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可顾不上看笑话了,他们都惊了惊。
血光之灾……
他们看着男子站起身,因为摔得猝不及防,自己把自己给咬了,嘴巴里流出血来,这……这可不正是血光之灾吗?这,这究竟是巧合?是徐先生故意为之?还是,这早就被徐先生算准了?
“你……你胡说什么!我会有血光之灾?哈!你定是故意算计我的!”
“不信的话,尊驾就慢慢等吧,或许不久之后,便降临到头上了。”徐福不紧不慢地道,同时也站起了身来。这不站不知道,一站吓一跳。徐福发现,对方竟然……比他矮?刚才那汹汹的气势,现在在他的身高和气质衬托之下,瞬间便碎成了渣渣。
男子脸色越发臊红,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这一退,又扯到了屁股。或许是刚才不小心摔得肿了,男子顿时面色扭曲,忍不住“咝”了一声。
“你……你……我……”男子憋得有些说不出话来。饶是他平时再威风,此时在徐福面前,却有种什么也施展不出的感觉。
“麻烦,挪脚,我该回去了。”这里的人应当没有用午饭的习惯,但徐福早就被惯坏了,所以哪怕是到了外边,自然也是要用午饭的,不然他的胃该难以适应了。
男子却不仅没挪步子,反倒还挡在了徐福的跟前,嚣张道:“告诉你,若是不想被我寻仇,你现在便要想办法好生取悦住我,不然……”
这人原来还有自说自话的毛病?徐福看也没看他,干脆绕过了他。
男子见状,哪能轻易放过他?马上命令自己的仆人上前将徐福围住。
见仆人围住了徐福,男子忍不住露出了邪笑。但他这副模样实在有些……有些拙劣,就像是在模仿话本里的恶霸形象,但模仿得又有些生硬一般。难道这位纨绔,还是刚上任的,业务不够纯熟?
“你若是……若是跟了我,我便不与你计较今日之事……”
“你说什么?”徐福回头,目光漠然地看着男子。
男子不自觉地颤了颤,“我、我说……”
徐福那张如花般的面容映入眼底,哪怕只是一个漠然的眼神,也令男子有些口干舌燥起来。他本对这卜卦算命是半分兴趣也无的,还是听人说起,镇上来了一人,生得如何如何的好,而这人竟然还是个好男风的!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男子当即便上了心,于是这日就来见徐福了。
等见了真人,男子心中激荡不已,哪里还能按捺住,当即就使出了最低级的招数。
男子的目光里终于露出了两分垂涎之色,徐福有些不大高兴,这同性恋还遍地走吗?怎么到了这样偏僻的小镇上,倒还有男子敢觊觎他了?
“做什么?!”
还不待徐福发作,突然一声厉喝响起。
“我道你去了哪里?竟是又带着人到外面胡闹来了吗?”那人声音浑厚,颇有几分威慑意味,哪怕徐福没有转身去瞧那人的模样,他也能感觉到,这人才叫真正的有气势。
“爹,我……”男子话没说完,那道声音便再度打断了他,“给我滚回去!”
仆人们忙上前揪住了男子,也不分什么尊卑了,一个个跟老鼠见了猫似的,格外的乖顺,拉着人就走了。
路旁的人,倒是热络地和那男子打起了招呼,口中喊着,“杨老板……”
徐福回头只匆匆瞥了一眼,杨老板,生得慈眉善目,中等身材,眉目间带着些许威严之色,但在面对百姓的时候,倒是温和得令人不可思议。这对父子,实在生得天差地别!
既然有人自动解了围,徐福也不打算再多留,当即便拔腿离开。只是路边百姓看着他的目光多有敬畏,比起昨日更甚一筹。
等徐福走到一处拐角地,他突地感觉背后像是有什么人紧紧盯着他一般。
徐福猛地回头,却什么也没见着。
那男子已经被带走了,还会有谁在背后鬼鬼祟祟地盯着他?徐福微微皱眉。但他那双眼再锐利,也没能从人群中揪出那个人,徐福只能作罢,快步离开。
待回到客栈中,徐福当即便叫来伙计点了菜,伙计张了张嘴,“……此时用饭?”
“别的莫问,去吧。”
伙计见徐福神色淡漠,也不敢多问,生怕冒犯了他,只得唯唯诺诺地点着头,快速离开了。
徐福上楼,推开门,却不见身影,徐福心中沉了沉。不会是……遇见什么危险了吧?他往前疾走两步,突然听见胡亥咯咯一声笑,徐福心里悬起的大石,陡然落地。他转过围屏,这才见到三人的身影。胡亥坐在榻上,非要拉着扶苏陪玩儿。
而嬴政则是站立在窗户旁,目光冷然地望着窗外,也不知在瞧什么。
倒是楼下有些路过的女子,还有对面女闾之中,那些打扮招摇的女妓,忍不住频频朝嬴政看来,嬴政俊美或许的比不得徐福更讨人喜欢,但是嬴政胜在身材高大,难免夺人眼球。
徐福正巧撞见这一幕,心里不知怎的,觉得有些别扭。不过他本来始终都是个清冷的面孔,所以此时面色冷不冷,倒也没有什么区别。
“我回来了。”徐福低声道。
话一出口,徐福倒是想起上辈子,山上那个疯道士,爱看伦理剧里,常有丈夫回到家中时,便会开口说出这样一句话,然后小妻子便上前为其脱衣拿包……
小妻子……
嬴政正好转过身来,那张刚毅英俊的面孔和徐福脑子里的小妻子三字儿相重叠。
徐福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
哦,真是太可怕了。
嬴政上前来接过他手中的布包,低声道:“去得太久了。”嬴政眉头皱出了一道浅浅的褶子。
徐福离开视野太久,嬴政便觉得难以放下心。现在他们毕竟身在赵国,总有多处是危险的,稍有不慎,会发生什么,谁也说不准。
“那等下午去赚够了钱,我便不去了。”徐福也的确不用去了。
这两天镇上的人扎堆似的往他跟前跑,要不了两天,能算的人就算得差不多了,那时哪里还会有生意上门?他不如干脆便歇在客栈中。
昨日和今日他收的价额并不低,合起来,应当也是一笔不菲的资产了。当然,跟在咸阳城中是无法比的。此时徐福倒是有些怀念,那财大气粗,生怕自己受委屈,随随便便掏出许多钱来的师兄姜游了。
嬴政面色稍微和缓了些,“如此便好。”他见徐福有些走神,只以为他是饿了,将手中的布包放下以后,便要出门去找伙计。
徐福叫住了他,“我已经吩咐过伙计了。”
嬴政点头,但是突然间却有点儿挫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