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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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到后园时,已换了身蟹青锦衣。

正当盛年的男人,原就生得身姿颀长,气度清举峻爽,脱下那身冷厉威仪的官服蹀躞,换上锦衣绣带后,多少冲淡冷硬之感。满园秋色绚烂,他举步而来时双袖藏风,衣角轻卷,如在画中。

魏鸾的目光不自觉被吸引过去。

旋即,欣喜漫上心底,她看着渐行渐近的男人,仿佛看到金豆一粒粒朝她滚过来。

那堆金豆到了祖孙俩喝茶歇息的水榭,盛老夫人比她还高兴,未语先笑。

“忙了这些天,可算是回来了。”

盛煜惯常清冷的脸上也露了点笑,“赶着重阳回来的,祖母安好?”

行礼罢,又往魏鸾脸上瞥了眼。

魏鸾刚跟老夫人谈笑甚欢,见到他时虽满心欢喜,却不好表露得明显,便只站起身轻笑,没打搅祖孙俩说话,取茶杯亲自给他斟茶。

盛煜伸手去接,指腹触到她的指尖,秋风里柔软微凉。

两人都若无其事,隔着老夫人相对而坐。

而后多是他祖孙俩在说话。因外室子的身份,盛煜自幼跟游氏有隔阂,母子间并无感情,倒是盛老夫人自幼疼爱他,跟旁的孙子无异。盛煜在外翻云覆雨,等闲定夺生死,老夫人跟前却能耐住性子,听她絮絮叨叨地问途中见闻,归途中还带了进补养身的药材。

直等日色西倾,老夫人先回住处,魏鸾才算逮到机会——

“夫君,方才祖母赐了坛菊花酒。”

长辈乘了肩舆离开,在夫妻俩分道扬镳之前,她率先开口。

盛煜闻言觑向她。

魏鸾不给他推辞的机会,续道:“长辈所赐不好独享,夫君去尝尝吗?”她的面上藏着浅淡笑意,细嫩的肌肤被夕阳笼了层柔软的淡金色,朱唇微勾,眼睫修长,那双眼睛如秋水蕴波,不掩邀约之意。

盛煜竭力挪开目光。

“我待会——”

“就尝尝酒,不耽误夫君的正事。”她又软声说。

盛煜的言辞尽数封在了喉咙间。

他待会确实是有事的。玄镜司里千头万绪,永穆帝有心借他的手翻起风浪,这阵子离京后,确实积压了不少事情,他甚至已吩咐了随从,让他请副统领晚点来书房议事——反正曲园周围防卫严密,不比衙署逊色。

但此刻……

盛煜看着那双神采动人的眼睛,终是颔首,“走吧。”

毕竟娶她进门,半为护她周全,半为破除心魔。

这个女人在心头悄然盘踞了无数个日夜,待她和魏家过了此劫,是取是舍,他总得正视熟悉,而后再做决断。

作者有话要说:起初,盛煜出差回来都是先去看祖母。

后来,他都是先去看……

盛老夫人:不孝孙,哼!

第11章 诱惑

北朱阁里庭院洁净,春嬷嬷正命人备饭。

曲园里有厨房,离北朱阁不太远,先前空置冷落,自魏鸾嫁过来后才常有烟火气息。因盛老夫人不爱留人用晚饭,魏鸾先前已让染冬递话回来,吩咐了晚饭的菜色。春嬷嬷准备齐全,估摸着时辰等她回来摆饭。

猛然瞧见多了个盛煜,春嬷嬷微愣,又赶紧行礼。

盛煜眉目沉静,扫了眼抱厦那边。

魏鸾就势道:“我已让人做了晚饭,夫君不如一道用了再去忙吧?”见他没反对,便先进正屋,让人端热水来伺候洗手。很快热水软巾齐备,盛煜不爱被人伺候,仆妇也不敢擅自上去扰他,魏鸾无法,只得亲自帮他挽袖。

他这身衣裳不惹眼,质地其实极好。

锦缎是贡品,有章皇后照应的敬国公府都未必能得几匹,他这显然是永穆帝亲赐的。身上并无过多装饰,袖口却滚了细密的暗纹,蟹青的衣裳掀起来,双手修长有力。那双手自幼习武握剑,久经风霜,染过鲜血却仍细瘦好看。

就像他这个人,虽以冷硬狠厉闻名,生得其实清举。

魏鸾埋头帮他挽袖,盛煜便端然站着,隔了咫尺距离,打量她微垂的眉眼。

在察觉她要抬头时又迅速挪开目光。

而后,他的视线落在桌上的一匹木雕骏马。

那马三寸高,以细腻的沉香木雕刻而成,昂首扬蹄,凌云奔腾。

他有些诧异地看向魏鸾,“怎么摆到这里了?”

“什么?”魏鸾没明白,抬头后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才恍然明白,遂道:“是觉得它雕得很好看,也有趣,摆在这儿多瞧瞧。她们说这是夫君带回来的,是在外面买的吗?京城里很少见这样的。”

盛煜饶有兴致地挑眉,“怎见得?”

“沉香木质地名贵,寻常难得。若拿来雕东西,自是请名匠出手,选吉祥寓意来雕刻,极力求精求奇。若将这木头交给他们,怕是要翻出许多花样装饰,不止是雕匹马这样简单。其实这样就很好了。”

她说着,便取软巾递给他插手。

盛煜踱步到桌边,将那马瞧了两眼,回头问她,“你觉得很好?”

“当然很好,返璞归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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