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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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前的事既不堪想,死后的事又不可知;哭你既听不到你回话,祭你又看不到你来享食。

我便不送你最后一程,若你灵魂有之,时常回来看一看吧。

阎良花读完最后一句,声音已经哽咽,将纸张草草地收回怀中,擦掉眼泪:“这帮臭男人一个比一个生硬,怎的说出来的话一个比一个动情?”

王子异始终低着头,没人比他的愧疚更深。

霍音搀扶住姐姐,在悲伤的氛围里没法说出安抚的话。

祭奠的时间有限,每人到了一壶酒,便下山去。

无论生前多么活泼的人,死后的灵魂都无比安静。一路上只有风吹动树叶潇潇的声音作伴。

夜幕降临,新月升起照亮半个庭院,下人们人仰马翻,急急忙忙地请大夫,又不敢大肆声张。

大家都瞒着南安王太妃,结果还是有消息透露进去,她一口气儿没喘匀直接晕了过去,未死将死。

皇宫被惊动,连夜派了太医,经过一番抢救又被救了回来。

南安王太妃老眼昏花,头发几乎掉光,神志也不大清楚,拉着守了她半宿的白不厌便说:“我儿。”

张口闭口都是我儿,旁人生怕他触怒陛下。

陛下却只是沉默着,一整夜都未合眼,天亮时悄悄回宫,未惊动任何人。

早上早朝,皇帝下旨将南安王太妃接近宫中,入住寿康宫,并提出,仁帝之母当为太后。

一些人觉得陛下疯了,会对一个抢他地位的人如此厚待。

一些人觉得陛下老谋深算,心思阴沉,即便心有怨怼,仍旧做出宽宏大量的样子,以此来收买人心。

还有一些人认为,陛下是在一箭三雕,收买人心,展示宽厚,顺便恶心一下沈太后。谁叫沈太后听从了王含指示,用太后的身份去指责皇帝,什么凶残成性,亲近奸佞,残害忠良,杀戮兄姊,谋杀君王,这些话可都是说出来被史书记录起来的。

大约就连沈太后自己都这么认为吧,心惊胆战他在宫里生活,生怕陛下哪一日找他算账。

可人人都想不到,白不厌和楚允文是同窗、是说起来轻飘飘,但拿起来又很重的朋友。

人和人之间走着走着就散了,这仅仅是个开始。

太阳照常升起,照常落下,忙忙碌碌的生活继续着。

南楚和北端还要商议有关俘虏的问题,打了这么多年仗北端头一次吃了这么大的亏,连主帅都被俘虏。

洛城河被关了起来,一只眼睛瞎了,但人还算好,御膳房好吃好喝的宫中除了限制自由,每天甚至还有太医把脉。毕竟是谈判的重要筹码,至少能换三个城池。

郭赵仿佛忘了还有个师弟,即便是人被关在宫里,他也一眼没去看过,要么和竹叶一起玩翻花绳,要么在太医院里研制药方。

郭蛊甚至都去看了洛城河一眼,那是个略有些冷清的宫殿,内外严密看守,但并不禁止人探望。

他带着看病用的箱子进了殿,给洛城河把脉,检查了一下对方的眼睛,摇了摇头:“没救了。”

洛城河不以为然地摸索出一条颜色类似于怀表圆形的精致物件,两边有银线能够系上:“云清托王子异送给我的,能绑住一只眼睛,不耽误另一只眼睛看东西,戴上还挺酷的。”

郭蛊道:“我还以为你不能接受,会癫狂若疯。”

“有过这个经历,我还威胁楚国皇帝要杀了他。”洛城河面无表情地说:“过了那个阶段就冷静了。”

郭蛊怜悯的看着他:“那我再跟你说一个,你冷静不下来的事情。你被郭赵利用了。”

出乎意料,洛城河一点儿愤怒都没有,只是抬了抬下巴,容貌显得精致:“我们不一直都在被利用吗?从被发现的那一天起。只是我没什么重要的价值,你才是被他挑中的人。”

“是命运挑中了我。”郭蛊的神色倦怠,一点儿都不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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