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赵皇室姓萧,这没毛病。
容娴诧异的看了眼应平帝,目光诚挚,求知欲极强道:“赵皇既然一把年纪了,那赵皇可否告诉朕,天有多高,地有多厚?”
应平帝顿时被噎了回去,这天地之广阔浩瀚,哪是他能琢磨清楚的。
他觉得煦帝这是故意怼他呢。
应平帝冷笑一声,说:“你尽管逞口舌之力吧。”
他眼里金光一闪,盘踞在旗杆上的龙昂起头,龙吟声刚刚响起,一道铮铮剑鸣翁然作响,好似响彻在众人的灵魂深处。
璀璨森寒的剑芒在天地间铺开一条大道,纯粹洁净到无以复加的剑光好似纯粹的善与恶,黑与白。
那不经意间弥漫开的强大剑气摄人心神,恍惚中有种死在这样华贵的剑法下也求仁得仁的想法。
‘昂~’金龙一声痛楚的呻吟声,让众人齐齐一个激灵醒过神来。
他们后背被冷汗浸湿,不由自主的抬头朝着金龙看去。
却见点点玄黄血液洒落在地上,化为纯粹的能量消散。
金龙腹部插着一把散发着青芒的青光剑,金龙挣扎的嘶吼了一声,陡然消散。
青光剑化为一道流光,飞到傅羽凰身边化为发簪乖巧的别在了她的发髻间。
应平帝脸色一白,挺直的腰也弯了下去。
他强忍着没倒下去,目光斜刺向伤了他化身的人。
只见旗杆之上,一身白袍的女子怀里紧紧抱着容国的小太女,二人之间的熟稔和亲昵让人一怔。
女子抱着太女的手里还提着一坛酒,她眉宇间一片洒脱不羁,唇边噙着抹笑容,三分玩世不恭,三分漫不经心,剩下的都是万事不放眼里的肆意。
这样的人,注定万众瞩目。
一直守在暗处没有引起任何人注意的傅羽凰终于动手了。
“傅!羽!凰!”应平帝牙齿都咬出了血。
傅羽凰垂眸看向应平帝,脸上的嫌弃半点都不掩饰,她微扬起下巴,将应平帝的痛恨念叨理所当然的当成打招呼,应道:“嗯。”
仅仅一个字,像是施恩一样,让应平帝恨不得化身成龙一爪子挠在她脸上。
应平帝气得吐血,觉得容家的人都是这副气死人的鬼样子。
现在想想当年那一棍子闷不出一个屁,一言不合就拔剑相向的剑帝,居然还是最好相处的一个。
打爽了之后起码不郁闷,但煦帝一家子却不同,她们就是有能耐动动嘴巴将你气成重伤。
还有那噎人的臭德行,也亏得容国上下能受得了她们。
“容家的人将道场都修炼到嘴上了吗?”应平帝阴阳怪气的嘲讽道。
容娴弯弯唇角,似真似假的遗憾道:“朕也想修炼到嘴上,到时候光动动嘴就能天下太平,何等壮哉!”
应平帝等人:呵呵。
容婳这会儿才好似从惊恐中恢复过来了,她拍拍手高兴的叫道:“母皇,儿臣没事了。”
她犹豫的看了眼应平帝,迟疑道:“儿臣不用萧叔叔陪了。”
傅羽凰恣意一笑,说:“不用他陪才好,他那么丑,怎么配站在婳儿身边。”
应平帝气得又一口血喷出来,觉得身体雪上加霜。
容娴害羞的捂脸:“姑姑!”
傅羽凰抱着小孩身形一闪,落在了远处的城墙上。
她和容娴的眼里都带着淡淡的遗憾,觉得这天地业位有时候也不是个好东西。
应平帝半死不活时总给他提供力量,让她怎么气都没用。
遗憾中,容娴微微扬手,语气郑重有力,低暗冰冷:“进攻。”
应平帝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好好好,既然煦帝一意孤行,朕便奉陪到底。”
守护在郡守府上空的气运金龙龙目一转,威严冷酷:“擂鼓,应战。”
‘咚咚咚!’沉闷的鼓声快节奏的响起。
容娴身旁的李云虎早就在等这一刻了,他高声喝道:“报仇队形,杀。”
他提着一把剑就冲了上去,身后五百将士也嗷嗷叫的扑了上去。
至于五百人怎么能干过一郡三万人,这就不是他们关心的事情了。
他们只知道服从命令便可,死也是死在战场上,死得其所。
而且,他们相信陛下,陛下不会让他们白白送命的。
战幕拉开,容娴站在腥风血雨的喊杀中,眉宇间的恬静缓缓消失。
双眸里隐隐的黑暗漩涡正泛起波澜,好似被困许久的凶兽正趁此机会挣扎出樊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