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厚绵的东西被搭在身上,隔绝了深秋的冷(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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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了。

顾叶白缩在毛毯里,直愣愣的毛刺挠在脸上发痒。她看着窗外深沉的夜色,不明白今晚的谢铮为何轻易地放过了自己。她有些想要扭头去看看他,可又畏惧地迟疑了,脖子僵硬地微悬着,阵阵的酸痛泛上来。

不过很快,顾叶白便没了精力去想这些:胃痛如约而至,甚至比往常要猛烈叁分。像是刚开刃的刀子在里面翻天覆地,大有将脆弱的胃肉绞扎成一团烂肉之势,夜里的凉气蔓延浸身,湿寒地渗透进胃里,让她整个人冷如冰坨,怎么尽力往被子里缩都没有。

实在是太疼了。顾叶白在意识模糊间想到,大抵是下午时分多喝了几口冷水,再加上今天断断续续地连绵着秋雨,气温骤降的缘故。

她本想如往常忍一忍就过去了,却不想疼痛竟愈演愈烈,痉挛针扎地她神经都开始阵阵生疼,头上密密麻麻地布满冷汗,发丝如同从水里捞出来般,粘腻地乱七八糟沾在额上——真的忍不下去了。

在一片黑暗里,顾叶白艰难地爬起身,眯眼试探着看几眼床上的谢铮,见他呼吸平稳地睡着,方才缓了口气,披着毛毯向卫生间爬去。

灯是当然不敢开,她只能在黑暗里悉悉索索地挪动,胃痛密密仄仄地猛烈升起时,便停下来死死捂住胃部,咬牙等着剧痛劲儿暂时过了,方才继续慢慢地向前爬。

喉咙眼里难以抑制地翻着酸水,恶心伴着痛意一股脑地上涌,顾叶白最后连毯子也顾不得了,跌撞着用最快的速度爬到卫生间,关好门后翻起马桶盖,几乎在下一刻便剧烈地呕吐起来。

胃里没什么东西,呕出来的只有胃酸和胆汁,腐蚀性液体刺激喉间嫩肉,引起脊背发麻的酸涩感。顾叶白抱着马桶吐得翻江倒海,可难受劲儿也半点没有缓解,胃里纠葛地绞作一团,麻花似的拧痛。

她狼狈地坐在地上,喘着粗气缓了好久,直到实在是冷得受不住了,方才扶着冷硬的地砖晃悠着起身,看一眼落在门外的毛毯:离得有些远,爬过去是要废不少功夫的。顾叶白颓然地放弃了,强忍着侵身冷意,扶着墙去水龙头上接水漱口。

凉沁沁的水多少解了些嘴里的酸气,顾叶白勉强咽下隐隐的呕意,深吸一口气,慢慢地往回走。

她身子本就虚,步子软绵绵地浮着,加之眼前昏暗难辨物,晃神间脚底忽的在凉滑地面上一个趔趄,根本来不及支撑,就乱七八糟地跌倒在硬邦邦的瓷砖地上。

赤裸的身子狠狠地摔在冷硬的瓷地板上,膝盖上的骨头发出清脆的碰撞声,刺痛劈头打来,疼得她一阵猝不及防的眩晕,白着脸浑身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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