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引魂香柳木棺散灯令(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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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即使有一定的空间,可戏台底下仍旧有许多横根错折的竹子乱七八糟的插在地上,支撑着戏棚的稳定。

用一句话来形容我现在的处境,那就是军训时候训练的匍匐前进。身体犹如泥鳅般挺着,贴着地面,前方一直有着一些横七竖八的障碍物。

找到了一个空间较大的地方之后,我就这样保持着趴着的姿势,从袋子里面拿出了黄旗,柳州棺,还有引魂香等物品。

黄旗是窥天旗,摆阵做法必不可少的东西。旗不倒下事可行,旗若倒下则要立即收坛,不可逆天而行。

引魂香,之前已经说过了,这是用药法炼制过的香,对阴性物体有着无法抗拒的吸引力。以前不少的阴山道士,就是靠引魂香吸引孤魂野鬼,然后将这些无主孤魂收为兵马。

至于说柳州小棺材,和引魂香一样,对阴性物体有着浓厚的吸引力。

广东有句谚语叫做吃在广州,穿在苏州,玩在杭州,死在柳州。

吃在广州,是因为广州西关的著名小吃很多,很可口,在南北都是一绝。穿在苏州是因为苏州的丝绸出名,以前的有钱人家用的都是产自苏州的丝绸。至于说为什么玩在杭州,嘿嘿,因为杭州除了是处风景胜地之外,也盛产美女。

最后一个死在柳州,并不是恶意的诋毁,而是羡慕。柳州的棺材质量好,柳州木扬名天下,在土葬盛行的年代,人人都希望自己死后能够一副柳州棺下葬。当然,柳木同样温魂养体,所以才说是对阴魂有着无比深厚的诱惑。

将黄旗插在一旁,我点燃三炷香插在地上,将柳州小棺材放在一旁,缓缓掐着法决,念动了迷魂童子散灯令。

莫以为引个鬼真的这么简单,若是这样那天下的道士岂不是插几炷引魂香就可以收兵马了?其中的门道大着,外行人就只是看个热闹,不是内行人根本就不知道其中的门道,更不知道,其实每样东西都有自己的寓意。

先是上香,插香的姿势,香的数目,这些都是很有考究的东西。

平常的时候,我们一般都是上一柱香,而不上两炷。这个原因是因为道教分道经师三宝,天地人三合,一柱香有三根,三根代表道经师,天地人。也寓意着心香一炷,直达凌霄。

而三炷九根香,则是请鬼送鬼香,地府的阴差,阴神,收香都是收三柱。除非是请兵办事,否则香不烧三炷。普通人家若是在亥时之后烧香拜神,则容易引动附近的孤魂野鬼前来,严重者会惹鬼上身。

当然,若是说是道佛两家的信徒,为了引鬼来之后“施食”。给饿鬼孤魂布施功德的话,这也需要烧三炷香。只不过前者是无心之矢,容易造成困扰。后者则是做好了充足的准备,一心行善布施功德,按照程序来。无论是有意无意,后者的安全指数明显比前者要高很多

其次,便是这迷魂童子散灯令。迷魂童子是谁?具体我不知道,反正自从学法以来,就知道符箓咒文上有这么一个阴神。而我们阴山派的道士,若是想通过引魂的方式来收取兵马,除了引魂香之外,重要的还是这个法决。

科学点解释这个法决的作用,就是释放出和灵体相似的阴性信息,散去身上的三火。让附近的孤魂野鬼感觉不到人的一丝生气,并且误以为你和他们一样,都是鬼,都是阴性的能量。只有感觉不到一丝阳气,感觉不到一丝神灵的气息时,这些孤魂野鬼才敢安心的靠近。

说句实在话,在没接触胖子之前,我对这些东西都是抱着崇敬并且尊重的心里,都认为每一门法术,创造这法术的祖师,都很伟大。

可是自从接触到胖子之后,不知道怎么的,我用起这门法术时,脑海就情不自禁的浮现出了这么一个想法。

你说,会不会是我阴山的一个祖师爷,被这残酷自私的人性狠狠的伤透了心,在经受了几段拉拉扯扯,你怨我打的波折感情之后。这位祖师爷看破了人世间的七情六欲,转而想和鬼魂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忧郁的蛋疼了,想找些刺激。不然,他创造这个令自己变成鬼的法术干嘛。

我甚至在某个不为人知的夜晚,做过这么一个朦朦胧胧的梦,梦里,那个创造了散灯令的祖师爷一边祭坛招魂,一边风骚的摇着铃铛,口里唠叨着:“美女美女快快来,我是阴山童子郎。”

随后,这位祖师爷脸上的神情一肃,严肃之后又是挑起眉头猥琐的笑着,双手朝着前边一勾,指着被引来的阴魂其中一个:“对,没错,就是你,美女,我们来玩一场一加一等于三的过家家吧。”

紧接着,祖师爷的影子开始逐渐清晰,样貌极快速的朝着王大胖他老人家那张胖墩墩的脸庞靠拢,最后,两张脸重叠,变成了同一个人。

在那个夜晚,我吓得全身是汗……这是我长这么大个人,做过最可怕的一个恶梦。

……到了最后,我只能在某个夜深人静的黑夜,蹲在没人注视的角落默默的反思,默默的承认,我堕落了,堕落成滚刀肉了。

插起了九柱香,我双手撑在地上顶住下巴,耷拉着脑袋,无所事事的四处瞧着。

大半夜的,我的精神早已疲惫到了一个极点,整个脸庞都是热的,打呵欠的同时也感到一阵急躁……这绝对是没有休息好的缘故。

约莫是四点多的时候,我重新燃起了三炷香插在了地上。这一个多时辰以来,我的灵觉并没有感觉到任何的异动。也就是说,这附近应该没什么鬼魂,否则哪抵得过引魂香和柳州棺,还有那迷死鬼不要命的迷魂童子令。

在思想的松懈和精神的疲惫下,我彻底承受不住脑海中的困意,直接放下了双手,趴在戏棚底下,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我并没有发现,在我熟睡之后没多久,一只蟑螂缓缓的朝着我设阵的地方爬了过来,停在了我的手臂旁。而插在地上的三炷香燃烧出的烟雾,似乎像是认得着路般,大部分都往这只蟑螂的身上飘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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