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祭祀礼服怎么一回事,他还没弄清楚呢。
面对早退的太卜令,刚刚被震慑了一把的众人都暂时性瞎眼了。
徐福那张脸俨然成了咸阳宫的通行令,哪怕没有内侍与他同行,那些士兵与侍从也对他在王宫中出现见怪不怪了。
走到秦王寝殿外,宫人见着他,惊呼了一声,“徐先生?!”
徐福点头,“我来休息。”话说到一半,他就突然顿住了。徐福骤然发觉自己竟然已经将王宫俨然当成家了!日日来去不说,夜夜眠于此不说,餐餐也就于王宫不说……他不想在奉常寺当值了,想偷个懒,竟然也是选择回到了王宫。
秦王的寝殿哪里像是属于秦始皇的?他怎么觉得无形之中似乎更像是属于他的呢?
“徐先生?”宫人望着他清冷的侧脸,忍不住又唤了一身。
徐福冲宫人微微点头,抬脚跨进了殿门,而宫人侍从,也无一人阻拦他。
徐福再度意识到不对劲了。
他之前在王宫住着形成了习惯,便也不再多加思考,但昨夜惊梦,似乎将他这段时日未再考量过的事情全部提到了脑海里。
他在秦始皇宫中畅通无阻,宫人俨然将他当做宫中之主对待,明明已经不需留于宫中,至少是不需要再与秦始皇时时贴身跟随的,但过去几月,他竟然仍旧与秦始皇睡于一床?就连秦始皇的俩儿子都被他挤到偏殿去了。
徐福越想越觉得不太好了。
那个梦莫非就是某种预兆?象征着他要走上断袖之路的预兆?
徐福默默地打了个寒颤,他知道自己容貌出色,极易用脸来博得他人好感,但他一点也不想断袖啊!
也不知道那熏香之中是否有种毒叫断袖之毒。徐福脑洞开大。恨不得马上到一个私密的地方,掏出自己的小兄弟来,摸一摸,它还好吗?
徐福顿住脚步,转身去偏殿里摆放恭桶的隔间,隔间外挂着帷帘,这样应该不至于被人瞧见。
宫人虽然疑惑他怎么走着走着就改道了,但出于习惯,还是跟随在了徐福的身后,最后他们被一道帷帘挡在了外面。
外面就是宫人。
徐福咬咬牙,有种说不出的淡淡羞耻感。
但这件事已经被他放在心中惦念已久了,徐福还是忍着这种羞耻感,伸手,掏裆。
一宫人突然疾步跑来,口中低喊:“徐先生,王上寻你去。”
秦始皇怎么知道他回宫了?哦对,这是秦始皇的地盘,哪有他不知道的事儿?
徐福一紧张,手差点揪了自己的小小福,他装作面色淡定地提起裤子,整理衣袍,端足架子,又是一番出尘之气。嗯,对,有那张脸,哪怕他是刚从出恭的地方出来,那也是浑身仙气十足。
他掀起帷帘走出来,宫人抬头望了他一眼。
徐先生就是不一样,哪怕出个恭,完了以后,也是半点尘埃都不沾的模样,甚至连丝臭气都闻不到。
徐福要是知道此刻宫人心中所想,一定懵逼。
真仙人都不出恭的,出恭就肯定臭啊!秦始皇哪怕出恭,肯定也臭吧,改天可以闻一闻……哦呸,闻什么闻?解决生理大事,怎么能与气质出尘不出尘扯上关系!
……
嬴政在寝殿之中等他,徐福回到寝殿中,一眼便望见了嬴政高大的身影,他的脑子里飞快地闪过了某个梦中画面,徐福抖了抖,忙将画面从脑海中挥散,压下心虚与淡淡羞耻感,慢步走到了嬴政的身后。
他神思发散得太厉害,走近了都没及时打住步子,嬴政刚巧一转身。
徐福就结结实实地撞在了嬴政的胸膛上。
真是好……硬啊!
徐福被撞得鼻子一酸,但他还要努力维持自己的姿态啊,所以努力睁着眼,抿着唇,眼角有泪也巍然不动。
嬴政被吓了一跳,他心中此时更心虚。
毕竟徐福不知道因为他被撞过多少回了,现在额头上的淤痕才堪堪散去呢。
旧伤刚好,又要添新伤?
嬴政抓住徐福的手腕,伸手抬起他的下巴,“撞到你了!寡人瞧一瞧。”
徐福懵了懵,柔弱(懵逼)地任由嬴政像电影里男主角调戏妹子一样地,挑起了自己的下巴,徐福激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只觉得自己的形象这一瞬间,在宫人面前崩塌了……
“无事。”徐福回过神来,迅速别开头,本来要错开嬴政的手指了,谁知道嬴政突然手上一用劲儿,将徐福的下巴捏住了。
捏!住!了!
秦始皇你以为你真的在调戏美人儿吗?
“王上。”徐福加重语气唤了一声,他的脸上也登时覆上了一层冰寒之色。
哦,你能想象一双因为鼻子被撞疼而雾蒙蒙的眼,正泪水涟涟地看着你,那是什么滋味吗?
你能想象平时一张清冷十足,谁都不多给一个笑容,不露半分软弱的脸,此刻摆出了截然相反的表情吗?
嬴政忽然间觉得,自己可以放弃抢救了。
可能他中的是无解之毒……
徐福对上嬴政那张看似威严,实际眼神飘忽的脸,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他只有自力更生地抬手,勉强抓住嬴政的手腕,面无表情地扯开。
宫人们低着头,眼观鼻鼻观心,也陷入了暂时性眼瞎。
嬴政如梦初醒,若无其事地转身指着旁边内侍手中所捧的衣袍,“太卜所穿祭祀礼服实在太过粗糙,寡人便令人另为你做了衣袍。”
原来没给送祭祀礼服,不是把他忘记了,只是因为有更好的等着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