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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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四章==

好处就是师门长辈特别多, 反正以薛庭儴脑子, 他也是勉勉强强才记全了。

之前鲁桓卿外出一趟, 昨日才归, 这不林邈就带着学生来见老师了。毛八斗等人之前就见过, 薛庭儴还是头一次, 自然要把这礼数给走完。

鲁桓卿是个看起来很普通的老人, 从样貌上看,没有任何令人惊奇之处。穿一身宽袖儒衫,身材较为干瘦, 面色带着笑容。但薛庭儴却不敢有丝毫轻忽,需知在那梦里,他走到首辅之位, 鲁桓卿在士林中的地位, 依旧是不可动摇,而他也未曾有幸与人见面。

如今又成了他的师祖。

他恭恭敬敬行了礼后, 便回到下方站定。

接下来就没他什么的事了, 这一趟鲁桓卿出门的时间有些久, 知晓山长回来了, 各处的人都来了。薛庭儴就感觉这些人似乎是一下子冒出来的, 也是之前清幽太过,猛地一下看见这么多人不习惯。

鲁桓卿是仁字派领头人, 同时也是五脉之首及北麓书院的山长。

他少年成名,二十四进士及第, 得头甲第一名。后在翰林院任修撰, 又至侍读学士,给太祖讲过经,给当今做过老师。

在其四十六那年,因心有所感,辞官归家。之后便游历各地,给各大书院的学子们讲经,所到之处,说是万人空巷也不为过。又有诗赋及制艺文章广泛流传各地,堪称一代大文豪。

而其他分支的领头人,俱都是他的师侄辈儿,于是薛庭儴多了许多师伯。而师伯又收了不少学生,于是又多了许多师兄。

更不用说他的老师本来还有六位师兄,虽如今有几位在外做官,但四师伯和六师伯在书院中,这两位师伯也有许多学生。

按着辈分和年纪算下来,他算是排到最末了。之后一通礼见下来,薛庭儴的脸都笑僵了。

这些人秉性各异,暂时不一一表述,之后薛庭儴和毛八斗、陈坚、李大田,从鲁桓卿的所居的院子中出来,几人一阵面面相觑,薛庭儴有些感叹:“这么多人,你们都能一一记住吗?”

陈坚比较老实,苦笑着摇摇头。李大田也是如此,毛八斗嘿嘿一笑:“现在记不住,以后多见几次就能记住了。”

当然,有这么多师伯师兄们,也不是没有好处的。

能被北麓收进书院,必定不是一般人,而北麓一系在朝为官的人不少,而那几个师伯什么的,大多都是举人的身份,甚至还有进士的。却是闲云野鹤惯了,不愿入朝为官,宁愿待在北麓教书育人,采菊东篱下。

这一份资源可不是常人可以拥有的,而北麓一系因为这种怪异的模式,师门中人之间感情特别好。当然也有一些不和谐的,这里且不提。

薛庭儴终于明白清远学馆的氛围,为何和一般学馆族学不一样了,都是受北麓书院的影响啊。

其实说了这么多,他只有一个认知,他也算是有后台的人了,而这些都是他现在以及未来的资源。

之后的日子,薛庭儴等人便沉浸在用功之中。

乡试不同院、府、县试,院试之前只重八股,可从乡试开始,就不光只看八股文了。

乡试与会试一样,都是考三场,首场是八股文,试《四书》义三道,《五经》义四道;二场试论一道,判五道,诏、诰、表、内科各一道;第三场则是试经史时务策五道。

而五经中,因为大昌秉承前朝旧俗,士子研读五经只用治一经,其他四经略微只是学一学即可,是时应试随意选自己擅长的应答即可。在那梦里,薛庭儴治经治的是《尚书》,之前择五经治一经时,薛庭儴考虑再三,选了《春秋》。

这也算是对自己一项挑战,虽有那个梦可以参考,可学过一遍尚书后,薛庭儴并不想重复一次。

当初林邈对此是极其不赞同的,所谓术有专攻,汉朝时设五经博士,一经设一博士,以家法教授弟子。当时许多学者多是治一经,兼顾两经极少。到了近代,研习经学的人越来越多,许多大儒都是身兼多经,可教起学生来,却是让其先择一经。

林邈修的是《诗经》,若是薛庭儴也治诗经,当是事半功倍。毕竟林邈已经研习了多年,像李大田便是治的《诗经》,若是治其他经,林邈就有些爱莫能助了。

可薛庭儴依旧坚持如此,不光是他,陈坚择了《尚书》,甚至毛八斗也不太喜欢诗经,而是选了《周易》为本经。

薛庭儴且不提,陈坚和毛八斗择其他经为本经,是因为圣人的一段话所影响。

孔子论六经时,曾说过:“入其国,其教可知也。其为人也温柔敦厚,诗教也;疏通知远,书教也;广博易良,乐教也;絜静精微,易教也;恭俭庄敬,礼教也;属辞比事,春秋教也……絜静精微而不贼,则深于易者也;恭俭庄敬而不烦,则深于礼者也;属辞比事而不乱,则深于春秋者也。”

其实这段话大义就是在说,不同的经典培养出来的人是不同的行为性格。

诗经教人温和柔顺、朴实忠厚,尚书教人通达事故人情、眼光远大,通晓远古之事,乐经教人心胸广阔坦荡,易经让人清洁沉静、洞察细微,礼记教人懂得恭敬庄重,而春秋则教人如果是善于辞令和铺叙。

而薛庭儴坚持改治本经,不过是犯了执拗。虽然那个梦让他感觉那是自己的前世,可就是因为前世,他才想有所改变。究其本心,他不过是恐惧,不想那一世的一切重演,才会下意识在细枝末节上也选择不同的方向。

改修《春秋》对他来说,虽是走了弯路,却不是难事。因为在那梦里,他虽本经是尚书,但对春秋也是颇为了解的。

就是需要一个媒介,可以让他借此将对春秋认知展现出来。而北麓书院里,因为人多,治经治的也是五花八门,刚好他六师伯吴明吉便治的春秋,他也可以讨教讨教。

不光是薛庭儴,毛八斗和陈坚也找到了治经师傅,俱都是师伯,也算是皆大欢喜了。

回到之前,乡试和会试同样都考三场,首场考的便是八股文,也就是俗称的时文、制艺文章。院试之前重首场重八股,可从乡试开始,第二场第三场同样重要。

如果说第一场考的是士子对四书五经的理解,那么第二场和第三场考的主要是士子有没有做官的能力。

例如第二场的论一道,判五道,诏、诰、表、内科各一道,主要考的是士子对《大诰》、《律例》等认知,及辨别是非、公文撰写及日常行政能力。

而第三场的策论题,考的是对时务、国计、民生等问题的见解,亦是经邦治国的能力。

这后面两场光靠死记硬背,研读死经书可没用了,需得有实践。

什么是实践?

如果做不到行万里的路,那就只有多听多了解。多了解民生,多听多关注关于朝堂的一些国之大事。

北麓书院举人进士不少,都是可以吸取经验的,同时北麓书院还有一样别的书院没有的,那就是拥有各种邸报和抄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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