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徐福记得,似乎这也是当地的一种特色。
走了没多久,徐福隐约听见有人叫那小姑娘为“阿咿”,听上去就像是个语气词一样,徐福重复听见好多次,才敢确定下来。
阿咿突然回过头来,看了看徐福,又冲他甜甜一笑,声音艰涩道:“这里,你要,的……”
徐福看过去,只见那里一块小小的田,田里培养了一些植物,那些植物上坠着褐色的小小果实。不过徐福很清楚,那可不是果实,闻着香麻的气息,徐福很快便猜出了那是什么玩意儿。
……是花椒。
徐福收住激动的思绪。
不对啊……
这小姑娘为什么对他说“这里,你要,的”?
第144章
见徐福站在那里动也不动,阿咿着急地上前去拉他的手,嬴政大步上前护卫在徐福身旁,阿咿受气势所迫,不自觉地往后退了退,她露出了沮丧的表情,又指了指那些花椒,“你的。”
徐福也不知道她能否听懂自己说的话,他很肯定地告诉对方,“不是我要的。”
阿咿苦恼地皱了皱脸,很执拗地重复道:“是!”
徐福顿觉语言不通实在是个大麻烦,他只有闭嘴沉默了。
他不上前去看花椒,而有嬴政在旁,阿咿也不敢去拽他,阿咿叹了口气,招手将周围的族人招过来。有个青年健步如飞走到她的身旁,弯下腰来听阿咿说话。
看他们这副模样,徐福猜测阿咿在寨子里或许还有一定的地位。
很快,青年直起了腰,引着他们继续往前走。他们用手比划再带猜,勉强也能让他们进行交流了。青年将住处分配给了他们,但是轮到徐福和嬴政的时候,青年却指了另外一处地方。那是一间单独分出来的屋子,虽然都是石头垒成,但徐福觉得自己还能发现,两间屋子的不同之处。
这一间看上去外形更小,但外表却更好看,或者说,明显能看出在建造的时候,花了更多的心思。
徐福走上前去,推开门进入。
发现里面并没有住人的痕迹,但奇怪的是,里面打扫得极为干净,并不见落灰。
阿咿笑着挤上前来,只是在注意到嬴政的时候,她不自觉地颤了颤,记着不往徐福的方向靠太近,阿咿对着屋子比划了一番,“这里,你的。”
这里也是我的?徐福踏入屋子,在屋子里寻找了一番,最后发现了一捆竹简。
竹简外面被人擦得很干净,很光亮,徐福走上前打开了竹简,谁知道里面却飞出了不少灰尘,糊了他一脸。徐福眯了眯眼,抬手挥开面前飞舞着的灰尘。
总算是看清了上面的字。
氐羌族没有刻字记录的习惯,所以这应当是属于外来人的。
徐福细细看下去,惊愕地发现,这竟然是一部讲述观星象的书。也不知道是谁带来的,徐福的心底升起了一股浓浓的怪异感。他简单翻阅过后,便合上了竹简。不过大拇指贴合竹简的地方,似乎触到了什么凹凸不平的地方。是刻了字?徐福将书简翻转过来,只见书简外面篆刻了两个小字。
君房。
徐福猛地怔住了,瞬间便联想到了之前尉缭将书简给自己时,上面也刻了三个字,“赠君房”,那无疑,君房就是指自己。所以,“君房”乃是自己的字?
这具身体的原主,曾经来过这个寨子?他带来了这些竹简,被寨子中人好好保存了下来?这里说不定也是他曾经住过的地方……怪不得阿咿的态度会那样奇怪了。
心头震惊过后,徐福倒是慢慢的就恢复了镇定。既然现在他已经和这具身体融为一体了,前身留下来的善缘,他也只有误打误撞、厚着脸皮去享受了。他总不能对阿咿说,我不是那个人吧。
因为徐福拿着竹简看了太久,嬴政不由得跟着走了过来,他抓起竹简看了看,一眼就看见了竹简上的名字。
“你从前来过这里?”嬴政有些惊讶,等问完后,嬴政紧跟着又沉声道:“这件事你是不是也忘了?”
徐福僵硬地点了点头。
嬴政眉头半点不见舒缓。
这段时日他都快要忘记徐福那个容易失忆的毛病了。
再骤然提起此事,嬴政可就有些不大好了,因为这无疑是提醒着他,时时刻刻徐福都有可能会失忆,而他忘掉的记忆中还将会包括自己。这种滋味实在太苦涩,嬴政一点也不打算去尝试。
徐福发觉到嬴政脸上的表情越来越难看,心中忍不住暗暗嘀咕,不过是自己忘了这件事,为何反倒是嬴政不快起来了?
阿咿站在门口,对着徐福抬手比划了一番,拉走了二人的注意力。
徐福猜测对方大约是在问自己满意不满意,于是点了点头。阿咿笑了笑,这才转身出去了。
过了没多久,还有个青年体贴地送来了食物,徐福和嬴政席地而坐,吃起了面前的食物,他们在路上折腾那么久,现在陡然放松下来,还真是又累又饿。
这些食物味道有些浓重,但却并没有放入花椒、辣椒等物,徐福不知这时的蜀地人,是不是还并不擅长将这两物用来烹饪。
不过无论如何相比之下,都比他们风餐露宿时吃的食物要好,徐福和嬴政迅速用完之后,便在屋子里休息了起来,不等他们仔细打量这个屋子里的摆设,屋外突然有胡亥小跑了进来。
胡亥哭丧着脸,“哥哥……”
“哥哥在外面,进来做什么?”嬴政扫了他一眼。
胡亥委屈地指着外面,“他和别人,和别人说话……”
胡亥话音刚落下,徐福就瞥见窗外,扶苏竟然在和阿咿说话,而且看上去,扶苏似乎还能和对方交流自如。扶苏才多大年纪,他难道能听明白阿咿说的话?还是说小孩子之间有什么特殊的交流方式?
胡亥不高兴地指了指他们的方向,“不理我。”
嬴政看了看窗外的扶苏,有些不满扶苏与阿咿亲近的模样,于是怂恿胡亥道:“他若不理你,你便再去缠着他。”
胡亥眨了眨眼,“可以吗?”
“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