通人一样活着, 人性自他骨子里冒头, 从此就像烧不尽的野草,在他骨子里疯长。
这就是他的人性,软弱至极, 毫无用处。
“宴师弟……你、你坐那么高干什么?”一道小心翼翼的声音传入耳中,“你要是难过,我可以陪你说说话。”
宴月亭眼眸微微睁大,难以置信地抬起头来,褚珀站在试刀石几步外,仰头望着他,眼里的疑惑不安像海浪一起朝他扑来。
她在担心我?
“小师姐?”宴月亭几不可闻地喊道,目光落到她赤丨裸的脚上,才如梦方醒,纵身从试刀石上跳下,快步走到她面前,“你怎么没穿鞋?”
褚珀经他提醒,低下头去,白皙圆润的脚趾局促地互相蹭了蹭,懊恼地拍拍脑门,“我忘了。”
还不是因为被旁白实在离谱的画风给吓到了!
再联想到白天他说的那一番身世,想来他心里肯定不好受。
褚珀听到旁白后,悄悄放出神识探过来,一眼便看见坐在大石头上的人影,一副要寻短见的样子,她都快吓傻了,唤出勾星刀就冲过来,哪里还顾得上穿鞋?
犹带着体温的外袍落到肩上,褚珀身体一轻,被人打横抱起,她瞪大眼睛,紧张地抓住他前襟,“宴、宴月亭,你放我下来,我自己走!”
宴月亭抱着她走入屋中,直接放到桌上,才退开两步,“是我唐突了,小师姐,对不起。”
眼前之人低眉顺目,脸色苍白得吓人,衬得眼周那一抹红格外显眼,浓密的睫毛根尚染着湿气,像是才哭过似的。对着这样一张脸,就算再铁石心肠的人恐怕也说不出一句重话。
褚珀在他身上感受到一种直击心灵的脆弱,默默咽一口唾沫,不仅没生气,甚至还产生了一种想把他捧进手心里好好呵护的冲动。
深更半夜,人的心防果然要薄弱得多。褚珀终于知道精丨虫上脑是什么感觉了,她现在恐怕和那些大老爷们儿没什么两样,见不得美人落泪。
“我没生气,一点也没有生气。”褚珀弯起眼眸对他笑,故意挤眉弄眼想逗他。
【她是专程来安慰他的?她果然是不一样的,小师姐心真的好软。】
褚珀:“……”
她原本还担心他沉浸在自己的身世里太难过,绞尽脑汁想怎么开导他一下,现在忽然不敢开口了。
宴月亭紧蹙的眉心舒展开,闭了闭眼,强制压下过分脆弱波动的情绪,努力用平静的语气问道:“小师姐怎么会突然过来?”
“啊……我睡不着,出来四处走走,顺便就来参观一下你的新洞府。”褚珀目光微闪,随口胡诌。
这个理由就很离谱,宴月亭脸上带着些微疑惑,不过还是露出一个小奶狗般天真无邪的微笑,“那我带小师姐四处看看。”
“……”褚珀望了一眼外面深沉的夜色。很好,他们俩真是一个敢编,一个敢应。
她一想到旁白里,男主半夜写诗的青春疼痛画风,一个“不”字都说不出口,只好点点头。
宴月亭翻出一双内门统一制式的短靴,“小师姐,你……穿我的鞋?可能会有点大,这个是新的,我还没穿过。”
“唔,好。”褚珀伸手要接,手臂微抬,又忽然改变主意,重新缩回去,默默坐着没有动,只用一双黑润润的眼眸盯着他。
宴月亭愣了下,心领神会,“小师姐,失礼了。”他俯下丨身,冰凉的手掌捉住她的脚踝,用帕子擦干净她的脚,将靴子往她脚上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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