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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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四章==

在经过最初的激动,招儿才反应过来一件事,薛庭儴是怎么知道她有身子的,毕竟当初离开时,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怀上了。

不过她也没顾上询问,两船人都杵在那儿看着他们,自然是先上船再说。

返回红岛的途中,招儿才问出疑问。

薛庭儴上下打量了她一眼,道:“你走时无人知晓你有身孕,回去的时候却大着肚子,我若不这么说,谁知道外面会传些什么。”

招儿一愣,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她脸色复杂起来,半晌才道:“那你就不……”

“就不什么?”薛庭儴似乎不解地看了她一眼。

“就不、就不怀疑这孩子的来历?”

薛庭儴轻拍了下她的后脑勺,又摸了摸她的脸颊:“你胡说什么,难道这难道我怀疑你,你心里就舒坦了?”

招儿也不知这种情况,怎么才能解释清楚,半晌才颓然叹了口气,道:“我是三个多月才发现的,之前连我自己都不知道。”

薛庭儴点了点头。

招儿悄悄地瞄了他一眼,见他神态正常,才悄悄松了口气。又觉得自己的心思有些可笑,她和庭儴多年夫妻,他怎么可能疑心她,也不知自己在纠结什么,难道庭儴怀疑她,她心里就舒服了?

这么想着,她倒是释然了。

而薛庭儴见她紧绷的身子松缓下来,才将她揽进怀里拍了拍。

他并不怀疑招儿的孩子不是自己的,一来有红帮的大龙头在,招儿不可能会出什么事。二来,以招儿的性格,若是她受到了什么侮辱,她不可能什么也不说就跟他走。

可同时他也想起了之前那个黑衣男人,虽是隔得远,但薛庭儴并未漏下此人看招儿的眼神。

那种眼神只要是个男人都懂。

想到这里,他微微地眯了眯眼,若无其事问道:“对了,方才那人是谁?”

“他啊,他是红帮的人,不过——”招儿靠在他肩头不自在地动了下,小声说:“不过他也不是什么坏人,至少没对我做过什么坏事,当初还救过我。”

招儿把自己大概经历说了遍,却是略过那晚她杀了人的事,她不想让庭儴担忧,事情过去了,何必再提,徒增伤感。

说话间,船到了红岛。

此时水师的人正收拾残局,寨子里的一干海盗俱都被关起来了,尤其是徐谷荣,他是主要海盗首脑。

而红岛本来数万帮众,经过这连着的几场事,不过只剩了不到三千人。有人告密说黑牢里还关了一批,可水师的人找过去,却空无一人。水师的人也找到了花帐,那些女人们看见官府的人,俱都忍不住哭了起来。

天渐渐的暗了下来,看样子今晚是走不了了。所幸岛上能住人的房子不少,又有舰船,住船上或者住岛上都可。

随便吃了些饭,招儿就睡下了。

今天一天发生的事太多,她又累又疲,和薛庭儴说话,说着说着就睡着了。

薛庭儴抽回手臂,看着榻上她睡熟的面容。

自是没忽略之前她行动不便的模样,想着她怀着身孕,先是落海,再是被海盗劫走,连番又发生了这么多事,心中对吴家恨意更深。

他走出房间,胡三正在外面等着。

吩咐人看好房里的人,他带着胡三没入黑暗之中。

……

树影幢幢,月色如水。

不远处就是海岸,浪潮一波波向海岸打来,响起阵阵的水花声。

“不知薛大人为何要见我?”树影中,一个女子的嗓音响起。

看不清人,只知道此女个头不低。

薛庭儴有些诧异这大龙头竟是女子,却又并不意外,本来招儿一直有意无意替大龙头说话,他心中还有些不舒服,此时倒是明白过来。

“她之前差点受辱的事,你的人之前没与我说。”

这事不是招儿说的,也不是大龙头,或是山子说的,而是一个海盗想保命,特意说出来讨好薛庭儴。

也因此,他才知道招儿来红岛之前的遭遇。

他简直不敢想象若招儿遭遇了那般事情,她会怎样,自己会怎么样,也因此迁怒了。

本来按照薛庭儴起初的计划,他不会在此逗留,会直接带着人离开,之后红岛自然还是归大龙头。可他临时改变的想法,在红岛上住了下来。

他就想知道,这大龙头会不会急。

果不其然急了,之前一直避着不露面,如今倒是肯露面了。

“没想到薛大人竟是如此计较之人?就不知你是计较妻子受苦,还是在担忧别的什么?”

“你觉得本官是在担忧什么?”

“薛大人的心思,民女怎么猜得出。”

“那就收起你这不必要的猜疑!”

气氛有些尴尬。

大龙头苦笑连连,别人两口子的事,也不知她在其中搀和什么,甚至还因此触怒此人。

她敛了敛情绪,道:“劫你夫人乃是地字堂的堂主和闽浙总督邵开合谋,民女当初并不知晓,只是察觉出异常。事后知晓也及时派人阻止了,凡事总有意外,怎可面面俱到。”

“那黑衣的男子是?”

“此人姓莫,名伽。是八年前来到红帮的,来历不可知,但不是大昌人。”

见薛庭儴没说话,大龙头道:“不知这答案薛大人可是满意?”

月色照射在薛庭儴身上,将他的身影拉出一道长长的影子。他走了两步,影子从树影里分割出来,变成了一个人形。

“她在你红帮手里差点出事,等于之前你说的都不作数,既然如此本官说的也可不作数。给你两条路走,要么归顺朝廷,要么归顺我。”

说完这句话,薛庭儴便往前走去,身影渐渐消失在远处。

丁巳走出来,看着大龙头道:“大龙头,你为何不让属下动手?就他二人只身前来,凭着我们……”

“好了,民不与官挣。”大龙头打断他的话。

丁巳有些不满:“我们做海盗的,与天斗与地斗与人斗,还怕官?”

“此人非比寻常,短短四年的时间,从一个被贬斥出京的县令,到定海市舶司提举,到浙江水师提督,到东南洋水师提督。你看看四年中沿海各地的变化,何止翻天覆地,其中牵扯利益之深,说是与满朝官员作对也不为过。可他偏偏一次又一次赢了,你就没想想其中为何原因?”

“大龙头……”

“且此人是个好官,定海百姓对他风评甚佳,如果有活路,是没人愿意做海盗的。”说完这句话,大龙头便走了,留下丁巳站在那里想了许久。

……

次日清晨,招儿和薛庭儴刚起来,胡三送来了一样东西。

是一枚令牌。

深黑色,不知何等材质所制,其上只书一个大字——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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