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走两步,她在呼啸的风声中隐约听见一个非常微弱的声音。
她猛地回头,身后只有一片灰茫茫的天地,没有半个人影。她又仔细听了听,只有宛如野兽嚎叫的狂风在呼啸。
大概是听错了,迟漾稍稍放心,继续推着车往里走。
然而那道微弱的声音再度响起,比之前听起来焦急了几分,“兔子,兔子,我在这里呀!”
迟漾惊了一跳,骤然停下脚步,四下环顾,然而什么都没发现。
怎、怎么回事?
她浑身僵硬地站在原地,背脊一阵阵发凉,声音都在抖,“叫、叫我?”
细小的声音继续说道:“对呀,兔子,我就是在叫你。”
兔子?
什么兔子?
哪里来的兔子?
迟漾四处张望,然而除了灰蒙蒙的天和背后阴森森的废墟外,她什么都没看见。
心底窜出一股凉意,沿着背脊攀上头顶,头皮一下就炸了。
她惊慌地喊了起来:“谁是兔子?你才是兔子呢!你们全家都是兔子!”
企图用提高音量的虚张声势来为自己壮胆。
然而她话音刚落,那道微小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这次声音委委屈屈的,听起来快要哭了,“我不是兔子,我是蚂蚁呀!”
作者有话要说:开新文啦!!鼓掌!!
第2章
“我不是兔子,是蚂蚁呀!”
蚂蚁?
什么蚂蚁?
迟漾惊得背后都冒了一层汗,突然觉得整个世界都有点不对劲,一身皮肤在发紧。她懵得只剩下本能,想都没想,撒腿就跑了回去,连自行车都不要了。
迟漾憋着一口气,健步如飞地跑上了三楼,动作利落地开门关门,顺便一气呵成地把防盗锁、门栓、暗锁全都锁好,这才双腿发软地靠在门板上,长长松了口气。
到底是怎么了?她真的有点方脏!
靠在门板上,大脑放空了十分钟,迟漾回过神,认真听着屋外的动静,除了偶尔风声呼啸以外,并没有奇奇怪怪的声音,这才真正放心。
迟漾胆子很小,但她心理素质较好,对很多事情的接受力都挺强。
她冷静下来后,认真分析了一下,觉得应该是风太大,让她产生了幻听,或者误将风声当成了说话声。
自我安慰一番后,迟漾彻底淡定了。她将从药店买回来的柏子仁和志远拿出来,回到房间,拿出自己夏天晒的薰衣草、小茉莉花,以及上次做香囊剩下的白芍和桂枝,开始做安神助眠香囊。
迟漾坐在书桌前,有条不紊地称药材,按量碾碎混合,然后再细心装袋缝合。
都是些常用的药材,具有抗抑郁效果、可以舒缓情绪的薰衣草,有催眠效果的小茉莉,养心的柏子仁,善于安神的志远……
迟漾将香囊细细缝合好,确认了每一个都不会露出药材来,这才将香囊装进书包里,准备明早上学顺便寄出去。
她从小就喜欢做这种东西,而且很多人都喜欢她做的香囊,说是效果出乎意料得好。
每当别人这样说的时候,迟漾就打从心底里觉得开心,能被认可的确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
而且她总能感受到别人对她的喜爱和热情,所以也在尽自己的力量做出一些回馈。
预备铃已经响起,喧闹的走廊瞬间安静下来,教室里早起的学生们懒洋洋直起身,翻出课本开始早读。大家还沉浸在早起没睡够的气氛里,读书拖腔拖调,催眠效果格外好。
早读刚开始,几个课代表就收了周末的作业交了过来。
赵甜是语文课代表,为人非常热情活波,总是一副朝气蓬勃的模样,脚底像装了弹簧,走路都带着节奏感,脑后的长马尾跟着一摇一晃。
她停在迟漾桌前,将一摞作业放在桌上,撇撇嘴:“漾漾,全班又只有姜砚没交,催了也没用。”
一听到姜砚这个名字,迟漾就有点头疼,这是三中出了名的刺儿头。
虽然刚升上高二,满打满算,她跟姜砚才当了几天同学,但早在此之前她就听说过姜砚的大名了。
姜砚应该比她们高一届,原本在八中读书,据说犯了事,被开除了,去年跑到三中来读高一。刚读没一个月,就成了三中的传奇,成为升旗仪式上点名批评的常驻嘉宾,哪次升旗仪式要是没点名批评一下姜砚,莘莘学子们都觉得这次的升旗仪式是有缺憾的,不够完美。
而迟漾是个品学兼优的乖乖女,见了姜砚那种刺儿头都是躲着走,谁知道到了高二,她居然跟姜砚分到了一个班。
迟漾因为学习好,看起来又软糯无害,所以深得老师们的喜爱,刚开学就成了学习委员。
迟漾闷着头算了算,刚开学第七天,各科课代表都来抱怨过了——姜砚不交作业,整整一周,他一次作业都没交过。
她抿抿唇,对赵甜说道:“我会找他谈谈的。”
她说完,甜甜地笑了一下。她原本就软软糯糯的很讨人喜欢,这一笑起来,让人所有脾气都跟着一扫而光。
赵甜看着她,张了张嘴,也跟着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