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还是要从前那几位侍从?”嬴政臭着脸问。
听嬴政如此说,徐福就知道他已经默认了,当即笑道:“嗯,就他们吧,彼此也熟悉一些。”
“料理完此事之后,便必须马上回到咸阳。”既然拦不住徐福的脚步,嬴政就只有先和他约定好条件。
“好。”
见徐福眉梢眼角已经透着几分喜色了,嬴政更不爽了。
离开寡人还能如此开心?那还得了!
嬴政脸色更臭了,“若是寡人思念你,那怎么办?”
徐福淡定地抓过了嬴政的手掌。
嬴政微微眯眼,这次为了去赵国,徐福又要怎么安抚他?
谁知道徐福撑开他的手掌,只往里头塞了个东西。
嬴政低头一看……脂膏!
“自力更生。”徐福很认真地对他道。
嬴政:……
嬴政头一次觉得,派兵攻打他国,是挖了个坑把自己埋进去了。打仗就打仗吧,但是连媳妇儿都跑了……不过嬴政随即想到,就算不打他国,徐福说不准也会寻些借口,出去游荡一番。
“如此便好了。”徐福说罢,拍了拍嬴政的手背,便先下了床榻。
宫女一直在旁边听着,此时松了口气,忙围上来,为徐福披上衣袍。方才她还担忧王上发脾气呢,谁知道王上在徐奉常的跟前,硬生生地将脾气给压下去了。徐奉常果然本事不凡啊!
嬴政却突地想起一事,“你一走,奉常寺中如何处理?别忘了,如今你已是奉常了。”
“那便要劳烦阿政下令,便让王柳与苏邑二人协同处理事务了。”
听到“阿政”二字,嬴政的眸光忍不住闪了闪,“过来。”
“嗯?”徐福将衣袍拉了拉,不明所以地走上前去,嬴政却是将他衣袍一扯,又裸了大半个身子在外头,宫女忙低头不看。待那宫女再瞧瞧抬起头时,帷帘已经落下,只能隐约瞧见嬴政将徐福压在下面的身影。
“再多叫寡人几声‘阿政’。”嬴政的声音在徐福耳畔响起。
这个时候徐福总是非常顺从的。
“阿政。”
“阿政……”
“阿……政……”
到了后面声音就不自觉地变了调了,宫女不敢再听下去,忙又抱着衣袍轻手轻脚地下去了。她叹了口气,瞧来今日早膳是要推迟了。
……
因为徐福做梦一事,实在太过玄妙,嬴政并未在朝中说起,只是道命徐福代表自己,随送粮的大军,前去犒劳奋战的秦军。如今满朝上下都已知晓,那徐福在王上心中是个什么地位。王上连徐福都能派出去,足以可见王上对秦军的体恤。王上果然是仁德的!
小朝散后,尉缭却是脸色一拉,当即便要求见嬴政。
他心中暗骂,秦王果真不是个好的!
派谁去不可以?哪怕是派他去也可以!怎么偏偏就选了他那师弟?他那师弟年幼体弱,手上半点力气都没有!派去做个使臣也就罢了,如今可是要去打仗的地界!他就不担心徐福出个意外吗?秦王果真是好冷硬的心肠!
尉缭却不知,这去赵国的机会,还是徐福自己“身体力行”换来的。
嬴政又平白背了一次黑锅。
尉缭跨出大殿,众人上前来,“恭喜国尉,国尉的师弟如今升为奉常,又得封护军都尉!未来必是前途不可限量啊!”
尉缭却冷着一张脸,冷哼一声,抛开众人,当即便离去了。
众人被他这一声冷哼弄得有些莫名其妙。他们何处得罪他了吗?竟是半点好脸色也无!这徐福升官,他们祝贺可有错?
恰好此时李斯从旁路过,便有人拉住他问:“难道这国尉与徐奉常不合?”
李斯神色淡淡,微笑道:“并非不合,恰恰是太合了。”
这是何意?旁人一头雾水,但抬头时,李斯也已经走远了。
尉缭去求见嬴政,而李斯却是径直去寻徐福了。此时徐福还在寝宫之中,细数自己的家当,可以携带何物放进行李之中。也不知蒹葭随自己一起走时,那龙阳君会如何?
正想着,便有宫女走到了自己身边来,“徐奉常,李客卿求见。”
客卿?
徐福怔了会儿,才想起来,如今李斯已经是客卿了。
“王上可知?”
“想来是知晓的,正是王上跟前的内侍带客卿过来的。”
徐福暂时放下了手头的东西,起身出去,将李斯引到偏殿去了。徐福带头走进去时,还觉得有些怪异,他怎么觉得自己越发习惯做这宫中的主人了呢?徐福暗自摇头,将这些思绪都从脑子里驱逐出去。
他转身请李斯坐下。
李斯与徐福关系已经十分熟稔了,当然不会客气。
二人落座之后,徐福才问他:“客卿寻我可是有何事?”
“听闻徐奉常要前往赵国战场,斯实在好奇,徐奉常为何突地起了这样的心思?去战场实在与前往魏韩两国不同,危险太大,斯忧心徐奉常的安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