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9盛辛篇:心动一下,心动一夏又(2 / 2)

加入书签

辛家是大财阀,盛家如今也富可敌国,人脉网极为广深。

我们两家联姻,势均力敌,天造地设。

婚期定在下一年的夏天。

在结婚前两个月,辛居上要跟朋友们去旅游。

美其名曰告别单身前的最有一次旅游。

我自然是支持她的。

我二哥还有预测未来的能力。

很快,他预测到辛居上会在回来的旅途中出现空难。

那架飞机里的所有乘客,都将死于空难。

听到这个消息,居上已经在空中飞行了。

我浑身的血液都凝固变凉,脑子嗡嗡作响无法思考。

我根本不敢想象,没有她我该怎么办。

那一刻连说一句完整的话都无比艰难。

幸好,我二哥的前身是瑞兽,他能降福给至亲。

这个降福是用一次少一次,而且每次只能用于一个人身上。

我管不了其他人,我只知道要护好心上人。

我二哥降福于辛居上,她成为飞机上唯一活下来的人。

她的朋友们的生命永远按下了暂停键。

居上是个很重友情的,那些朋友都是跟她一起长大的,她们的死亡给她造成了很大的打击。

朋友们的父母看见自己的女儿没了,辛居上还活的好好地,自然心里不平衡,言语中不乏怨恨的话语。

因为在乎,所以会难过。

居上经历一场空难,又遭受语言暴力,生了一场大病,整个人也抑郁了很多。

我们的婚礼被迫延期。

我一直陪在居上身边,帮助她渡过这段黑暗的日子。

她的身体与精神渐渐好转,小祖宗却在天族出了事,祖宗爷唤醒我们子孙的记忆。

我没打算隐瞒居上。

居上心里隔阂当初空难时,我为什么不救她朋友们。

她显然不明白降福的缺点。

人生每时每刻都在做选择,都在取舍,哪怕神仙也是如此。

我不后悔当初的选择,哪怕重来一次我也是一如既往地选择她。

如果我连自己最爱的人都保护不了我凭什么去保护别人?

幸好她愿意听我解释,信任我的话,理解我的难处。

我暗自松了口气,我们的关系没出现裂痕。

可离我们的婚期越近,我越是发现她的不对劲。

她不愿意见我,她对我的态度忽冷呼热,我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

终于在某年的夏天,她告诉我,不嫁给我了。

她也不愿意多说理由,我也不明白自己哪里做错了,说什么也挽回不了她的心。

那天没有影视剧里的狂风暴雨。

夏日烈日灼灼,灼痛了我的眼,灼伤了我的心。

对她,我心动始于夏天,心碎也终于夏天。

她连夜收拾行李飞回了l国,她向来狂傲的爸妈亲自从l国飞到京城道歉,顺便让我放手。

我可以不放手的,但我不想让她为难。

她说不嫁我时,我听得出她在哽咽。

她难过不就说明她还心有不舍吗?

既然不舍为什么要离开我?

我有很多个法子将她困在我身边,但我不想强迫她。

我像是困在牢笼里的兽,得不到解救。

不知不觉,触目所及都有她的身影。

我不想再生活在这个地方了。

我跟家人们告别,离开了京城,我也不想回联盟,最终打算回幻本境定居生活。

这里风景昳丽,百姓安居乐业,可我总感觉这繁华盛世少了些什么。

我外出狩猎,捡了一副幻鹿的尸骸。

因为尸骸保存得很好,我就将它放在殿外当摆设。

我所居住的地方灵气充沛,尸骸受益孕育出一颗树。

那树随着年岁的增长,竟然开出朵朵玉兰。

兰皎如雪,风吹摇曳宛若舞,阵阵清香雅心脾。

弹指间五年流逝,时间过得真快呀。

这些年,我没有刻意去打听关于她的消息。

每次跟爸妈联系时,他们欲言又止。

“爸妈,我们没关系了,以后不要再跟我讲她的事。”

自此,我再也没听过“辛居上”这三字。

日子过得不咸不淡,不紧不慢。

许是我一副无欲无求的模样,以至于亲朋好友们觉得我是看开了,偶有人还给我张罗介绍对象。

我躺在玉兰树枝上,夏风携裹着淡淡的清香,一直占据着我的心扉。

“广思幻君!”

树下一道稚嫩且熟悉的声音在呼唤我。

是幻本境的一个孩子,此刻正仰头望着我,许是糖果吃多了,有几颗牙是坏的,但这不影响他的可爱。

我认得他,“摘吧,别折坏了树就行。”

他喜欢鸟族的一个女孩,放学后天天在我这里摘白玉兰哄女孩开心。

那是我没有经历过的另外一种童年。

可男孩许久都没动,他双手垂在身侧,时不时揪紧衣裳。

想必他是有其他事,我不催他也会说。

果然他开腔了,“广思幻君,结界外面有人想见您。”

“人?凡人?”

“嗯嗯,”虽然他也很惊讶对方是凡人,还能来幻本境,但他只是个收了糖果被贿赂的乖孩子罢了,“您……”

“快些去”这三个字还没说完,耳侧划过一阵风,男孩转身只看见一抹衣袂飘飘的背影。

背影稍纵即逝,隐隐看得出期间的迫不及待。

终于见到了。

时隔五年,终于见到她了。

不对,结界外面站着的,是一抹魂魄。

“你,死了?”

这话从我嘴里说出来,却是肯定句。

因为我能清楚嗅出她身上的鬼气。

看见我的那一刻,她红了眼眶,修长的十指抵在结界上,用力过猛导致指尖泛红。

我跟她说话时,她鼻尖泛红,潸然泪下地点了点头。

我背过身不去看她,怕心软,“既然死了,那你应该去地府,走错地方了。”

“我知道,”她嗓音很哑,像是被砂砾磨挲过。

她告诉我,五年前她得了罕见的皮肤癌。

那皮肤癌一来罕见,二来在晚期才能被医疗设备检验出来,等发现时已为时已晚。

是在空难之后检查出的。

当时她对我隐瞒了病情。

“我是那种会因为疾病抛弃你的人吗?”

“不是,我知道你不是,”她摇头如捣蒜,“医生告诉我,那癌症是治不好了的,只能化疗延缓痛苦,延长生命,每一次化疗,我都会变丑……”

我知道,她最爱臭美了,怎么能忍受自己变丑?

“我可以忍受变丑,也可以忍受一次次化疗的痛苦。”

“可我不愿打破我在你心里的形象,更不愿意你看着我生命一点点消逝而无能为力与痛苦。”

“我以为我足够强大,能承受一切,可我终究是高估了自己对你的感情。”

“我离开的这些年,我每天都在想你,”特别是化疗时,更是感觉痛苦疲惫无助,“我其实有在克制想你,每当难以自制时,我就会手写一些信件,不知不觉已经写了两大箱了。”

信件都是对我的思念。

“最后一次化疗后,我实在是撑不住了,我也写不出任何情话了,只想见你,哪怕见一面也好。”

当时她感到自己的生命力以肉眼可知的速度消逝,父母在病床边哭泣呼唤,她最终沉沉合上双眼,然后就来到了这里。

因为执念太深,执念带着她来到了这里。

她死后的容貌停留着当时回忆的模样,还是跟没生病一般美。

时隔五年再次相见,我心里是有怨的。

怨她抛弃我,怨她冷血不给半点机会,但我此刻又原谅了她。

因为我现在才明白,我是她短短一生里,斩钉截铁的执念。

我又何尝不是呢?

我走过去,将她抱入怀里,紧紧抱着她,像是当初跟她表白时,我用力抱着她,又凶又狠地亲她。

“居上,留在我身边吧。”

“可是我死了,会被抓到地府投胎转世忘记你吗?”

我知道她的担忧,“没事,只要你足够坚定地留在我身边,再也没有任何理由能拆散我们。”

我虽然不能像祖宗爷那边逆天改命,也无法让她起死回生,但我可以养着她的魂魄,假以时日,总是能修出真身的……

沧海桑田,斗转星移,不知轮转了多少个年头,一切事情都在曲折前进。

想到这里时,夜已深,窗外苍穹被一片黑幕笼罩。

居上正躺在我的床上,睡颜恬静,双颊微微酡红,吊带滑落,肤若凝脂,锁骨下方露出大片红痕青紫。

我俩独处时,她又撩又野超乎我想象,我把控不住也不想把控,所以有了这画面。

许是室内温度有些低,她穿得又少,在梦里打了两个喷嚏,我给她盖被子,没想到吵醒了她。

她揉了揉惺忪的双眼,嗓音宛若煮熟的红豆沙,“怎么还没睡?”

她昨晚很累,被我折腾的,此刻身子软软地靠在我怀里。

“我睡不着。”

“有心事?怎么了?”她的迷糊清醒了一大半。

“是有心事,不是是好的心事。”

她乌黑的眼珠子转了转,实在是想不出最近有什么喜事,但内心八卦熊熊燃烧,缠着我追问:“是什么?”

我笑,“想到你还活着时,大年初二在我家门外练习表白的事。”

她小脸唰的一下子全红,“你,你怎么知道的?!”

“当时我就在楼上,开着落地窗,你练习太过投入,我想听不到都难。”

居上囧,脑袋埋进被窝里。

我将被子扯下,“别焖坏了,不用觉得不好意思,当时我听到那些情话,很开心,现在想想也很开心,我想,会一直开心到我形销神毁。”

居上,你知不道,遇见你爱上你,我有多窃喜?

居上愣了愣,心跳如擂,“我又何尝不是?”

忽地想到去盛家表白的前一夜,她找母亲要人生大事的意见。

“妈,我一个女孩子表白会不会不矜持?我喜欢盛广思,但我也不敢确定以后他或我会不会变心。”

“你是被宠着长大的,脾气难免有些骄纵跋扈,普天之下,只有他治得了你的脾气,你想过为什么吗?因为他是你最爱的人,他在你心里是有特殊的位置,所以你愿意听他的劝。”

“他也受得了你的脾气,那就是爱你的人,广思那孩子我见过,是个好的,有你舅舅把关我也放心。”

那一晚开始,她便清楚明了了,余生就是他这人了。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