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0)(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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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下, 那恣意飞扬、神采奕奕的少年郎笑着说:你没了我可怎么办?

*

司马仙瑶被遣散回司马家, 朝野上下都静静看着,这天下权势最大的两个家族撕破面皮会是什么样的结果。

但一连两三天,司马老爷子都默不作声, 让所有墙头草都无迹可寻。

坊间开始议论纷纷,都说或许司马家大不如前了。

这一天,梨花弄的一个普通药材铺里,掌柜的正在擦拭落灰的算盘, 忽如其来的一声马蹄嘶鸣让他吓了一跳。

这里是贫民窟,轻易是见不到马这种达官贵人才有的坐骑的。

红枫下了马,对着路边一个阿婆问道:这儿是周家药铺嘛?

阿婆点点头,但随即小声说道:别去他家买, 他家贵,还作假。

周掌柜闻声出门,对着阿婆大喊:哪里来的老不死的!凭空污人清白!说完看向红枫,只见污泥白雪的路面上,站着一个一身红衣, 穿黑色长靴的青年男子,恰是端目华容、风华正茂。

他身后背着一把宝剑, 在阳光下烨烨生辉。

周掌柜的擦了擦眼睛,只当天上掉下个大元宝,在对着他发光咧!

唉哟!客官是要买药材么?我家这可是百年老字号,童叟无欺!周掌柜长满褶子的脸上堆满了笑容,一边的阿婆听后无奈的叹了口气,拄着拐杖走了。

红枫从怀里拿出一个银锭子,递到周掌柜面前,等那人眼冒金光,伸手来接的时候,又突然缩了回去。

你们店里,有个叫周奉远的人么?

周掌柜以为自己听错了,经红枫再三确认后,他擦掉了因银锭子而溜出来的口水,摆出一副撇清关系的姿态说道:唉哟,客官,你找他是做什么?他要是在外头欠了钱,那我可是分毫不管账的。

你不用管我找他做什么,只要把人给我带过来,这锭银子,就是你的了。

红枫把银锭子放在一边的树杈上。

半盏茶后,一个瘦瘦小小的少年被拖了出来,已经临近年关,而他依然穿着单衣,身上四五个补丁,脸上乌漆抹黑,两只胳膊上有好几处鞭痕,显然是长时间受到虐待。

周掌柜一下把人扔在地上,红枫这才看清,这周奉远竟是个十四五岁的孩子!

还没来得及等红枫吃惊,只听周掌柜骂骂咧咧道:好你个小兔崽子,我供你吃供你穿,你倒还出去闯祸了?

周奉远用手抹掉眼睛里的泪花,漆黑的脸上白了一块,我没有,我一直在后院干活,没出去。

还敢嘴硬?周掌柜伸手就要打,被红枫制止。

周掌柜看到树杈上的银子还在,立刻又换了一副笑哈哈的表情,对着红枫吐苦水一样说道:这位大官人,你是不知道,这小子是我大哥的遗腹子,前些年他娘死了,就把他寄在我这里,我这给他吃、给他穿,谁知道他还出去惹祸,您也看到了,我这是小本买卖,可拿不出钱替他还债,他要是跟您有什么纠纷,您尽管把人带走,就是打死了也不要紧。

红枫困惑道:打死也不要紧?

周掌柜摸着下巴,嘿嘿一笑,这小子没有户籍,就是死了,官府也对不上号。

红枫被人戳着痛处,心中一冷,他看着眼前油滑刁钻的掌柜,心中只觉得这种人挫骨扬灰也不尽兴。

他没有户籍,那你有么?

大官人,您这话说的,我当然有了。我可是良民。

红枫点点头。

周掌柜:大官人,人我已经给你带来了,那这银子

红枫把银子扔给周掌柜,那人立刻把银锭子放进嘴里咬了一下,红枫心想,可惜没涂上毒药。

周掌柜走后,红枫把周奉远扶了起来,他身上青一块紫一块,新伤盖了旧伤,眼神怯生生的,不敢跟人对视。

他们虐待你?

周奉远没有回答,而是说:我不认识你,也没有钱给你。

我不要你的钱,我是问他们是不是虐待你?

周奉远摇头,没没有,大官人,我没钱给你,我还要回去干活。

红枫叹了口气,把人提上了马,周奉远惊恐道:你这是做什么?

我也不知道我在做什么。红枫说完,翻身上马,策马而去。

沈府大厅里,周奉远坐在垫着华丽坐垫的椅子上,那半旧的坐垫上绣了织花云锦,料子是万里挑一的上等精棉,摸上去有着温暖的触感。

他看见自己漆黑的指甲,又把手缩了回去,但是垫子上还是留下一个黑色的手印。

他害怕极了,立刻用身体把那个掌印盖住。

过了一会儿,走进来几个人,一大两小。

大的那个是个青年男子,一身昂贵的白狐大氅,束发的丝带坠着流苏,整个人自带一股仙气,让人不敢直视。

周奉远连慌忙低下头,却见地上两个小豆丁一脸狐疑地抬头看着他,吓得他脚底一滑,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

他就是周奉远?白衣男子开口道:怎么这么小,还这么脏?那儿的人都没户籍,你是不是搞错了?

这时,那个把他带回来的红衣男子点了点头,面带尴尬道:没有错,那里的人没户籍,也没名字,能起这么讲究的名字的,就他一个人。就算真的搞错了,也是

红衣男子突然噤声,怀疑地看着地上的两个豆丁。

这时,两个豆丁中,小胖墩一样的豆丁突然叉腰对着红衣男子说道:飞舟不可能搞错的。

周奉远脑袋都要糊涂了,却听地上豆芽菜一样的小豆丁开口说道:你今年是不是十六岁?

红衣男子不假思索道:他这么瘦小,怎么可能十六岁。

周奉远心里咯噔一下,那豆芽菜看上去不过四五岁,但却露出了像是看透一切的深邃目光,最关键的是,他还真说对了。

虽然他比同龄人瘦小很多,但他的确十六岁了。

周奉远点点头,轻声道:我是十六了。

豆芽菜点点头,是他。

小胖墩大声喝道:听见没,是他!

周奉远更加糊涂了,这俩小孩虽然还没有桌子高,但明显把对面的青年人都震住了,这是什么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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